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解散
李意桐开车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慢。
但也就是这种平稳感，让顾延倍感心安。
坐萧姐的车，虽然很快很爽，但心是提着的。
这便是他两个徒弟的不同啊。
顾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是萧姐代表月华来谈签约合同，她会怎么操作？
估计萧姐会很直接地抽出一张支票，“师傅，你负责填，我负责交给杜妈。”
顾延可能会拘谨地写满一串1。
然后萧姐就急了，“师傅你特么瞧不起谁呢？”之后就是抢过顾延的笔，在1的左上角添上一个半圆，全改成9。
虽然很荒诞，但真的像萧姐会干的事啊！
至于桐姐，顾延想了许久，都琢磨不出桐姐会如何做？
于是，顾延问道：“桐姐，如果是你代表传递来跟我谈判，你会如何做？”
李意桐愣了愣，然后笑道：“当然是对症下药。”
“具体说说。”
“首先，得弄清师傅的爱好。经我观察，师傅有三大爱好。”
“抽烟喝酒烫头呗？”
“师傅想啥呢，那是于老师。”李意桐道，“师傅的三大爱好是爱钱爱按摩爱装比。”
顾延：？？？
小李同志对他有点尊重，但不多。
“这……有失偏颇！”
“呵呵。”
“好吧，就算是这三个吧，然后呢……”
“第一步，我会带着师傅去最顶级的会所，所有项目来一遍，让师傅直着走进来，躺着抬出去。”
顾延嘴角抽抽，这特么也太“残忍”了吧？但不知为何，又有着一种满满的期待感。
“继续……”
“然后，带领一个团队，大张旗鼓来我们【侠道剧组】谈判。态度要谦卑且诚恳，对师傅要恭敬且客气……总而言之，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足师傅面子，让师傅逼范十足。”
光是想想，顾延就觉得很兴奋，还是桐姐懂我啊！
“最后，股份+分成协议+期限商定，都在彼此能退接受的一个范围内。”李意桐淡淡道。
“桐姐，你将来要是开公司了，一定要记得今日之言。”
“师傅，说真的，与其期待徒儿开公司，还不如你自己来呢！”李意桐道，“你的推销能力，可丝毫不逊色于娱乐圈很多大佬。你的洗脑本事，更在他们之上。”
顾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有这么牛逼么？”
“师傅，在这方面，永远不要怀疑你自己的能力。萧姐的例子就摆在这呢，之前她可是唯杜总是从。现在呢，被你洗成整日都想着跟杜总作对。”
顾延怔住：“这样可不好。”
“月华三大巨头，今日可都为师傅你站台了。哪怕是高冷的一哥，都贡献了一个宝贵的赞。”
顾延点头，“我欠萧姐太多了。”
“师傅，萧姐这一波，我心服口服，今日她勉强能当我一天的师姐吧！”李意桐真心实意道。
顾延沉默。
他打开手机，翻出萧姐的聊天记录。
八点时分，萧姐发了三个字：冲冲冲。
然后，就没了动静。连顾延后来的信息都没回。
顾延还以为，萧姐忙于工作呢！
但也有一种可能，她正被杜化拉进办公室里痛骂呢！
顾延想了想，给萧姐打了电话。
如顾延所料，萧姐此刻的确是正被杜化批评教育。
杜化气得啊，怒火都殃及一波和璇仪了。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言不敢发。
正当杜化骂到高chao之际，萧姐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在太空中两人住……】
这熟悉的嗓音让杜化更加恼怒，完蛋了，这妞子彻底沦陷了。
陈萧捧着手机，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杜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杜化道。
陈萧欣喜接起。
“叫他签字。”杜化补充道。
陈萧起身，准备走出办公室接听。
“在这里直接听。”杜化命令道。
陈萧只能再坐下，“师傅，咋了？”
“你OK吧？”
“OK的。”
“杜总没骂你吗？”
“正在骂……”
“哦哦，那我突然打过来，不会太打断她的节奏吧？”
“还好！她正在喝水润嗓子，估计还有一波大的还没骂！”
