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懒羊羊的二连唱
酒吧今晚客人很多。
大部分来此的男人，其实目的都很明确——
今晚，想出点健康的汗。
这个汗，最好是一次性的。
春宵一夜结束，大家就好聚好散，从此不再见面。
当然，也有些人来此是为工作。
嗯……不是指那些公主王子，而是指此时坐在角落里独酌的牛清衫。
身为月华的星探，他的职责是挖掘新人。
如果能挖到一个好苗子，杜总会给他相当丰厚的奖励。
虽然在表面上，月华娱乐号称业务涵盖多领域——制作、开发、投资……等都有所涉猎。
但实际上，月华一直以来，最核心的业务，就是艺人管理。
不久前，微博上有一个热搜。
杜化的躺赢人生。
博文中，阐述了身家亿万的杜化如何从一个普通经纪人走向顶级商业大佬的故事。
简单来说就是——
前半生靠韩更，后半生靠一波。
不得不说，这个梗概绝了。
但就算一波商业价值如此之高，杜化依旧心有不安。
偶像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职业，有的人前一天还是顶流，睡醒之后就【查无此人】。
如果一波凉了，那偌大的月华，要靠谁呢？
萧姐？璇姐？她俩虽说有一定名气，但想要靠这俩撑起一家上市娱乐公司？不现实。
所以，杜总很迫切，想要再造一个男顶流出来。
这些时日，公司中所有星探倾巢出动，皆在寻找未来顶流的路上。
有的人去了棒子国，有的人去了影视城，还有的人亲自去考察那些练习时长超过两年半的实习生。
而牛清衫，本来是来此考察一位男网红的。
结果，见了本人才发现，特么美颜开得太过分了。
对于偶像来说，颜值不达标，才艺再好都白搭。
况且，这哥们唱功也极其一般。
牛清衫败兴而归，想着特么白来一趟了。
然后，他看到了懒羊羊唱歌的视频。
看了下拍摄地点，正好是这个城市的某个景点。
牛清衫激动了——
他一遍遍地看视频，仔细地分析懒羊羊的外在条件。
除了脸看不到，其余部分——身高，身材，体型，肤色……都很棒。
此人颜值只要能过7分，那就够了。
他动用一切人脉关系，想要查清这懒羊羊到底是何方神圣？
结果，搞了数个小时，还是没半点消息。
不管是唱歌圈，还是网红圈，都不识此人。
这让牛清衫那颗雀跃的心再次沉寂下来。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好苗子，就要这么错过吗？
直到现在……看着被七八个妹子包围在中间的懒羊羊，牛清衫都想高歌一曲“终于找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他从包中抽出一张名片，径直走向懒羊羊。
今晚，牛某人势必拿下你。
……
毅天哥怕被认出，此刻已经躲在角落里，默默飚水果。
不过，几杯微含酒精下肚，毅天哥全身燥热起来了。
毅天哥不相信自己的意志竟如此薄弱，抱怨道：“这饮料被人下药了吧？”
他看着满屋子又白又长又直的……酒瓶子，不禁有些失神，都想摸摸了。
而顾延，被经理请上台后，他对DJ道：“你来打碟，我会配合你的节奏改编两首小情歌？”
“OK的，懒哥。”能跟本城新晋网红一起合作，DJ也是很兴奋。
顾延给出的两首歌分别是李宗盛的《鬼迷心窍》和逃跑火车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这两首歌DJ很熟悉，大声道：“没问题的，懒哥。”
随着欢快的节奏响起，场子再次热了起来。
牛清衫止步在不远处，目光灼热地盯着顾延。
他心道：“懒羊羊，尽情发挥你的才能吧！你越牛逼，老子越兴奋。”
顾延也在台上轻打节拍，突然，他拿起话筒大喊：“有请我的好朋友钢铁侠。”
刘俊生此刻面色复杂。
自从和昆昆的对决失利之后，他多久没跳舞了？
很久很久了。
他甚至认为，自己再也不会碰电子舞曲了。
尽管这曾经是他的最爱。
但那个男人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了，大到他怎么徘徊都走不出来。
