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检查
摩托车在漆黑的夜中呼呼前行。
不久前的惊险经历让严梦璇心生忌惮，脑子转得飞快，她隐隐意识到事情远不及自己所想的简单。
起初对福利院起疑，只是因为被拐儿童认领网站上的一张重复出现的照片，可随着事情逐渐发展，似乎整个福利院背后有更不为人所知的内幕，这种状况摆在眼前，严梦璇有些害怕了。
她不是刑警，也没有强大的防身技能，唯一算得上厉害的就是自己身为心理医生的冷静与敏锐，她能继续追查下去吗？
肖旻驾驶着摩托逐渐进入市区，天色也有了亮起来的征兆，他知道严梦璇一定身心疲惫，于是很贴心地找了一家隐蔽的旅馆，开了两间单人房，什么都没有多问，只叮嘱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醒来后再说。
严梦璇的确是累了，进房子后，什么都没做，一头倒在床上便很快睡熟过去。
这边，肖旻浅眠了大约一小时，睁开眼，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搓搓脸，拿起手机看了会儿，便出门了。
临近正午的时候，严梦璇才彻底清醒，冬天的阳光并不热烈，薄薄的一层，照得人懒洋洋的。
她在床上继续躺了片刻，脑袋里装的全是林凡的脸，最后越琢磨就越焦躁，干脆起床洗漱，之后便去敲肖旻房间的门，却发现里面无人回应。
“奇怪了……”严梦璇皱着眉头，站在肖旻房门前有些纳闷，“怎么没人呢？”
正想着，身后电梯打开，肖旻拎着两袋子盒饭走了出来。
“哎，你醒了？”他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正好，饭我刚买回来，也不用去叫你了。”
严梦璇一愣：“你去买饭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肖旻掏出房卡刷开房门，一边将她迎进去，一边回头说，“以为我就这么把你扔在这儿，自己一个人回涿城了？”
“那倒不是……”严梦璇尴尬地挠挠头，走进去，在桌边坐了下来，“我还以为你早早出去背着我见了什么人。”
肖旻动作一顿，抬起头，挑了挑眉峰：“别，我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算是情侣关系，我放着温柔可人的女朋友不管，哪来的心思见别人？”
严梦璇被他逗笑了：“没发现啊肖警官，你嘴巴可真贫！”
“一般一般，警局第三咯。”肖旻哈哈大笑，将饭盒一一取出，还贴心地为她掰开了筷子，“我可不是林凡那个闷性子，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外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所以啊，如果到最后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假戏真做也是可以的，我这人不闷。”
“嘁……”严梦璇朝他翻了个白眼，“快吃饭吧你，要是这话真让他听到，那就不得了了。”
肖旻笑得合不拢嘴，看样子还有些得意，气得严梦璇哭笑不得。
这么一番对话下来，气氛明显好了不少，肖旻注意着她的情绪变化，在吃饭的间隙，随口问道：“哎，对了，你还没给我好好解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严梦璇一口米饭刚要送到嘴里，听到他的话，筷子又放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把我自己都搞糊涂了。你还记得之前我让你帮忙调查的那个被拐儿童认领网站吗？那个网站背后的管理就是咱们涿城的福利院，我觉得那里有问题，一直在调查。”
“有什么问题？”
肖旻也放下了筷子，语气严肃起来，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一刻。
严梦璇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垂目沉思了很长时间，这才舒了一口气，说：“涿城福利院里不单纯，我怀疑周知青院长与一些不好的人有联系，伤害孩子们。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而且昨晚的状况也让我有些在意，我分明拜托了清洁工刘姨在晚上十点叫醒我，可她却没有按照我说的做，而是恰好在那几名工人搬运家具时把我叫醒，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我没有头绪。”
肖旻听完她的话，沉吟片刻：“说到底，你就是想知道那个矮柜里究竟放的是什么，对吧？”
严梦璇点点头：“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这样吧，今天我们再去一次，看有没有机会解开你的疑惑，怎么样？”
她没听懂，愣了愣，问道：“去哪儿？”
肖旻打了个响指，笑道：“当然是去昨晚那个地方。既然你有疑惑，那我们就去解开，正好我也对你说的这些事有了兴趣，不如一起去看看。”
