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黑道
狮子示现!
村雨直落,这是萨摩示现流中的“狮子示现”,楚子航曾经见过他爸爸用这一刀砍向奥丁,当时真是觉得像一只猛狮握着刀从天而降。
楚天骄右脚微撤半步,抬刀猛地击打在村雨的刀尖处。
楚子航一改往日的以巧胜力,一柄村雨持在手中刚猛强硬,就是要凭借着武器的优势压制楚天骄。
而后者则像是一个鬼魅融入了空气,总是忽然闪现,做出致命的劈杀,他手中的无名钢刀每一次被村雨截断,就立刻撤走,再一次以高速化作近乎不可见的虚光杀向楚子航。
或许对于时间零的使用者来说,这种刺客一般的高速闪击更合他的心意。
路明非坐在一截尚未损坏的护栏上,乐呵呵地看着这父慈子笑的一幕,令一旁的丹云微微撇嘴。
总感觉……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骤雨狂流,楚天骄与楚子航都早已湿透,他们在风雨中利刃相向杀气腾腾,却又并非彼此真正的仇敌。
凄厉的刀光在雨中舞动着,截断了雨幕,层叠的白沫四溅宛如浪潮,楚子航的黑衣与楚天骄的血色裹尸布相互交错,搅成黑红色的模糊一团。
“同样是雨里打架,这不比那跳舞的好看多了?”路明非朝着战场努努嘴。
丹云满头雾水,她还是刚进人类社会,啥也不懂,根本不知道路明非在说什么梗。
“唉,要是骡子在这里就好了。”
这场死战一直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终于以一声金属脆响收尾。
是的孩子们,牢楚的刀又断了。
楚子航的村雨架在楚天骄的脖颈处,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随后两人一同力竭倒下,躺在雨泊之中大声喘息着。
路明非伸手拍了拍丹云:“走了,收工回家。”
两人一人一个,扛起楚天骄和楚子航,向着高架路的尽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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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45码的大脚踢碎了大门,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大摇大摆地走入庭院,一群走狗跟在两人身后鱼贯而入。
“听闻今日近藤老爷子喜丧啊,开席怎么也不叫一下我们呢?”左边的墨镜男大笑着拱了拱手
“喜丧?不是听说老爷子被人砍成了八段,死相难看至极吗……”他身边的另一人趾高气昂地高声嘟囔着。
在场诸位宾客面面相觑,没搞懂这是哪来的狂悖之徒,居然敢在近藤家的宴会上搞事情。
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正要站起来大声怒喝,却被同伴死死地拽住。
他低声吼道:“你疯了吗?那可是蛇岐八家的乌鸦和夜叉!”
蛇岐八家!
年轻人顿时冷汗直流,他出道之前就被父亲叮嘱过,在日本,哪怕是杀了警督都无所谓,家族自会替他打点上下。
但,唯有蛇岐八家完全不可招惹,否则将会为家族带来滔天大祸!
乌鸦睥睨一圈,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晃了晃,证件夹中有一枚银色的圆形徽章,徽章上刻印着半朽的世界树。
“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他笑道,“蛇岐八家办事儿,闲者退散!”
宾客们瞬间哗然,纷纷起座离席,化作几道汹涌人流顺着安全通道逃了出去。
近藤芸冷眼旁观,含恨于心,但纵使之前近藤家尚是黑道大家族时,她也不敢对蛇岐八家龇牙,更遑论现在丈夫已然去世,近藤家将要四散之时了。
她深吸口气,无视了那些前一刻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欺负近藤家的孤儿寡母、落井下石的宾客,看向乌鸦与夜叉:“不知大人们有何贵干?”
夜叉微微一笑:“近藤夫人别误会,我此次来只有两个目的,其一呢,便是来恭送近藤老爷子。”
那老头儿的死分明就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近藤芸心中大恨,面色铁青,一字一句道:“谢过大人,不知大人还有何事?”
乌鸦耸了耸肩:“还有一件事就是,根据我们最新的调查结果,近藤老爷子出现在那场拍卖会上,似乎并不仅是个人原因呢。”
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黑衣人都退出去。
旋即乌鸦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要是近藤夫人愿意供出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员名单,我也不是不可以放过你和你儿子哦!夫人,你也不想……”
近藤芸脸色越发阴沉。
她沉声道:“名单我可以交给你们,但近藤家与此事无关,希望你们不要因家主一己之私而株连整个近藤家。”
“呵,还谈起条件来了。”乌鸦乐了,他扭头对着夜叉说道:“看吧,我早就说了,这群畜生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非要搞这一套,早点抓回去一套酷刑下来不就什么都招了?”
夜叉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少主交代过让文明一点,最近本部有些不太妙的风声传来,似乎是……”
近藤芸看着面前这两个无视她开始闲聊的混蛋,脸色越发阴沉。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脖颈处一凉,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
“你们两个在磨叽什么?”清冷的女声从她身后传来:“还有,敢在背后非议少主,你们是嫌命太长了?”
两个恶棍般的男人连忙讪讪闭嘴。
趁着他们说话的这一点工夫,近藤芸的手悄悄贴在了修长的大腿上。
在那件华美的晚礼服之下,隐藏着一柄锋锐的利刃,只消她动动手指就能跳入手中,然后刺穿身后女人的脾脏。
大出血会要了女人的命,而趁着这个机会她只需要五秒钟就能从密道逃走,然后换一副面孔用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秘密财富过上新生活。
至于儿子……呵,她才不在乎和那个老男人生出来的那个小畜生。
近藤芸眼前闪过一副画面,那是三年前,她的丈夫醉醺醺地躺在床上睡觉,而那个以前会甜腻地叫她妈妈的青年却拿着一张照片将她叫去了房间……
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触及了特制的刀柄,她猛地拔出刺刃,像身后捅去。
不对!手感不对!
一瞬间的惊恐击穿了她,刺刃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只有……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