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彻底暴露
此话一出，那几个外地人倒是没有特殊的反应，但本地人却纷纷转身，侧目。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踱步走来，他和蔼可掬的面孔，此刻充满了一股摄人心魄的威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身材挺拔的汉子，看起来像是安保人员。
“是乔镇长！”
这个中年人，正是西阳镇的镇长乔永信。
他是外省人，说话口音有着极强的辨识度，全西阳镇的人，只要一听到这个口音，不用想就知道是他。
乔永信是个尽职尽责的镇长，不仅恪守职责，还极其关注民生，常常到周边村子考察民情，因此即使是周边的村民，对他也很熟悉。
摊主也不例外，当他听到乔永信的声音时，心中顿时惊慌失措。
乔永信虽然在其他事情上非常包容开放，但一旦涉及到法律法规，立刻变得铁面无私、绝不留情。
即使是自己的熟人朋友也不会多给一分面子。
而贾思明就更是慌得不行了。
那宋惜水的地位虽然比乔永信还要高得多，但涉及到道德法律，他也不好插手。
乔永信一出场，那就不一样了。
此刻，贾思明的慌张终于藏不住，两个眼睛提溜提溜的，思索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开溜。
“乔，乔镇长。”摊主的声音一开始颤抖，“我，我卖的真不是赝品啊。”
他试图做最后的辩解。
乔永信朝宋惜水点点头，转而对摊主道：“市博物馆宋馆长都说是赝品了，你就不要再狡辩了。”
“赶紧承认，还能从轻发落。”
他和宋惜水是大学同学，多年的好友，相互之间，对于对方的为人再清楚不过。
他知道，宋惜水向来对古董造假深恶痛绝，对于利用造假的文玩古董骗钱的行为更是恨之入骨。
摊主一听，顿时脸色惨白，慌张到了极点。
“镇，镇长，我，我是真不知道这是假的。”
“我，我只是个托，是他……”摊主指向贾思明，道，“是贾思明让我帮他卖东西的。”
“这个假，肯定是他造的。”
他一口气把贾思明供了出来。
“你，你胡说！”贾思明内心的慌张完全藏不住了。
他后悔没找个借口溜走，更怨恨那杨林坏了他的好事。
“老贾，你……”潘成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贾思明。
自打两年前认识以来，他一直将贾思明当做交心的朋友，并且十分佩服他贾思明在古董鉴定方面的能力。
他所有的收藏品，都是请贾思明掌眼，才买下来的。
贾思明告诉他，那些都是大开门的物件，他也一直深信不疑。
因此，对于现在发生的事，潘成柱始料未及。
“老潘，你听我解释……”贾思明已经有些手无足措了，他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是他血口喷人！”
“老王，明明是你自己卖假货，为什么要嫁祸到我头上。”
说着，贾思明看向潘成柱：“老潘，听我解释，这个人是在诬陷我。”
“他是狗急跳墙，想拉个人来垫背，正好认识我，就把我给拉上了。”
“老潘，你千万要相信我啊……”
他声音诚恳，仿佛发自肺腑。
但情急之下，还是暴露了自己和摊主认识的事实。
围观的人瞬间清楚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纷纷将谴责、鄙夷的目光投向贾思明。
毕竟在那个年代，民风还比较淳朴，而恶意造假，还坑身边的熟人，这是一种极其恶劣的行为。
潘成柱居然有些信了，道：“老贾，我信你。”
“咱们认识多年，你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其实他们只认识了两年。潘成柱向来心地善良，极重感情，潜意识中不愿意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杨林叹了口气。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姑父的性格了，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导致潘成柱后来遭遇了一次毁天灭地的打击。
所以，他打算及早让潘成柱知道，要时刻有一颗戒备之心，不是什么样的朋友都可以深交的。
于是他盯着贾思明，道：“你既然认识他，为什么之前不说。”
“不仅你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他也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
“这你还敢说不是提前串通好的？”
贾思明此刻杀了杨林的心都有了。
“那是只是因为我俩不熟。”
说着，转向杨林。
“你说我俩提前串通，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那就是在凭空诬陷人了！”
那摊主一听，破口大骂道：“贾思明，你个狗娘养的。”
“之前说的好好的，说把花瓶卖给你朋友后，咱俩三七分成。”
“现在倒好，花瓶没卖掉，你自己反倒不认了。”
他言辞激烈，充斥着满腔怒火。
“贾思明，你，你……”
就算潘成柱再憨，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捂着额头，脑袋有点晕晕的，心中更是被刺扎了一样难受。
“老潘，你听我解释……”
贾思明还想狡辩。
“你不用在解释了。”
潘成柱显然不再相信他了。
而乔永信也显然不想再听他胡搅蛮缠。
“二位请跟我走一趟。”
二位自然指的是摊主和贾思明。
看乔永信发话，贾思明知道自己的辩解已然无用，双腿一摊，倒在地上。
乔永信身后的一名随行男子走到他面前，把他提起来。
“老宋，不好意思，我先处理下这件事。”
乔永信让一名男子留下，他和另一名男子带着贾思明和摊主走了。
原来，乔永信和宋惜水是一起出来的。
他们本就是老同学、好朋友，听到宋惜水来到西阳镇，乔永信猜到他多半闲不住，于是决定陪他一起逛逛。
在九九年，社会治安还比较差，尤其是地方上，抢劫、打架的事情时有发生。
为了保证宋惜水的安全，乔永信交上了两名保安陪同。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在杨林重生前，诈骗金额达到三千元就可以判定为诈骗罪。但在九九年，一千块六百钱就已经是不菲的收入了。虽然这是诈骗未遂，但情节恶劣，足够处以罚款，外加拘留数日。
杨林看贾思明被带走后，姑父潘成柱的心情还处在十分低落的状态。
背刺的感觉，的确不好受。
但另一方面，他也被杨林在鉴宝上所展现的实力所震惊。
果然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自己的这个侄子，真是出息啊，没给他爸丢脸。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些收藏。
“小林，我的那些收藏，都是请贾思明帮我掌眼过的，不会全是……”
杨林猜到过潘成柱会问这个问题，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得委婉些，以免姑父过于伤心。
“那倒不至于。肯定有假的，但也有真的，不过都不怎么值钱就是了。”
他又趁机劝道：“姑父，不用过分伤心。吃一堑长一智，就当花钱买教训了。”
“现在世风日下，以后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