此刻，听到这轻快的节奏，再听到顾老师唱着：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
显然，顾老师改编了这首歌的节奏，吟唱节奏更快，在伤感的底色下，更蕴含了一丝丝力量感。
刘俊生在那么一瞬间，有一丝恍惚——曾经他真的以为他的人生就这样了。
但自从遇见顾老师，他觉得，也许他能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当顾延唱到这里的时候，刘俊生那隐藏多年的舞曲之魂，再次觉醒了。
那个自卑的小刘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当年那个跟昆昆PK，你来我往，不甘示弱的刘实习生。
刘俊生跳上台，他的第一个动作，踩着舞步，一个帅气的转身，然后，跟着音乐节奏，开始卡点抖肩。
是他是他，就是他。
毅天哥见此一幕，都震惊了。
小刘竟然用出了那个男人的动作，他要走出心魔了么？
节奏越来越快，音乐越来越嗨。
只见小刘一个缩腿跳，开始了掏挡后退式舞步，每一步都卡得完美无缺。
“他这舞步，怎么那么熟悉？”
“是昆神的。他在神的基础上，融入自己的魂。”有人惊呼。
全场都嗨了。
音乐嗨，舞蹈嗨，这一刻，宛若神迹重现。
……
如果觉得难过的话，那就跳出来吧！这是顾延跟刘俊生所说的。
刘俊生初听此言，不以为然。
但此时此刻，他却是明白了顾老师的苦心。
这一刻，他忘却自我，畅快地跳着。
两首歌毕了，顾延悄然下台，回到毅天哥身边。
但俊生渐渐忘记了时间，在台上跳得越来越欢快。
“真没想到，他跳得这么好。”毅天哥感慨。
“好不好是其次。走出心魔才是重点。”顾延道。
毅天哥笑了，“顾老师，你越来越有师者风范了。”
“是么？”顾延谦虚一笑，“对于每一个交费的学员，我都有负责到底的责任。这话，你可以跟你周围人传播一下。”
妈的，又打广告。毅天哥无奈至极。
这时，牛清衫拨开重重胸围，气喘吁吁来到顾延面前。
“懒先生，我们聊聊吧？”
听着这个怪异的尊称，顾延心中直觉得别扭。
他打量着来人，微微颔首，“你是……”
牛清衫熟练地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名片：“月华娱乐牛清衫。”
萧姐的同事啊！
“哦哦。”顾延伸手，“久仰大名。”
牛清衫一愣：“你听过我的名字？”
“没有。久仰大名指的是月华之名。”
“哦哦。”牛清衫顿住数秒，茫然间不知所言。
“有什么事吗？”顾延客气问道。
“懒先生，你的唱功很棒！”牛清衫夸赞道。
很棒吗？积分换的。
为了让俊生克服心魔，今晚顾老师大出血，连用两张积分卡。
好在，看到此刻在台上激情热舞的俊生笑得那么开心，顾延觉得这番付出是值得的。
对于付费学员，他一直是拿在心里去疼爱的。
“谢谢！”顾延点头，“玩玩而已。”
“懒先生，以你的水平，只是玩玩的话，太可惜了！”牛清衫急忙道，“你知道王一波吧？”
“嗯。”
“当年，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舞蹈生。后来，被我们公司发掘，并经过我们公司的悉心培养，仅用了三年后就顺利出道。”这是牛清衫每次都会用的话术，讲完这些，他会热情且郑重问道，“所以，你想成为第二个他吗？”
顾延毫不犹豫：“我不想。”
牛清衫：？？？
从事这个行业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否定的回答，这让老牛有些失神。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傲了么？特么的一年赚七个小目标你不想，你家开矿的。
很多开矿都赚不了这么多。
“什么？”牛清衫有些不可置信，“懒先生，我没听错吧，你在拒绝成为一个亿万富豪的机会。”
“不是。”顾延摇头，“我仅仅是在拒绝你。”
牛清衫茫然且不解，“为什么？”
顾延：“因为……我得回青青草原了。”
牛清衫：？？？
这人，神经病吧！
他愣在原地，怅然不知所言。
这时，顾延对着舞台上挥手，“钢铁侠，该撤了。”
此时才十二点多。按照刘俊生原本计划，他要热舞到凌晨两点。
