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和格林德沃不一样
自从进入戈多镇,格雷特见到了不少百战余生的老兵。
他们从来不掩饰自己身上的疮疤,或者说,在格雷特观察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神情是带着炫耀的。
那身看起来就骇人的伤疤,对他们来说,更像是荣耀。
跟着格雷特的一众老人,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多是崇敬。
一直到接近小镇中央的空地,那个被魔法阵隐藏起来的地方。
他们的眼神中在不经意间,充斥起难以言喻的悲伤。
在那个瞬间,格雷特就意识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戈多镇。
格雷特记得,麻瓜的世界有一个荒诞派戏剧,《等待戈多》。
其中一个在百无聊赖中等待戈多的角色,名字就叫做弗拉基米尔,和塞尼的祖父同名。
在这个戏剧中,戈多意味着什么,有人说意味着希望,他们在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希望。
有人说等待戈多喻示着人生是一场无尽无望的等待,表达的是一种世界荒诞,人生虚无的存在主义。
有人说,戈多是上帝……
各种说法,众说纷纭。
戈多镇,各行各业的精英,百战余生的老兵,被魔法阵隐藏起来的秘密,奥地利,……
如果格雷特没有记错,那个掀起巫师界风暴的纽蒙迦德,就坐落在奥地利的一个山区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让格雷特想到那个和邓布利多纠缠了一生的名字。
盖勒特·格林德沃。
那句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曾经差点就席卷了整个世界。
戈多镇,多么暧昧的名字啊。
这群在落败后依旧选择聚集起来的人,格林德沃的拥护者们,他们在等待他们的戈多。
哪怕他们知道,戈多永远不会来。
格雷特不知道戈多镇是什么时候叫做戈多镇的,不过这不影响他做出不负责任的推测。
或许等待戈多的作者,曾经就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圣徒中的一员。
那个在戏剧最后出现的说着戈多今晚不来,明天准来的男孩。
是不是就代表了圣徒们对巫师们平等的生活在阳光下的憧憬与遐想。
在意识到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后,格雷特幻想过。
或许在某个时间线上,脚下的小镇的名字应该是叫做圣城?
那个被隐藏起来的,被小镇环绕在中心的纽蒙迦德城堡。
在另一个时间线上,应该会被安置在这座小镇的边缘,不,那个时间线上,这里应该是巨城。
那些格林德沃的反对者,将被迫在高耸入云的山巅,看着格林德沃带领巫师们走向辉煌。
——
安置格雷特休息的旅馆,明显是新启的,它的存在看起来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周围的建筑依圆环而建,只有这个旅馆,是紧贴着圆环。
突兀,就是它给格雷特留下的第一印象。
“弗拉基米尔·迪尔戈先生。”格雷特严肃的正视着面前这个正在撒泼打诨的老头。
格雷特敏锐的感觉到,扯住自己的人瞬间肌肉一紧。
“别麻烦了,我是不会去见格林德沃的,并且我知道,这些事情,你们都是瞒着他做的,对么?”
格雷特把话说开之后,弗拉基米尔也瞬间正经了起来。
从人群中钻出一个把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老头,他正努力的把佝偻着的腰挺直。
“爱斯特拉冈·瓦尔茨,格林德沃先生的右手,过去是护卫队的队长。
你旁边那个是先生的左手,弗拉基米尔,是一位摄神取念师。
很抱歉,我阻止过他们,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位次比我高,话语权比我重。
阁下所说的没错,格林德沃先生已经很久很久没和我们交流过了,这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就像当年落败时,格林德沃先生束手就擒,自囚于城堡前所说的,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管过去是光辉荣耀,还是黑暗血腥,在他失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爱斯特拉冈的神色满是怀念,却充满了坦然,就像他说的,他在这里,只是为了陪格林德沃走向生命的尽头。
弗拉基米尔的脸上则满是不甘。
“他怎么可以,明明只是一场决斗,凭什么要赌上这么多人的事业,他难道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着多少人的希望么?
我不理解,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的就放手,难道就因为他和那个蓝眼睛的~”
他的话没说完,爱斯特拉冈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弗拉基米尔,你是当真不明白么?作为参谋,你真的有仔细看过送到你手中的战报么?你清楚我们的同袍有多大的伤亡,又清楚我们的反对者又有多大的伤亡么?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拿那种子虚乌有的理由去揣测先生,哪怕这个人是你,弗拉基米尔。”
说完这句话,爱斯特拉冈把目光转向格雷特,“格雷特,按照你想做的去做吧,不管是见或者离开。”
再度看向一脸灰暗的弗拉基米尔,爱斯特拉冈的语气越发凌厉。
“弗拉基米尔,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就算格雷特先生唤醒了先生又能怎么样呢,我们都老了,你觉得我们这群人还能撑得起一场战争么?
我愿意让你们尝试,那是因为我也想再次看到先生,可是,你觉得和先生一样拥有伟大志向的格雷特阁下,是会屈从于我们这群残党的人么?
逼迫,只能把人推远,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么?”
把视线转向越来越多通过幻影移形过来的人身上。
“还有,你们这群老家伙,一个个想着让自己的子弟投入到格雷特先生的麾下。
先不说他们是不是愿意,单说今天,如果你们真的逼迫了格雷特,他们还有可能被接纳么?”
爱斯特拉冈的声音越来越大,像一只择人而噬的怒狮,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其实,昨天晚上我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开的,在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
格雷特出声了,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抬起头注视着中心的小巫师。
“没有直接离开,一是考虑到,大家是把我当成了客人,不好不辞而别。
二是要向你们所有人表明,我和格林德沃不一样。
是的,哪怕我们的目的相同,都是想让巫师自由的行走在阳光下。
但是,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和他有本质上的区别,对待麻瓜们的态度不同。
我知道格林德沃的主张,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他想要建立一个由巫师主导的秩序,在那样的世界,巫师将是特权最大的一群人。
说明白点,在那种秩序下,麻瓜不过是二等公民。
这没有错,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
格林德沃是个巫师,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巫师。
哪怕再怎么重视麻瓜们的创造力,圣徒们从上到下,依旧是把自己和麻瓜们区分成了两个阶级。
只要有特权阶级存在,矛盾就永远不会消失,反抗就永远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