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解放
早在刚进入这座尼伯龙根时，万物屋就出现了异动。
那懵懂意识传达给路明非一种“想吃”的朴素愿望，但由于当时奥丁还在，所以路明非便没有轻举妄动。
虽然后来击败奥丁、摘下他的面具后，奥丁又变回了楚天骄，但在尚不清楚是否还留下了什么隐患之前，路明非还是选择先离开。
如今根据楚子航的监视，楚天骄尚在为找工作而奔波，自己也正好来看看万物屋到底想干什么。
路明非心中其实还有一层更深的疑虑，那就是关于万物屋的真相。
以前万物屋就能和他交流，但随着他擢升为毁灭君主·苏尔特尔、万物屋化作他的尼伯龙根后，这还是它第一次有意识波动。
在此之前，万物屋就像一个人工智能（zhang）一样，只会根据路明非的提问来进行简单的回答，但根据这次传来的波动来看，万物屋已初步具有了真正的智能。
路明非审视着这个并没有给他带来过多大帮助的“金手指”，默默思索着。
万物屋毫无疑问，与那个奈恩世界是有深层次联系的，那些来自天际的物品投影只是其次，真正关键的是那些具现出来的怪物。
迄今为止路明非召唤最多的就是米拉克的信徒，而每次出现的男女老少美丑兼有，却从来没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路明非也曾试图审问过他们，但每次只要制服这些信徒后，他们就会被判定为战败，从而直接死亡。
不过路明非还是从他们在战斗中偶尔吐露出的一些信息判断出，不止是外表，内在里这些刷出来的怪也并非一人。
但按照正常逻辑来说……
路明非摇了摇头，还需要更多的观察来判断。
“丹云。”他轻声唤道。
“冕下，您有何吩咐？”丹云走上前半步。
“问你一些事情罢了。”他俯瞰着高架桥下恍若宇宙原暗般的漆黑深渊，开口道：“你曾在太古时期与老唐一同创造过无数的尼伯龙根，那么这些尼伯龙根之间可以互相吞噬吗？”
“这……”丹云微微皱眉：“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以的。”
她掌心凝聚出一团火焰，双手舞动之间将火焰好似泥塑一般塑造成不同的形状，那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城市，路明非曾在长江的河床裂缝之下见过它。
那座真正的白帝城，通体由被杀死的青铜铸成，其内藏着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
“大多数尼伯龙根都是基于现实世界而生成，由于这份联系，它们都是无法移动的，所以无法相互接触，自然也谈不上吞噬，但吾主诺顿殿下所建造的白帝城是个例外。”丹玉托举起那座火焰构成的城市模型，解释道：“白帝城由再生金属所铸造，与现实地形是分割开的，所以其内部的尼伯龙根可以随着城池的位移而移动。”
“所以白帝城可以吞噬其他的尼伯龙根？”路明非若有所思道。
“很遗憾，依然不能。”丹云有些尴尬地说道：“每座尼伯龙根都是有主的，主上并未试图吞噬他人的尼伯龙根。”
“……”路明非无语道：“那他自己的呢？老唐肯定不止一座尼伯龙根啊。”
“也没试过，因为白帝城太重了。主上虽然有控制金属的权柄，但铸造白帝城所使用的再生金属都已经被杀死了，不在权柄的范围之中，估计世界上只有完全掌握大地与山权柄的死亡女神·海拉可以凭借着纯粹的力量来移动它了吧。”
路明非感到有些牙疼，不是哥们儿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清楚，是怎么扯了这么半天的？
似乎是看出了路明非的疑惑，丹云开口解释道：“抱歉冕下，以前侍奉主上的时候习惯了。”
她脸上带着些许哀愁与追忆之色：“主上与康斯坦丁殿下身上背负着太多东西了，他们平时的话都很少，所以每次他们有与我和参孙交流的意愿时，我们都会尽量多说一些，好让这偌大的白帝城不那么寂寞。”
“听起来真可怜。”路明非耸了耸肩：“所以说还是老唐的身份更适合他。”
“丹云也这么觉得。”
“好了，”路明非直视着丹云，解开了意志屈服的效果：“现在你已经自由了，去找老唐吧。”
丹云深深一躬：“多谢冕下成全。”
“老唐现在已经决定要作为一个人类生活了，连带着康斯坦丁也是如此，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吧？”路明非淡淡道：“我之所以没有吞噬你的龙族血脉，也是为了避免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出现什么意外，但若非最紧急的情况，你万不可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明白吗？”
丹云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谢冕下提点，丹云明白的。”
“好了，去芝加哥的机票我已经让诺玛给你搞定了。”路明非从万物屋取出一个包裹：“里面还有你的身份证件以及护照，你直接坐飞机过去，璐璐会在机场接你的。”
丹云接过包裹，再次恭敬一礼，方才张开双翼飞离了这座高架桥。
她身上套的那件外衣是她自己改造过的，背上有两个以金属丝线扣结的裂口，在她展开膜翼时会自动张开，收回双翼时又能收拢到毫无痕迹。
路明非摸了摸下巴，若不是他现在能斗气（划掉）火焰化翼，而瑟拉娜也几乎从来不开启大君形态，他都想让丹云给自己也做两件了。
收回思绪，路明非看向这座奥丁留下来的尼伯龙根。
它足足有一个城市那么大，想必奥丁住起来一定觉得很寂寞，自己就帮他搞小点吧。
我可真是个大好人。（手动狗头）
路明非叹息着张开了自身领域，于是一点漆黑的火焰自虚空之中燃起，它缓缓旋转着，以空气中的火元素为食逐渐自我增值着，顷刻之间便化作了一个一人大的漩涡。
在这火焰漩涡之中，无数细小的铁色结晶疯狂地碰撞着，撕裂了黑炎的束缚，显露出自身的庄严轮廓，于是尖锐的铁光突出，化作了这黑炎漩涡的冕。
那是一轮狰狞的漆黑日冕！它是路明非作为毁灭君主的真正权柄所在，是祂的圆光，亦是祂的神座。
十只黑色的羽翼自路明非身后张开，遮天蔽日，随着它们缓缓扇动，无数漆黑的羽毛洋洋洒洒地飘落，每一枚都好似黑色的纯净水晶雕成，纤细而完美的分叉流动着暴戾的火焰，落在地面上便熔出一个个大坑来。
荆棘缠绕的王冠悬浮在路明非的头顶，充斥着毁灭气息的黑炎裹挟着铁色结晶流转祂的全身，化作一套华美而狰狞的全身甲胄。
一阵炽烈的罡风吹拂而过，卷起路明非墨绿色的长发肆意飘扬着。
这位毁灭的主宰舒展着身躯，只感到一阵畅快。
在吞噬康斯坦丁的权柄成就真正的苏尔特尔之后，这还是祂第一次完全解放自身力量。
路明非翻手向下覆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