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困难，找老师
“张主任，我是您的学生，冶金系唐小满。”
“唐小满？”
“小唐！”
一开门，看见正是那位当初救了自己女儿的学生，张红明脸上的表情瞬间阴转晴。
“张主任，真不好意思，大周末的还来打搅您。”
“先进来，屋里说。”
张红明用力将大门往里拉开，按照往常，只要家里有人，这扇门是不关的，可每逢毕业季分配工作的时候，找他的人属实不少。
不过，要说主动单独登门的学生，唐小满还是头一位。
“主任，这是自家院里种的石榴，刚采下来尝个新鲜儿。”
“你小子，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当初救了我女儿，可都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
张红明嘴上说归说，眼神还是不动声色的往唐小满拎着的网兜里撇了一眼，发现确实只有石榴和一包高碎，这才放下心。
“瞧您说的，在学校这几年还不是多亏了您的照顾。”
进到院子，唐小满环顾了一圈，不由问道：“糖糖不在家？”
“那丫头啊，跟你婶子去她外婆家了，她可没少念叨过你。”
张红明边说边带着唐小满走进正屋。
到了屋里，张红明指了指凳子客气道：“你先坐会儿，我有份报告马上写完。”
见张红明还要给他倒水，唐小满先一步抢过热水壶，不客气道：“主任，我自个儿来就行，您忙您的。”
唐小满给自己倒了杯水，又趁这会功夫，观察了一下屋子的布局。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座椅后面那条长桌，上面最东边摆放着一个花瓶，最西侧则摆放着一面镜子，正中间放置了一个报时的钟。
显而易见，是“东瓶西镜、钟声太平”的格局。
可惜唐小满对古玩研究不深，看不出这些玩意儿有多少年头，能不能达到“开门”的标准。
而张红明写字的西屋，已然被修改成了一个书房。
正中间一张书桌，上面文房四宝，样样不少。
旁边是一个布袋包袱瓶，里面放满了宣纸，桌子后面是书架，摆满了书籍，唐小满发现其中居然还有不少线装本。
看到书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唐小满当即走过去拿出屋倒掉，用水冲了冲，又轻轻放回原处，临了，拿起暖水瓶，给张红明的茶杯续了杯水。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坐回椅子。
这一切动作自然被张红明看在眼里。
当初，他在学校特意去了解过唐小满。
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多数是：模样俊，话不多，不会来事儿，也不拍婆子，白瞎了长的那么帅的一张脸。
可目前为止唐小满的表现，让张红明感觉好像和他们口中说的有点儿不一样。
不管如何，面对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张红明对唐小满天然就有好感。
没一会功夫，报告写完。
张红明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张嘴询问道：“小唐，会下象棋吗？”
唐小满点了点头，道：“会下，偶尔和同学们下几盘，当然，水平肯定比主任您差远了。”
他会下象棋，还得益于前世的一位领导，在任期期间连续举办了三届“象棋赛”。
至此，唐小满的电脑桌面上除了“同城斗地主”，又多了一个叫“同城象棋”的软件。
张红明从抽屉里拿出棋盒，招了招手道：“甭一口一个主任，这是家里，喊叔就成，过来坐，咱爷俩边下边聊。”
唐小满“打蛇随棍上”，坐到张红明对面喊道：“张叔儿，那您可得手下留情。”
紧接着双方各自摆好棋子，唐小满身为晚辈，主动执过黑棋。
“啪。”
“啪~”
“啪。”
你挺兵，我进卒，你飞炮，我跳马...
开局双方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唐小满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调节气氛的机会。
对他而言，下棋嘛，赢容易，输也容易。
他要的是让张红明赢的不容易。
对老棋手而言，轻而易举直捣黄龙，还不是最强烈的成就感。
他们最为享受的是那种层层递进的征服感。
这就考验唐小满智商的同时，还顺带着考验他的演技了。
一时间，张红明和唐小满同时抬起手，挠了挠头，各自“绞尽脑汁”。
好在唐小满也是老演员，僵持之后，渐渐进入了状态。
“吃卒”
“抽車”
“吃马”
...
接连吃掉唐小满几粒棋子，张红明眼睛越睁越大，嘴角也上扬起来，挠头发的手自然也早就放下。
最终，面对棋盘上的“困毙局”，唐小满无奈弃子投降：“张叔，我认输，您走一步望三步，实在是高瞻远瞩。”
张红明“哈哈”一笑，后槽牙都露了出来，意犹未尽的指了指唐小满：“你呀，还是年轻，下棋略显浮躁。”
说完，端起茶杯呷了口茶，好整以暇一脸笑意的盯着唐小满，开口道：“说吧，今儿过来是不是为了工作的事儿？”
唐小满“嘿嘿”一笑，道：“就我这点道行，果然瞒不过您的法眼。”
“是想继续留在学校任教？”
在张红明看来，留在学校显然是最适合唐小满的路子。
可唐小满的回答却出人意料。
“张叔，留在学校固然很好，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的成绩属实拿不出手，任教的机会还是留给学习成绩好，有钻研精神的同学们吧，省的我一粒老鼠屎，将来传出去坏了咱们学院的名声。”
张红明听后并未表态，反而继续问道：“那你说说，自个儿是怎么考虑的？”
谁知唐小满又含蓄了起来：“张叔，不瞒您说，今儿上门就是来求教的。”
张红明当了那么些年的主任，岂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盯着棋盘上的卒子沉吟了一会。
“去红星钢厂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