但一听到顾老师的召唤，他毫不犹豫地从舞台上跳下来，“再见，我的舞台。”
他面对着舞台，做了一个夸张的飞吻。
这么多年的执念，终于是放下了。
他还是会跳舞，但只会当作爱好。以后，他要跟着顾老师，认真学习，直到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
也许贾哥说得没错，等未来和昆昆在顶峰想见，他们还会泯然一笑呢！
……
三大面具侠离开了，在一众人的欢呼与掌声之中。
“今晚，真是令人难以忘怀啊！”回去的路上，刘俊生感慨道。
“难忘就好。”顾延颔首，“以后别想太多，好好拍戏，重新出发。”
“嗯。”
“毅天哥，你呢？”顾延问。
“我咋了？我特么就是过去打个酱油。”
“视频没拍？”
“不用我拍。”胡毅天道，“我看很多人都在抢着拍。指不定，经此一晚，顾老师你又要再火一次了。”
顾延笑道：“火的是懒羊羊，关我顾延什么事？”
……
如毅天哥所料，顾延今晚双连唱的确是再次爆火。
当然，这其中和懒羊羊原本的热度就很高、且还未消散有关。
大家都沉浸在懒羊羊《分分钟需要你》的优美演唱中不能自拔，然后，新的表演就再次上线——
懒羊羊在酒吧疯狂两连唱，他究竟是哪位圈中大佬？
懒羊羊带嗨全场，只为酒吧免单。
懒羊羊现场被月华星探看中，霸气拒绝。
各种爆料纷飞于各大平台之上。
一些爆料还特别无底线。
白天和孙悟空、喜羊羊游山玩水。晚上和钢铁侠、迪迦畅玩酒吧。懒羊羊是史上最渣的羊吗？
火辣的孙悟空去哪了？
……
深夜时分，杜化收到了牛青衫发来的视频。
“杜总，你觉得这个懒羊羊如何？”
杜化一点开视频，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又是他？
“你想挖此人？”
“杜总，这人唱功极佳。听其声线，年纪应该也就二十几，是一个偶像的好苗子。”
“他超过二十五了，对于偶像来说，这个年纪偏大了。”
“杜总你认识他？”牛清衫讶异道。
“他叫顾延，现在正在《侠道江湖》拍戏，是该剧的男二。”杜化道，“你如果能签下此人，今年我给你A级奖金。”
在月华内部，A级奖金是第二档，仅次于S级奖励。
牛清衫心中一阵激动：“好，我一定会努力。”
“一周时间。”杜化设置了期限，“一周后没成功……我亲自出马。”
牛清衫没想到杜总会是这个回答。你不是说他年纪偏大吗？偏大还亲自出马？
“养活老娘晚年的，未必不是此人。”杜化心中暗道。
《杜化的躺赢人生》，退休后，她准备写本自传，书名就依众网友所愿，暂定这个。
“杜总，交给我，我能搞定。”牛清衫气势十足道。
今晚虽然失败，但他还没摆条件呢。
只要真金白银抛出，很少有人会不心动。
“另外，传递娱乐那边应该也有人注意到他了。所以，你还得赶在传递之前，拿下他。”杜化道，“如果被传递截胡。老牛，今年奖金降一档。”
牛清衫心里一咯噔！
“明白。”
小小传递，也敢跟我月华抢人，不自量力。
现在的传递，拿得出手也就超越，意桐了吧？
我家一个一波就全方面碾压了。
没办法，顶流之下皆蝼蚁。
……
深夜。
李意桐习惯性失眠。
明早是她和龙妮的对手戏。
所以，她早早回房间，研读剧本，然后洗漱，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但眯了一会儿，还是突然醒来，然后睡意全无。
她回想今日之行，不禁莞尔。
尤其是想到师傅弹着吉他，轻唱《分分钟需要你》的画面，更是心潮澎湃。
如果能和师傅在一家公司，那就太棒了！
她拿起手机，打开斗音收藏夹，开始播放《分分钟需要你》。
一边听着，一边刷评论。
正上方有一个推荐——懒羊羊新作品二连唱。
李意桐一愣，心道师傅什么时候出新作品了？他今晚不是在上课吗？
点开一看，懒羊羊的头像映入眼帘。
“师傅怎么出现在酒吧里了？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旁边这钢铁侠……是俊生。”
“师傅啊，你才是时间管理大师，明日等着被韦导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