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女友
顾延第一部有分量的戏，终于要杀青了。
历时一个半月。
那一天，很多人都哭了。
林巡第一个流出眼泪，特娘咧，可终于能休息了。这种朝九朝十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
顾延眼眶微红，这场旅途，他终生难忘，说是人生的转折点也不为过。
许导也激动地哭了，他说，这是我到目前为止，最好的作品，没有之一。我相信，它不会辜负我，也不会辜负在座每一位为之付出努力的人的。（说这话的时候，林巡微微别过脸。）
陈萧也哭了，她拉着顾延的衣袖，“师傅，我舍不得你。”
顾延：“别哭了。或者哭也别把鼻涕抹我衣服上啊……我觉得有点丢脸。”
陈萧：“师傅，这么煽情的时刻，你就忍一下嘛！”
顾延坚决拒绝：“不。”
“哼！师傅啊，你这个无情的男人，我估计，等杀青饭一吃完，你就立马忘了我这个首席大弟子。”
“倒也不至于。”顾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颤，似乎是动情了，“我会永远记得……”
陈萧双眸亮晶晶地注视着顾延，她以为师傅的句式是——我会永远记得我有一个美丽可爱，活泼俏皮的小徒弟。
但从顾延口中说出的是——我会永远记得你给我转账的那个下午，阳光明媚，暖风习习，整个世界都为之变得妩媚起来了。
妈的，还是为了钱。
陈萧噘着嘴，一脸不乐。
男人果然都无情无义，只有游戏终不负我。
“以及给我转账的那个呆瓜。”末了，顾延似是无意地补充道。
但陈萧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嗫嚅：“师傅。”
自从回国后，她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舞蹈上。
偶有拍戏，拍一部扑一部，扑一部被嘲一部。这使得她在拍完上一部戏后，都有点拍戏恐惧症了。
这部戏，还是公司高层千劝万劝才把她劝来。
高层的说辞是——你扑了十部，但只要第十一部火了，你的扑街之路一下子就会变得相当励志。
陈萧嘟囔，倘若第十一部也扑了呢？
高层微微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杜总出面，对陈萧说，你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片场锻炼锻炼……白天拍戏，晚上打游戏，这样的日子也不赖嘛！
陈萧一向很听杜总的话，点头同意：“嗯。”
此时，她突然觉得很庆幸接了这部戏。
嘿，也许这部戏还会继续扑。但无所谓了，我陈萧还是有所收获的——我有了一个优秀的师傅，一个很默契的辅助，一个很贪财的……朋友。
他应该，也把我当朋友吧？陈萧悄悄看了顾延一眼——麻蛋，这家伙在热情地发传单——《提升演技20话》，现在报名，享受八折优惠。
如此煽情时刻搞这个？陈萧无语了，但随即又无奈一笑，这可不就是他嘛！
……
杀青饭吃完，许导找上顾延，“有一位前辈想见你。”
顾延：“韦导？”
“嗯。”许导先是点头，随即又补充，“不止她一人。”
顾延面露兴奋之色，“许导，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又有工作了。”
以前的顾延，在拍完一部戏后，最大的担忧莫过于——俺的下一部戏在哪里？
他得不断投递简历，不断往返于各大剧组面试。
最多一年，投了六百多份简历，但只收到了三份答复，其中两份是拒绝，一份是叫顾延先交三千押金，然后过来面试，衣食住行自理。
那一年，真的很难。
唯一的收入是偶尔当当群演，一天赚个一百多块。
这一百来块，他能撑一周。
好在，当时住宿没花钱。
这边顾延想感谢一下他的前女友——虽然他谈的恋爱不多，但所遇大多是良人。
这位前女友给了他非常大的支持。
顾延表示，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份恩，这份情。
可惜，两人最后还是分手了。
前女友考上了老家的公务员，为了这份工作，她读得很苦，所以不可能放弃的。
两人的故事，只能止步于此了。
离别那天，前女友哭得很伤心。
“顾延，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养你一辈子。”
“傻瓜，你只是一个小科员，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怎么养我啊？”顾延道，“而且，我事还没做完呢！”
“顾延，你这混蛋，选了个什么辣鸡职业啊？”前女友抹着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家的地址。等你以后混不下去了，没饭吃，没地方住了，记得找我……我今天的话，依旧有效。”
“特么你不能盼我点好吗？”
“哼！”前女友低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名满天下，我会比你还高兴的。”
“谢谢！我会的。”
……
转眼之间，两年过去了。
和她早就没了联系，但顾延依旧记得给她的最后一条信息——
如果我们不再相见，那就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这是电影《楚门的世界》的经典台词，也是顾延最喜欢的一句话。
除了蓝源源，跟每个前女友分手之后，他都会送出这句祝福。
蓝源源为什么没有？
呵呵，当时分手之时，蓝源源也抱着此生不相见的想法。
但顾延嗤之以鼻，冷冷一笑。
果然如顾延所料，不到三天，小蓝态度卑微地前来借钱了。
蓝源源借钱，一般两周内就会还。
然后，她会很伤感对顾延道：“这次，真的谢谢了。但身为你的前女友，频繁找你借钱的确不合适，这是我的错，我会注意的……以后，就别再联系了吧！”
“哦。”顾延懒得再多说什么。
一周后，小蓝再次笑嘻嘻来找他。
“前男友，俺遇到困难了。”
“多少？”
“不多，五千。”
“不行，只能给你三千。”
“你……好吧，三千就三千。”
如此循环，已经数周有余了。
……
现在，最难的阶段，兴许已经过去了。
单以戏份来论，许导这部戏，他堪称是男二番。
在此之前，他还只是一介无名小卒罢了。
可以说，许导对他，有大恩。
许导不看背景和名气，只以实力论英雄，这样的人，在如今的娱乐圈，太难得了。顾延感慨，这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