这番话令严梦璇始料未及，甚至倍感惊讶，她觉得肖旻这人真是太莽撞了，明明昨晚差点儿被揭穿身份，今天居然还敢再过去，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然而担心归担心，严梦璇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两人迅速解决了午饭，事不宜迟，立刻收拾妥当，驾驶着昨晚那辆摩托车重新进入山区，临行前，肖旻还特意到超市买了很多礼品，什么水果啊营养品的，严梦璇问他要干什么，他也没解释。
路上，肖旻才慢慢说了自己的想法，给严梦璇吃了一记定心丸。
原来他昨晚早就给之后留了余地，昨晚离开时，他说他们第二天一定登门道谢，正好今天可以利用这个说辞。快到时，严梦璇仍有些不安：“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过去，不就是白跑一趟？”
肖旻摇头：“放心吧，昨晚我们离开时已经快凌晨五点，天快亮了，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动身，另外我也有拜托勉县的警官朋友帮忙在所有高速出入口设立检查，一旦发现他们的车，就会找借口扣留下来。
“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勉县。当然，如果他们选择全程走山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事情似乎就在掌握中，严梦璇在心里祈祷，他们没有选择冒险走山路，当摩托车开到昨晚的那一排砖瓦房前时，果然，门口还停着那辆熟悉的面包车，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肖旻冲她打了个眼色，拎着东西，两人一起走过去敲门。
“大哥，大哥你在家吗？”肖旻扯着嗓子大喇喇地喊道。
很快，林凡便推开了门，见是他们两个，并没有感到惊讶，似乎已经料到他们今天会再来。
“哦，是你们啊，有事吗？”肖旻二话没说，直接撞开他走进了房子，兴冲冲地将礼品往地上一丢：“哎呀，昨晚太谢谢大哥了，这不，我们今天就紧赶慢赶过来给你道谢，这些东西您收好，就当是我们的一片感激之情。哎对了，您家里还有人吗？我一块儿感谢感谢！”
林凡皱起眉头，似有不悦：“不用了，东西我收下，你们快走吧。”
“哎，这哪儿行啊，得感谢，得感谢……”
肖旻只当听不到他说话，闷头就往里面屋子闯，林凡眼神当即沉了下来，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
肖旻推开里屋的房门，一看，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张桌椅和一张钢丝床，房间里也没有那只木质矮柜。
“这里除了我，现在没有其他人，你们快走吧。”林凡跟了进来，语气低沉，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肖旻奇怪地看他一眼，没有多问，呵呵笑着走了出来，一边牵起严梦璇的手，一边说：“哎，昨晚真是给大哥添麻烦了，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这就走。”
说着，他便带着严梦璇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骑上摩托车远去。
这边，摩托车的轰鸣声逐渐消失后，一道身影才从院内推门进入了里屋。
林凡闻声走了过去，问道：“林二哥，如果全程走山路的话，时间可能来不及。”
“那就直接上高速吧。”男人若有所思，“这个时候查得不严，以前也没出过什么问题，我已经让他们去准备了，你就在这里继续待着，这次行动不用你跟。”
“好。”
林凡转身要走，却听他继续说道：“对了，没事的话，去绵山所有村子里调查一下，看有没有刚才那一男一女。我看他们有些眼生，不像勉县当地人。”
林凡心里“咯噔”一声，默默点了点头。
……
从山里出来后，肖旻重新开回旅馆，两人各回各房，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高速出入口临检警官的电话，那辆面包车出现了。
肖旻顾不得多少，立刻找来严梦璇，简单将事情对她说了一遍，然后问：“你要去现场看看吗？那辆面包车和其他几辆车都被暂时扣留了下来，正在接受检查，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不过，我并不建议你过去，因为昨晚我们才和那些人打过照面，很容易暴露身份。”
严梦璇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是在这里耐心等待检查结果吧，一定要叮嘱你的朋友，不要大意。”
“嗯，我会的。”
肖旻又出去打了通电话，再进来时，脸色有些怪异。
“那边说，检查完了。”他眉头紧蹙，语气带着一丝不解。
严梦璇立刻追问：“发现了什么？快告诉我。”
“检查的警官说，柜子里装的是……一个雕花瓷瓶，经鉴定，是仿真文物，车上的三人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运货的。”
仿真文物？
严梦璇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