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靠不住
带着刁一行，越过众多战后废墟，姜无恙自前山进入后山，来到隐居的山谷庄园。
至于宗门事宜，自有田浩鑫带着一干宗门上层处理，轮不到他这个太上长老。
事实上，姜无恙已经三十年不问世事，宗门的现状和人事状况都不清楚，不好插手这些事情。
虽然宗主刁南天陨难，但旭日宗高层众多，足以处理善后事宜。
回到庄园，姜无恙第一时间让刁一行在他面前演练刀法。
刁一行身上并没有伤。
顾怀仁那一袖，目的是将刁一行抛飞，吸引姜无恙注意力，方便自己逃遁，用的是柔劲，并无杀伤力。
所以，刁一行除了刀被震碎带来的手臂酸麻外，身上并无异状。
“是！”
应了一声，刁一行便在姜无恙面前演练起了刀法。
流云归元刀！
姜无恙一眼就认了出来。
《流云归元刀》是旭日宗的一门高深刀法，可直指先天，属于顶级秘籍，仅次于《旭日秘典》。
看着刁一行在那里专心致志的演练刀法，姜无恙暗暗点头。
他是何等眼光？
一眼就看出来，刁一行刀法精湛，功底稳重，内力已有相当火候，且极为精纯。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眉间肃然，隐隐有汇聚武道意志的迹象！
这可了不得！
武道意志，需要武者心意神无比凝练才有可能诞生。
进军先天的条件之一。
至于刀意，这次演练却没有出现。
显然，适才斩向顾怀仁那一刀，属于临时爆发，尚未真正掌握。
不过，有一就有二，既然曾经施展出刀意，日后自然可以徐徐掌握。
看来，刁南天也非常重视这个幼孙，这些年来，给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仅凭《流云归元刀》，不足以凝聚至强刀意，晋升天榜宗师！”
姜无恙暗自思忖。
武道意志是每一个先天高手必备，刀意则专属先天刀客。
刀意强大与否，除了影响刀法、刀罡威力外，更重要的，却是对先天真气的提纯作用。
真气的精纯度，或凝聚度，才是武者的根本！
高凝聚度的真气，面对低凝聚度真气，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同为先天，却划分出普通先天，地榜宗师和先天宗师三个档次，最重要的标准，就是真气凝聚度。
决定真气凝聚度的因素有很多。
天材地宝，武道真意，刀意等。
但所修功法也很重要。
高级功法，可以为武者打下雄厚根基，同时大幅提高上限。
旭日宗直达先天的顶级功法不少，但能修至地榜和天榜的绝顶秘籍却不多。
尤其是天榜宗师，只有修炼《旭日秘典》才有可能成就。
至于‘九转大还丹’这样的天才地宝，普天之下少之又少，属于传说中的东西，正常情况下，压根不要指望。
如此，只能靠功法了。
问题是，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修炼《旭日秘典》！
所以，历史上，旭日宗有不少拥有天榜之姿的绝世天才被埋没。
旭日宗这般，其余‘一朝’‘三宗’‘四门’也莫不如此。
当然，若有千年一出的武学大宗师，凭借深厚的底蕴和超凡见识，也可自创出独属于自己的绝世秘籍，从而晋升天榜，乃至创建一个武林圣地出来。
八大武林圣地就是这么来的。
但这样的绝世天才何其稀有？
所以，一般情况下，天榜级宗师都出自八大武林圣地，而且都是修炼本门绝顶秘籍而成。
刁一行能在十三岁之龄，达到快要凝聚武道真意的程度，甚至诞生了刀意，绝对拥有天榜之姿！
但如果继续修炼《流云归元刀》，或者改修《旭日秘典》，怕是最多一地榜宗师。
换成八大武林圣地外的任何一个顶级门派，地榜宗师已经足矣。
可对旭日宗这样的超级门派，地榜宗师却镇不住场面了。
“一行的刀法灵活多变，蕴含风之飘逸和绝杀之意，若有一门绝世刀法，大概率能成就天榜宗师！”
眼眸微闭，姜无恙暗暗想道。
“特么的，天刀门非要跟老子作对到底，既然如此，老子也勿需顾虑，干脆将《天刀斩》传授给一行算了！”
思及昨夜危局，宗门损失，乃至近百年来天刀门所作所为，姜无恙眉头一皱，暗自发狠。
要说当世最顶尖刀法，非天刀门的核心传承绝学《天刀斩》莫属。
那是和旭日宗的《旭日秘典》同级别的绝学神功。
《天刀斩》，姜无恙会。
他曾收刮天下武学，除了幽冥宗，那些武林圣地都在其中。
包括天刀门。
七十岁以前的姜无恙，火气极盛，出手不留情，手下亡魂无数，行事霸道。
从这个角度讲，那些人称呼他为‘老魔’，也不算错。
只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些余地。
比如，虽然取了天下宗门武学，却承诺只限本人研究，不向包括旭日宗弟子在内的任何人外传。
某些潜规则，还是不能打破的。
哪怕他是天下第一高手。
万事留一线，得饶人处且饶人。
姜无恙自己是不惧，却必须考虑到旭日宗。
得罪人太多太狠，一旦他死了，旭日宗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
历史上，某宗门得意时太过嚣张，最后宗毁人亡的事情，发生的不要太多。
昔日的琉璃宗就是一个例子。
先天寿命虽远胜常人，可说到底，也不过一百五十岁。
正因为如此，姜无恙明明有灭宗之力，完全可以一支独大，却依然交好天一宗，瀚海门，凌霄剑门这些历史友好宗门，同时不对姬氏等敌人赶尽杀绝。
目的，不外乎本门传承！
毕竟，九阳绝脉之体这种千年罕见体质，很难指望再出一个。
站的高度不同，想的问题不同。
在他这个位置上，所思所想，早已和寻常江湖人不一样了。
但现在，姜无恙的想法却变了。
无他，敌人亡我之心不死！
老子都特么隐居三十多年了，昔日承诺一一遵守，竟然还不放过？
老子还活着呢，都念念不忘要灭旭日宗，等老子死了，还不个个如饿狼般扑上来？
既然如此，老子就跟你们玩到底！
或许是被刁南天之死刺激到了，也或许是想通了，这一刻，姜无恙胸中凶气大盛。
“等将体内的‘九幽轮回惊神液’驱除，老子非将所谓的八大圣地一一铲除不可！”
是的，他决定将所有武林圣地全数铲除！
包括天一宗，瀚海门，凌霄剑门这些历史友好宗门。
当初，鉴于昔日琉璃宗四处树敌，被姬氏皇朝剿灭时无人来援，最后宗毁人亡的往事，姜无恙一直致力于和这些宗门保持友好关系。
但这次危机，却让他意识到，这些所谓的友好宗门也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