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1.争执
“我不同意这个方案！”
“为什么不同意！”
清晨，某高楼朝阳的一面亮得有些晃眼……
这间公司的三层某会议室里，七八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位年轻的男生正在与年长的女士争论着……
“因为你的第二首歌根本不适合作为主打，dream pop这样的音乐现在根本没有多少市场。”
女士没有理会对面男生的情绪，语调平缓地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所以我提交了另一首流行的dance pop呀！”
男生特意强调了‘流行’二字，说完还拿手中的中性笔在他面前的文件上点了三下。
那位女士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男生的小算盘。“我想你要搞搞清楚，双主打不是拿来给你玩什么一首唱给大众，一首唱给自己的把戏的！”
她挺直身板，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直接投票表决吧，同意双主打方案的举手。”
男生举起了右手，眼神却未曾抬起，越过手臂看向桌子的一角，不曾看向任何一人。
“同意这个方案的，”女士的声音再次响起，“一票…两票。”
“看来这件事已经确定了，本次回归主打就选第一首歌，大家还有别的问题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既然没有问题，”女士收拢摆在她面前的材料，拿在手上立着往桌面叩了叩，“那我们就散会。”
话音落下，众人收拾好文件将桌椅归位，鱼贯走出了会议室。
“崔有栖，你跟我来一下。”
没错，刚才发生争执的正是崔有栖和金妍政俩人。
自新嘎坡回来以后，崔有栖就马不停蹄地为他的下一张专辑制作开始忙碌了起来。
当他自信满满地在今天拿出他筹划许久的专辑方案后，就发生了以上的一幕。
他提交的几首歌被全盘接收，但是方案却被全盘否定掉了。
崔有栖一路低着头跟随金妍政进到她的录音室，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着实不知说什么才好，各种情绪蜂拥而至，失落、难堪、不甘，心里简直乱成了一团麻。
金妍政丝毫没有安慰他的打算，反而带着一丝嘲弄，“怎么？打算对我静坐示威？”
崔有栖依然低头沉默着。
金妍政看到他这不服气的样子，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一只手插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崔有栖，你不要逼我说难听的话。”
男生猛地抬起头看向她：“我能说什么呢？我遵守你们的一切安排还不行吗？！”
“你这是遵守的态度吗？你以为你是谁？杰斐逊飞机还是Pink Floyd？”
“可是我已经做了商业上的妥协不是吗？”他满眼委屈。
“你觉得你那叫妥协吗？”金妍政双手抱胸。“以底线为原则所作出的让步才能叫做妥协。你现在告诉我，你妥协了吗？”
她接着说：“双主打的前提是市场对两首歌都买账，而你的那一首dream pop显然不符合我们说的标准。”
“那万一呢？”崔有栖还是不甘心地想要争取一下。
对于他的态度，金妍政有些头疼，这要不是自己亲侄儿，她才懒得管他这次专辑怎么样。
“没有这个万一，这是继你第一张专辑之后时隔一年的回归，我们必须要保证你的成绩，你的音源和销量。不然，你可能就再也上不去了。”
‘我也没想上去’男孩心里有些不忿。
似是看出了他的态度，金妍政松手插进裤兜，语重心长：“你要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涉及到整个负责你的团队。”
她叹了口气，不想再理会他的固执，坐回椅子上，朝他挥了挥手，“你自己回去想想吧。”
崔有栖起身告别了KENZIE，回到了他的个人录音室。
一上午，他就待在自己狭小昏暗的录音室里盯着控制台上的电脑屏幕发呆，连午饭也忘了去吃。
其实，KENZIE说的那些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但很多时候，理智上能理解不代表情感上能接受。
对于崔有栖自己来说他只是想制作并演唱自己喜欢的歌，一瞬间，他好像对自己应不应该做爱豆这件事情也产生了怀疑。
时间随着墙上的挂钟流逝着……
突然间，录音室的门被人敲响，崔有栖疑惑地起身开门，他想不到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
房门打开，原来是姜涩琪，少女仍旧扎着高马尾，穿着一件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头上几根散乱的发丝贴在脸侧，似乎是刚在舞蹈室结束了一场练习。
他强打起精神，笑着看向她：“今天怎么跑来这里找我了？”身子往后一退，示意女生进来说话。
姜涩琪今天原本是与裴珠泫一起上舞蹈课的，没想到课间却无意听到了公司职员谈论‘早上阿里斯和KENZIE大吵了一架，最终两人不欢而散’的消息。
出于担心，她在课程结束后，拒绝了朋友们的邀请，想着跑来录音室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他。
“oppa，我听说你和KENZIE作曲家大吵了一架这是真的吗？”她刚走进门还来不及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崔有栖从房间一角拿来了一瓶水递给她，“你别急，先坐。”
