第98章 ?雌龙
“怎么了，明非？”老远楚子航就看见他表情不太对，便过来关切地问道。
“没啥大事儿，就是……”路明非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小天女你知道吧？”
楚子航微微一愣，思索了片刻才说道：“苏晓樯？”
“对，就她，之前我俩是同桌，关系还不错，但这妮子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楚子航皱起了眉头：“但你已经有了瑟拉娜了。”
“就是这么个理儿啊！”路明非一拍大腿：“不过苏晓樯也是我好哥们儿，挺讲义气的，所以我有些过意不去，感觉伤到她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楚子航摇了摇头：“希望她能早点看开吧。”
“师兄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路明非吐槽道：“话说师兄你平时是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
“什么这种事情？你是指拒绝别人吗？”
“那倒也不完全是，就是……这种你和女生关系还不错，她对你有意思，但你又不想和她进一步发展的情况。”
“……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啧。”路明非撇了撇嘴：“怎么感觉每到这个时候，师兄你就格外的敏感？这可和你冷面杀胚的形象不符啊！”
“有么？”楚子航说道：“你的错觉吧。”
嘿，冷面八婆还不承认了。
路明非索性直接摊牌：“好吧，其实我说的就是苏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所以师兄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将双手按在楚子航肩上，语重心长道：“作为狮心会的会长，我对副会长你的情感问题十分担忧啊！”
楚子航微微沉默片刻，才说道：“之前是因为我爸爸的大仇未报，在神明奥丁这样强大的敌人面前，我随时可能因为追查到某些线索，从而直面神明之威能，所以不愿意耽误她。”
“那现在呢？楚叔已经救回来了，奥丁也有我去杀，师兄你会不会答应她啊？”关心属下终身大事的路会长期待地问道。
“……还是不会。”
“嘶……”路明非有些费解：“为什么啊？”
“因为……我对苏茜没有感觉，她对我来说只是朋友，我不可能在没有爱情的情况下答应和她在一起，这样对她来说也不公平。”楚子航缓缓道。
“哇靠！”路明非夸张地叫了一声：“师兄你是在旋镖星云杀了十年的鱼么？你的心简直比镱原子还要冷啊！苏茜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还要怎样喔？”
楚子航无奈地解释道：“可我确实对她没有感觉，就好像……我的心早就被另一个人填满了一样。”
“嗯？”路明非挑挑眉，他似乎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还得是你啊师兄，快说快说，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不声不响就拿下了仕兰中学和卡塞尔学院数万少女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的男人。”
“都说了是好像。”楚子航叹了口气：“实际上并没有这样一个人，但我确实有这么一种奇怪的感觉。”
“是不是有人偷偷摸摸给你下降头了？”路明非摸着下巴思索着：“用这种感觉来拴住你的心，等时机成熟就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然后让你误以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然后死火山复活大规模喷发，从而不可救药地爱上她。”
“……好像有些离谱。”楚子航轻轻拨开路明非的手：“世界上是没有降头的。”
“那说不准是什么龙族黑科技呢？”路明非耸了耸肩：“炼金术啊，言灵啊之类的，奥丁都能是尼德霍格生的了，降头这东西突然爆出来真实存在是龙族的一种手段，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或者也可以换个说法，巫蛊？诅咒？厌胜之术？”
楚子航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这只是你的推测吧？而且要真是这样，那我的‘真命天女’就该是一条雌龙了。”
“应该还是一条下头雌龙，居然这么馋我师兄的身子。”路明非煞有其事地胡扯道。
楚子航哑然失笑：“好了，别开玩笑了，龙类的DNA是四螺旋结构，怎么可能和人类结合？”
“不行吗？”路明非提出质疑：“那混血种是怎么来的？不是说，最初的混血种就是少女与龙类结合而诞生的吗？”