【一波和璇仪隐隐有听到两人的对话，此刻的状态：满头黑线。内心活动：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这样啊！那你也多喝水。身体不缺水的话，更能抗骂一些。这个我有经验，以前跑龙套的时候，片头骂得唾沫横飞，我只是安静喝水。最后他中暑倒下了，还是我带他去看医生。”
“师傅啊，你真的是……我记住了。”
顾延沉吟数秒，最后道：“萧姐，谢谢你啊！”
陈萧鼻子头微微一酸，很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这句“谢谢”，能抵得上十杯热水。
“师傅，应该的。”
“萧姐，提前跟你说声晚安哈！”
“师傅，你也是。”陈萧目光瞥向杜化，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师傅啊，杜总说，合约的事，你再考虑考虑，我们月华幅员辽阔，地大物博，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好公司。”
众人：？？？
陈萧这知识学杂了吧！
顾延：“我会考虑的。”
“拜拜。”
结束通话，陈萧仰着小脸对杜化道：“杜妈，你的指示，我已经照办了。”
“陈萧，杜妈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如果杜妈被她气死的话，那她要披麻戴孝吗？陈萧心中暗自琢磨。
“杜妈，我错了。”这是陈萧今晚第三次道歉了。
道歉很诚恳，也很主动，甚至还很活跃。
但好像毫无悔过之心。
这估计，也是那个姓顾教的。
陈萧道完歉，谨记顾延的话，喝下大半瓶矿泉水，然后乖巧如猫咪一般蜷缩在沙发上，等待着杜化的下一波批评。
但杜化见此，却是深深叹了口气。
萧妞啊，你还小，不懂得男人的坏。
这顾延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情感经历丰富，是个十足的老手。
你梦姐已经铸成大错了。杜妈不希望你也在感情上跌倒。
杜化想说的话又很多，但犹豫之下，她还是止住了。
兴许萧妞现在还没往男女之情上面想呢，且再看看吧……
“算了，你们先回去吧！”杜化有些无力地坐下，“这波流量，不能让姓顾的白吃了。他只有成为月华的人，我才甘心。”
一波率先起身，陈萧和吴璇仪在后面跟着。
走出杜化的办公室，一波转过身，目视陈萧。
“一哥你不会要秋后算账吧？”
“我……”一波叹了口气，“其实在你和姓顾的通话之前，我都在费解你的冲动。但听了你俩的聊天内容，我大概明白了……”
“一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师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师徒。”
特么天造地设是这么用的么？
一哥摇头：“天造地设不至于，但绝对物以类聚。”
吴璇仪赞同的点头，“陈萧，你俩还真的是臭味相投，同流合污，一路货色啊！”
显然，吴璇仪是最有文化的那一位。
但萧姐却不满了，“放屁！”
……
顾延结束通话，看向意桐。
“我对不起萧姐啊！”顾延一脸愧疚。
“师傅，别这么说。当下的火爆，不就是萧姐所期待见到的盛世么？”
“为了还萧姐这份情，下次高低得带萧姐回村炸个大粪。”
“这是什么梗？”
“网文梗。”
李意桐撇撇嘴，“我不看网文……哼，真无聊。”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我也要去。”
顾延：？？？
我特么就是开个玩笑。
虽说带俩女星回村是倍有面的事。但不现实，这要是被曝出来，不仅百口莫辩，还影响两位姑娘的“仕途。
如果非要让顾延选一位，顾延宁愿选择毅天哥。
毅天哥人高马大的，进可掏鸟蛋，退可炸大粪，简直是网文标配“女主”。
想到这，顾延情不自禁笑了。
李意桐：“笑屁，我说真的，如果师傅带萧姐回村的话，也得带上我。”
看桐姐说得这么郑重，顾延一脸茫然地点头。
小说照进现实啊这是……开书喽《我带桐姐萧姐回村炸大粪》。
别家是本故事纯属虚构。
在下是纪实小说。
……
在顾延和桐姐美滋滋去吃宵夜的时候，【反顾延群】发生了突如其来的解散风波。
该群的群主原本打着一手如意算盘，先扩大群员数量，再寻求盈利点。
最后割一波大的韭菜，然后及时脱身，销声匿迹。