姜涩琪看也没看，一把‘抢’过那瓶水握在手中，“所以你们是真的吵架了？那可是KENZIE作曲家啊！你怎么能跟这种大人物顶嘴的！”
“也不能算是吵架吧。”崔有栖拉着椅子坐在了她对面，“只是单纯的意见不统一，争论了两句而已。”
“嘁，你的表情才不是这么说的。”姜涩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总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崔有栖睁大眼睛，心中疑惑，我的脸色有这么明显？但是一时又不想告诉姜涩琪自己心中乱糟糟的想法。
“哎呀，反正不是因为KENZIE作曲家这件事情。”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姜涩琪这一次似乎铁了心的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都将我声带小结的事情告诉你了。”
崔有栖觉得自己现在太阳穴附近有些难受了，他放缓了语气：“我们这不是秘密交换。”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顿了顿，又觉得这么说可能有些伤人，随即改口：“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我自己现在也没有想好。”
“想好什么？”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死心眼了呢？崔有栖撇着嘴挠了挠发痒的额头，对上她严肃认真的脸，又侧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他叹了口气：“我就是在想做爱豆的意义是什么，我还要不要……”
“莫？米qio索哟！”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朝着崔有栖大喊。
“诶，诶，注意你的嗓子。”崔有栖上手想要拉她坐下，别那么激动。
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引爆了一颗炸弹的他，一头雾水间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姜涩琪的声带小结。
姜涩琪却不领情，一把挥开，“什么嗓子不嗓子的，崔有栖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你真的有好好在乎过这个职业吗？”
“我有啊。”他摩挲着被挥开的手背，眉毛簇起，小声嘟囔着。
“不！”姜涩琪说，“从以前我就应该看出来，对你来说成为爱豆这件事根本就只是你人生道路上的一时兴起。你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情！”
“从练习生时期开始，你就只把它当成一个新奇的玩具，不满意随时可以扔下。被处罚了不在意，被停课了也无所谓。”
她将水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吗。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这种样子有多恼火！凭什么我那么奋力想要追求的东西你唾手可得，结果却还不珍惜！你知不知道练习生当中有多少人都很羡慕你！羡慕你的天赋，羡慕你的才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我现在根本想象不到你是怎么看我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任人操纵的傻瓜吗？”
说完也不看崔有栖就转身离开了录音室。
一声响亮的关门声后，录音室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刚才那人真的是迟钝憨厚的姜涩琪吗？
崔有栖盯着被关上的那扇门咽了咽口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发火。
拜托，那可是一直以老好人形象著称的姜涩琪诶！崔有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
“唉…你好歹听我解释完再走啊。”半晌，屋里的人喃喃道。
崔有栖闭上眼，手指捏了捏鼻梁，对于今天这两场突如其来的、指着鼻子的臭骂有些心累。
又安静了两秒，他垂下了头，声音也有些泄气：“不过她说的好像确实也没错……”
而另一边的姜涩琪，刚一走出录音室，冷风一吹，整个人就后悔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刚刚到底干了什么！’姜涩琪埋着头快步朝她的练习室走去，‘明明是跑去安慰人家怎么突然把人臭骂一顿啊。’
她一把推开练习室的门。
“涩琪啊，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房间的一角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姜涩琪看向出声的那个人，一下就绷不住了，脸垮得老长，朝那女生走去坐在她的旁边，肩膀也完全耷拉了下来，像是被人抽去了精气神。
“珠泫欧尼，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