“这……”楚子航愣住了，他学的是炼金机械专业，说白了就是纯纯工科男，对生物学尤其是基因这块儿的知识仅限于高中时候了解到的那些浅显易懂的内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哈哈，我就随口一说，师兄你不必在意。”眼看着楚子航好像有要认真起来努力攻读基因学，好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架势，路明非连忙打了个哈哈，将此事轻描淡写地略过。
师兄这个人啥都好，就是太几把轴了，犟得跟头驴似的。
“话说师兄你是想清楚了？你爸妈的事儿。”
“嗯。”楚子航点了点头，回身望了别墅二楼的某个房间一眼：“虽然这样做，有点对不起现在的爸爸，但我也许应该自私一回、任性一回。”
他在心里默默道：以后我会给你足够的补偿的。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路明非好奇地问道。
“我将爸爸的事都告诉妈妈了，忽略了故事中属于龙族的部分。我给她说，爸爸是一个王牌间谍，因为任务来到这座城市里潜伏着，却错误地爱上了她。后来他遇到了极大的危险，为了不牵连到我们母子俩，才忍痛与妈妈离了婚，而现在，他任务完成回来了。”
“听起来蛮扯淡的，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实话。阿姨相信了？”
“妈妈信了，”楚子航淡淡道：“以前我爸爸就是这么和她说的，当时她没信，但她一直相信我。”
“所以阿姨怎么说？她原谅楚叔了？”
楚子航轻轻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怪过我爸爸，只怪自己看错了人。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听完我的话只是感叹了一声原来他真的这么厉害，就没有下文了。”
“那怎么搞？牢楚没机会啦？”路明非皱紧了眉头。
“不，我妈妈很好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还像个小女孩一样。”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屋内。
“她现在的生活，其实爸爸也能给她，所以只需要一些额外的吸引力就好。”
“……怎么听起来好像阿姨是个渣女一样？”路明非有些难蚌。
“她只是太没心没肺了，豁达到很多东西都不在乎。”楚子航叹了口气：“妈妈和现在的爸爸其实并没有爱情，她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有人对她好，能给她满意的生活条件，她就愿意蹭着裤腿撒娇，从此跟着这个人过日子。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我，其实她也不会和爸爸离婚。”
“很离谱，但很苏小妍。”
“现在的爸爸也其实也并不爱妈妈，他只是喜欢她的容貌与单纯，既有面子，也很省心。”
“好了好了，”路明非做出“咔”的手势，“合理性已经快溢出了，所以具体的做法是什么？”
楚子航一噎，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那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了。”
“所以说最后还是要牢楚自己上是吧？”路明非虚着眼吐槽道。
楚子航认真地点了点头：“爸爸在追女人这方面是行家，不需要我多管。”
“唉，师兄你说你这性格，要是能多遗传一点楚叔的该多好啊。”路明非遗憾地摇头晃脑：“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苏茜都该生二胎了。”
“你说的情况不会发生，如果我们真的进行了婚前行为，我会提前做好安全措施的。”
“呵呵，师兄你的思路真是一如既往的清奇，总是能抓到奇奇怪怪的重点。”
“有么？”楚子航纳闷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路明非端起桌上的鸡蛋羹，有些凉了，但不要紧，只需要破灭君主·苏尔特尔轻轻呼上这么一口灼热的气，就立马又热了起来。
看吧，电视机前的小朋友们，无器具热饭就是这么的简单，你们学会了吗？
路明非端着碗习惯性地吹了吹，尝了一口，随后吧唧着嘴点评道：“有点甜了，师兄你是不是糖放多了？”
“抱歉，因为妈妈平时比较喜欢吃甜食，所以我煮出来的羹可能口味要偏甜一些，下次我会注意的。”楚子航歉意地说道。
“害，我就随口一说，这么较真干嘛~”路明非往鸡蛋羹里加了点水冲淡了甜味：“这样不就好了？”
楚子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举动，轻声提醒道：“但这样会略微破坏羹的口感。”
“哎呀，”路明非摊了摊手：“都是刀口舔血的混血种，就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啦！”
他用调羹一勺一勺地舀着喝着，顺手打开了电视。
