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好直接
A市，七号基地内。
顾云开把对讲机重新放回到了口袋里面。
讲真他也有点懵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曾经一个兄弟居然坐上了七号基地领导的位子，这让他颇有点怀疑人生。
姜水的神奇那就不用说了，那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现如今居然有来了个以前喝酒打屁的变成了这么大一个基地的领导者。
就算是知道了，对他的压力也完全没有多大，能做朋友就做，做不了就算。自己反正既不在他这边讨生活，又不在他手底下吃饭。
更何况说句不好听的……
连姜水可都没有把他当成手下吆五喝六的呢。
“真是没想到啊，你咋成了这里的领导了？要不要我叫你声周处长？”顾云开笑道。
周靖乐抿了抿嘴唇，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抹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您这埋汰谁呢？
还周处长……不瞒你说我这处长空降来的，现在工作是真的难开展。我听说甚至有的基地直接把政府派的人都排挤出去了。
坐不坐得稳都难说，指不定过几天你就见不着我了。”
怎么说呢，顾云开虽然现在跟着姜水也算是有点权势，但对政府官方还是敬畏的。他很难想象居然有人能直接把官方给排挤出去……
表情有些将信将疑的。
但此地显然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虽然雪停风止还暂时有极光的光照，可冷还是冷的，那种透骨的寒意让人感觉骨头缝都是凉的。
“我现在住在朋友家里，回去再说吧。”
“行啊，你这朋友我也有点耳闻，正好见一见。”
推了推眼镜，周靖乐斯文地笑了笑，从身旁跟着的一位军装男人手中接过一个购物袋，“我带了礼物，是京城的烤鸭，到时候咱们一起吃，有酒么？不行我再找人送点酒。”
“烤鸭？”
顾云开惊讶，他在小镇里面虽然也吃过烤鸭，但外面的情况现在居然还有闲情雅致烤鸭吗？
“真空以前剩下的，我来的时候带着物资一起来的，现烤的可吃不到。”
“哦，不用你带酒，我那边有酒。”
人家既然出菜了，那顾云开自己就出个酒呗，反正也不是没有。
“那感情好，省了我瓶酒。”
周靖乐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后者敬了个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保护目标的安全一样。
他这才笑呵呵地说道:
“走，看看你朋友家！”
说着，便走在了前面，看方向没错。无外乎两种情况，第一就是蒙的，第二就是调查好的。
而根据顾云开的了解，这家伙一定是调查好了的---‘所以没让保镖跟着是示弱？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顾云开皱了皱眉头，再次掏出对讲机小声说了一声什么，这才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
家中，
姜水已经让小蓝拿出了不好不坏的茶叶，并且准备好了热水，坐在家里目前唯一可以接待客人的房间里面。
倒不是他不想拿好的，而是拿好的太引人瞩目了。经过了这么久的恶劣天气，拿好的茶叶本来就不太正常。
这一类的物资早就应该消耗殆尽了的。
房屋竹蜻蜓的安装已经完毕了，它被装在了最顶层的阁楼上，只需要姜水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接启动起飞。
无论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来访，是敌是友，有了退路的姜水都不会担心了。
静静地等着，没多大一会儿，小蓝就轻快的跳走了。它显然是不太想跟姜水一起迎客，这也说明对方已经来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顾云开就带着周靖乐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后者没有四处打量张望，而是径直看向了姜水。
相比于上辈子姜水所熟悉的那个周靖乐，现在的他反而看起来更鲜活明快一些。头发很浓密，没有秃顶和掉发的情况发生。
“姜水？你好。”
主动伸出了手，他脸上的表情倒是颇为真诚，不是应酬式的假笑。
“你好。”
姜水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敏锐的注意到对方的手可真是有够粗糙的。在指腹的位置还有厚厚的茧子，这种茧子他在林红星等人的手上经常可以看得见。
两人也没啥可寒暄的，直接就坐下了。
“我这次来，是有一点小疑惑想请你解答一下，可以吗？”周靖乐看向了姜水，不由得沉声道。
‘还真是直接啊，不过总有种被当做犯人对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姜水露出了已经练的炉火纯青的淡然表情，故作疑惑道:
“问我？我这下雪天天宅在家的，又没有出门，您这位领导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的？
再说您不是来找顾云开喝酒聊天的么？”
周靖乐敏锐察觉到了姜水的不满，心知是自己的言辞语气重了些引起了对方的反感，于是诚恳的道歉:
“抱歉，因为我以前的工作原因，所以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但是我确实是没有恶意的。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房子里在基地登记的一共住了六个人，但是很多次领取食物份额却少领少取……”
没等他说完姜水就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笑的明显更冷淡了，“这，有些时候身体不适没办法出门，似乎也没犯什么罪吧？您来是打算把少领的份额给我补上么？
那太好了，谢谢您喔。”
一旁的顾云开也跟着接话道:“对啊，我这朋友身体其实挺差劲的，房子里面住的还有老人，要是出门感冒着凉，连个药都找不到吧？”
“少的食物等会儿我就派人送来。”周靖乐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块金色的矿石放到了桌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水:
“我在接手工作中偶然发现，你曾经售卖过一些白糖用来换取这种石头。这石头是基地的物资储备，那个人就是严重渎职。”
“哈？”
姜水露出了更迷糊的表情，摊了摊手道:“渎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压根就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是啥。
只是看这些石头好看就想着换一些收藏。
天灾总归是要过去的，说不定未来还会大赚一笔呢。”
周靖乐眨了眨眼，总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跳了。
这种毫无掩饰的装傻简直就是在把他当傻子看，但人家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只是私下里换，不知道对方身份，你情我愿的事情他又拿不出证据。
那位管后勤的蛀虫也确实是聪明的很，出售物资的时候自己从来没出过面，都是让另外一个手下代劳，没有留下任何明面上的证据。
并且还及时的抛出了替死鬼临时工，自己美美避开。
他想抓对方都抓不了呢。
再说了看姜水那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如果真的想以权压人恐怕会闹出大乱子来的。
人心本来就不稳定了，局势动荡，他还新官上任受到本地势力的钳制。
“如果我继续和你交易呢？我可以给你比他更多的矿石数量。咱们的交易可以走明面，不用偷偷摸摸的。”
“……抱歉，当初收藏的已经足够，我也没有更多的糖了。”姜水可真是差点没忍住喷他几句，您这是在直钩钓鱼呢嘛？刚才才说过贪污腐败的事儿，这又要来做生意。
这么直的饵就算是再贪吃的鱼也不会上钩吧？
周靖乐咬了咬牙，他也不打算继续旁敲侧击了，直接问了出来:
“公寓，口袋公寓到底是什么地方？”
闻言姜水眯了眯眼睛，对于他这种急迫的态度感觉到更加不安。这里和S市不一样，小蓝的本体就位于此处，所以是万万不能出一点点差错的。
先是威逼，后是利诱，最后直接挑明……
这一套组合下来真是肉眼可见对方的处境着实不是很美好。
他这样子跟上辈子自己知道的那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周靖乐简直就是两个人。
托他的福，姜水真切的意识到了没有经过足够的时间磨砺和繁杂事件的历练。某个人的性格和脾气是会不一样的，手段也显得青涩和幼稚。
那么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
自己要不要趁他势弱来扶一把，先期投资能不能收回足够丰厚的报酬呢？
‘还是算了吧，我是准备要去天上的，又没有第二个钓鱼池这种入口。跟他合作危险太大，还会影响我之后的计划。’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放弃。
假如有第二个钓鱼池这样的入口，不需要小蓝的本体呆在这边，那就一切都好说。但是要小蓝的本体在这边待着，那万一出点什么事，就是他无法接受的了。
他到底还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没有后顾之忧可以稍微飘一飘，有一点点风险他都不愿意去赌，赌输了的结果是他完全无法接受的。
于是，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道:
“你们聊，我有点头晕想先回去歇着了。”
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压根就没有回答周靖乐的问题。
周靖乐在后面张了张嘴，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很清楚自己有点过于急迫了，但是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很笃定姜水能够帮助他解决目前的困境。
这种没来由的感觉让他做出了这样不理智的行为。
他心中无奈:
‘只能想办法再弥补一下了…’
目送着姜水离去，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起身倒酒，把烤鸭的包装打开。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招呼着顾云开喝酒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