这样的操作，他已经进行很多次了，几乎无往而不利。
从搞各种对立群，再到打拳群，最后是各种明星对喷群……
很多网友进群的时候都觉得他们寻到了“志同道合”之友。殊不知，这些“同志”就是盯着网友口袋中的那三瓜两枣。
这次该群主组建“反顾延群”，其宗旨不可谓不高大上——维护社会的公平公正。
【绝不能允许顾延这种关系户在娱乐圈横行。】
【他顾延凭什么这么火？我们反对这种不健康的营销方式。】
……
短短数个小时，【反顾延群】就壮大到五六百人。
群主稍微一算，这么多人，割个万把块问题不大。
当然，暂且还不能割，现在就出手的话，目的性太明显，会引起很多群员的警觉和不满，从而造成功亏一篑。
慢慢来，徐徐图之……
在这么多群员中，他有一员得力大将——正是聂灿林。
这小子文笔极佳，写出的博文极能“蛊惑人心”，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
可以说，【反顾延群】有一半成员，是因为看了聂灿林的文字后，才加进来的。
为了表示对聂灿林的重视，群主还将聂灿林提为管理员。
“壮大【反顾延党】，维护社会公平，就靠你我等人了。”
正当群主美滋滋做着割韭菜大梦时，聂灿林的一篇道歉博文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聂灿林先是自诉了这几个小时遭受的莫名网暴，然后在回忆了这几日顾延所承受的“不白之冤”，他表示：自己现在完全能理解顾老师的痛苦了，也认识到自己之前行为对顾老师造成的困扰和伤害，想在这边诚恳对顾老师说一声对不起。
聂灿林不仅在微博上发了此文，还复制到【反顾延群】中。
最后，他写道：诸位，我退了，不仅退出该群，还永久性退出微博。拜拜了。
群主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情发生彻底性逆转，他气急败坏，发信息询问聂灿林这特么算怎么回事？
我提拔你当尊贵的管理员，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消息发过去，出现一个感叹号。
被拉黑了啊！
群主颓然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退出该群，并留下一句句——我真该死啊！
【唉，以后不做这么幼稚的事了。】
【以后我就是顾老师的白子了。群里的黑子们，下次再见，咱可就是对手了。】
……
看着成员越来越少，群主怒拍桌子。
他的割韭菜大计啊！
自从《不败风云》第三、四集上线后，顾延的口碑已经彻底扭转。
微博上的两个关于顾延的热搜都是一片赞美之词。
【反顾延党】没钱途了。
群主皱眉，他在思考一个挽救败局的方法。
终于，他眼睛一亮，在群里发通告——诸位，我们这段时间做了太多的错事，说了太多的错话，深深地伤害了一位演技精湛的好演员。我希望，以后我们能开始救赎之路。维护顾老师，人人有责。
另外，请群里的黑子迅速退群，至于已经退群的白子，我们要一个不能少地拉回来。请大家一起努力，找回这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们。
群主发完这些，义正言辞地把群名改为“顾延家人群”。
为数不多的几个黑子看得目瞪口呆。
吃瓜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骚比的操作，服了。
就好比【青面獠牙、吃人肉喝人血的妖怪换了一层皮后，安然无恙地坐在老位子上，继续吃人肉喝人血。】
——
聂灿林的博文短暂的上了一会热搜，虽然排名靠后，但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个跟风黑的现象，引起了很多人的深思。
如果你没有自己的想法，而是追波逐流地到处发泄自己的戾气，那就一点都不裤辣。
……
此时李意桐正和顾延吃夜宵。
李意桐看到这条热搜后，尤其是看到聂灿林写的【自己给顾老师造成的痛苦】，顿时沉默了。
这几日，师傅痛苦吗？
吃嘛嘛香，睡得还好，在片场也是嘻嘻哈哈，快乐每一天。
如果这叫痛苦？那什么叫快乐。
这位网友同学，你太高估你们的战斗力了。
俺家师傅都没反应过来，你们就丢盔卸甲，缴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