屏幕上自动播放起了校园偶像剧，路明非对这种琼瑶剧情没什么兴趣，便随意地换起台来。
“近日，我台针对一些社会乱象做出了报道……”标准的播音嗓响起，女主持人对着摄像头以职业化的微笑读出新闻。
“什么社会乱象？烂尾楼么？”路明非叼着调羹嘟囔着。
“可能是食品安全吧。”楚子航推测道：“听说最近好像出了好几次安全事故，还爆出来地沟油什么的。”
“咦？好像说是要整治广告乱象。”
“那也挺不错的，现在街道上到处乱贴的小广告确实太多了。”楚子航对此持肯定态度。
可随着新闻的持续报道，两人都沉默了。
“ᓖ뮤，卧槽这特么网络小说是什么鬼。”路明非瞪大了眼睛：“什么叫读者付费购买所有章节，却仍然看不到结尾？现在网文不都是连载的吗？还是说现在中文的排列组合已经到了我不考十级就看不懂的地步？”
楚子航不太懂网络小说，但他闲暇看书的时候，看到过杂志上的连载文章，也追读过好几期。
“这……连载的小说看不到结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就是啊！唉我真是呵呵了，那我订了一年的xx日报，他却每天只给我送一份过来，这个事儿是不是也得被点评一下？”路明非冷笑道：“我付费购买了一年的报纸，却仍然看不到年末的新闻报道？真是晦气。”
他索然无味地关了电视，一口将剩下的鸡蛋羹饮尽，扯出纸巾擦了擦嘴。
“对了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去日本？带不带牢楚？”
“不带爸爸了。”楚子航说道：“我已经买了两张后天的机票，到时候我们出发。”
“好啊，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去秋叶原转转，以前想去挺久的。”路明非靠在沙发上，将双臂枕在脑后。
“秋叶原……我听说过那里，据说是宅男圣地，有很多COSER和女仆咖啡厅，你想去么？”
“呃，女仆咖啡厅就算了，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路明非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我等会儿给瑟拉娜打个电话，让她也来转转，体验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
说啥来啥，这时候路明非的手机又响了。
他得意地对着楚子航笑道：“哈哈，肯定是瑟拉娜想我了，我们真是心有灵……怎么又踏马是陌生电话？”
路明非气急败坏地接通了电话：“喂？谁啊？”
“是明非么？”听筒里传来中年男人憔悴的声音：“你婶婶……出了点事，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叔叔求你了，你放心，这次我肯定还，其实之前我已经开始攒钱准备还给你了，但这次全赔出去了……”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不是，你又是怎么搞到我电话的？”
路谷城嘴角微微颤动，嗫喏着说道：“之前你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在你的邮件上看到了，就顺手记了下来，想着过段日子问问你的情况……”
“唉……”路明非叹了口气。
虽然婶婶很畜生，但是和她相比起来，叔叔就拟人得多了。
“现在什么情况？”
“你婶婶偷了人家的项链，值十五万，现在已经立案了，找的律师说属于数额巨大，可能要判七八年，还要交很多罚金……”路谷城的声音痛苦不已。
“所以现在是拿不出钱交罚金？”路明非撇了撇嘴：“总不能让我去把人捞出来吧？”
路谷城已经接近于哀求了：“我把车卖了，再加上家里所有的存款，还和周围能借钱的借了个遍，也还差个两万……”
“那不还有房吗？为什么不把房卖了，随随便便就凑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路谷城才说道：“明非，以前是我们一家子对不起你，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的，今天打扰了，你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吧。”
听着他那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倍的声音，路明非莫名有些烦躁。
“行了，就破例这一次啊，以后有啥事儿别找我。”不等路谷城说些什么，路明非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拉黑。
给路谷城打了三万块钱过去，路明非抬起头，看见了楚子航探究的眼神。
“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心软，吃软不吃硬。”路明非耸了耸肩。
“这样就挺好。”楚子航递过来一个削好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