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青山老道
“他不是僵尸！”
皮珀斯突如其来的怒吼让沈思杰很意外，隐身中的艾雨也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洋鬼子一副被人挖祖坟的表情，就跟撬棺材的人不是他似的。
“他是血族的先祖，他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沉眠。”
“你丫逗我呢吧？！”
沈思杰说出了艾雨的心声，她忍不住抬眼给棺中尸体做了遍人工“CT”。
心跳无、脉搏无、丹田无。
无论是生理还是玄学角度，这个人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远处，皮珀斯余怒未消地双手抱胸，傲然开口道：“只要血祖重新醒来，整个血族都将获得永生。”
“有点儿病……”沈思杰无语地摇着头，“爷现在也算是上了贼船，拿了好处得办事。你一路上支支吾吾的，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皮珀斯沉默地看着沈思杰，忽然向他行了一个西方的礼节，“沈，按照我族的记载，用你的血可以唤醒先祖。”
“我¥%……”
且不说沈思杰在那儿各种国骂狂飙，艾雨也有些懵。
合着皮珀斯费这么大劲转化沈思杰，是为了救棺材里的这个死人？！
【小翠，棺材里这个人到底死没死？】
【不知道。】
艾雨皱了皱眉，居然还有它不知道的？
小翠急了，用神念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不少。
【神魂不散，你也是，后来活了！】
艾雨恍然大悟，她忘了神魂这件事。
某种意义上，吸血鬼也算是比较另类的修士。只要神魂还在，就有机会融魂。甚至吞魂，然后取而代之。
她自己就是融魂而生的，前世今生仿佛都是自己，没什么别扭的地方。眼前这个家伙恐怕不行，他面临的选择只有吞魂。
艾雨看向沈思杰脸上、身上的伤口，好像明白了什么。
青城山打造棺材的本意或许是防止尸变，实则反而成了这个老帮菜的庇护所。
棺材保证了肉身不腐，肉身保证了神魂不散，神魂则是卷土重来的希望。
难怪皮珀斯会花心思“帮助”沈思杰转化。
从修士的角度来看，这个二世祖确实是个不错的容器。沈思杰体格健壮，精神力强大，最重要的是元阳未失。
这最后一条尤为重要，元阳、元阴关乎的并不是佛道戒律，而是先天之气。在艾雨的记忆中有很多修炼忌讳，大多是紫瞳老族长絮絮叨叨灌输的，先天之气就是其一。
世间万物，生来便有这么一口气撑起了丹田，所以称为先天。所谓生机，指的便是先天之气的强弱。
不修炼的普通人，先天之气会随着时间流逝自然而然消失。什么时候彻底没了，寿命也就到头了。
修士则可以最大限度地锁住丹田，使之几乎不漏。
等到筑基后丹田固若金汤，才能将几乎两个字抹掉，成就真正的无漏之体。
这也是修士永葆生机、寿元悠长的奥秘。
假如筑基之前开了“荤”，这口先天之气就不那么纯粹了，似乎男女之事会让还没筑基的丹田“破防”。外界的气息一旦进入，这先天之气的质量便会大幅下降。
具体的原因老族长没说，只是隐晦提到这口气决定了神族所能抵达的上限。若是因为贪欢没保住，理论上就没有希望成就法则之体。
这是神族的规矩，对人族修士来说先天之气同样重要。筑基后再谈恋爱，就还有成仙的机会，反之肯定没戏。
可放眼如今这个世界，二十好几还能“守身如玉”的绝对称得上稀有物种，不论男女。
艾雨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对沈思杰的丹田扫了好几眼。他居然如此纯洁，很难不让人怀疑什么。
“屡次来我青城山，连一张门票都没买过，实属不该啊。”
艾雨正思索着，忽然听到一声阴测测的耳语，本能地左右看了看。
洞穴里并没有多出什么人。
皮珀斯依旧和沈思杰对峙着，一个想要救主，一个想要自保。艾雨自己则好端端地隐身在角落。
就在这时，艾雨进入洞穴的那条来路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脚踏芒鞋、手持竹杖，像是远行归来似的出现在入口。
这老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如果他愿意，刚刚的脚步声完全可以没有。实际上，老道先是用传音的手段将说话声送进来，然后又放出走近的声音。
目的是享受洞里两人的注目礼么？
可见是个老骚包……
这种性格的人是不会收敛气息的，艾雨静静感受了一下对方外露的“王霸之气”。
金丹修士！
艾雨头皮发麻，她的修为不怎么样，但神识已达巅峰，看一个人的修为绝不会出错。
地球上没有金丹，这家伙是天外来客。
现代居然还有天外来客？！
随着这个人的现身，洞穴里忽然多出一缕淡淡的香味。沈思杰吸了吸鼻子，开口道：“降真香？有钱人啊……”
艾雨像看傻子似的瞟了沈思杰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这货居然还有心思显摆自己文玩古董那套见识。
老道士闻言却露出满足的笑意，冲沈思杰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眼光不错，外面的黑曜石就是你收走的吧？”
“什么黑曜石？”沈思杰一愣，随后幸灾乐祸地指着皮珀斯道：“是他背我进来的，你问他。”
见老道看向自己，皮珀斯不屑地回以沉默，压根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然后就悲剧了。
老道士轻飘飘地伸手，做了个向下按压的动作，紧接着皮珀斯和沈思杰就扑通跪地。随后他们连跪坐都坚持不住，又大字形趴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泰山压顶，一个土系的小法术。
艾雨好笑地看着老道整治俩人。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是灭了这两个家伙，看情形有可能不用亲自动手了。
祸水东引，这俩很有可能要死在别人手上。
“说实话，给你们一个痛快。”
老道冲皮珀斯招了招手，对方身上那个背包就飞到了他手上。包里的东西都很寻常，除了艾雨不止一次见过的药丸，再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
黑曜石那么大，不可能藏起来，除非皮珀斯身上有储物法器。可他翻查了半天，一无所获。
“我、我没见过你说的黑石头。”皮珀斯受不了了，艰难地开口求饶。至于沈思杰，早在跪地的那一霎那就因为腿骨断裂晕了过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老道丢下背包，脸上的笑容也退潮了，“难道如今的洋鬼子会破阵了？”
“用一张黄色的纸，在山脚下滴血，就来到了这里。”
定点传送符？
艾雨能想到这个，老道显然也意识到了。他脸上的怒气值猛然增幅了数倍，厉声问道：“怎么得来的？”
“皇、皇室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