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7不要答错题
“这是缚手结,可以用来吊人,也可以用来吊火腿。”
阴暗的地牢里,李观棋正手把手教着姬叶一些关于绳子的使用方法。
胡利奥、管家、守卫、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被和姬叶倒吊在了刚从商城买来的,用来专门吊火腿的铁架上面。
趁着胡利奥几人因为迷药关系还没有醒,姬叶好奇地问“观棋你待会都要问他们些什么呀?”
“关于施密德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铂铅病】相关的事情吧。”李观棋盯着胡利奥的脑袋思考着:“最好的话我希望能问出【铂铅病】爆发的时间,以及治疗【铂铅病】的方法。”
“那你觉得他们会知道治疗【铂铅病】的方法吗?”姬叶将一块抹布塞进守卫的嘴里,然后拿绳子绕了几圈缠好,“说实话,我感觉几率不大。”
“问问看呗,万一真有意外收获呢。”李观棋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反正他们看上去也不像是能爆料出大消息的人物,所以我只要榨干他们的价值,问出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就可以了。”
虽然胡利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但作为一个靠炼制【铂铅】发家的“暴发户”,肯定多少也能知道一些她们所不了解着的内幕。
“那倒是。”姬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至少从这个不是【铂铅】来搭建的庄园来看,这些贵族知道着的事情,的确是要高于普通老百姓的。”
李观棋:“……”
李观棋:“……庄园?”
李观棋愣住了,脸上流露出了一瞬间的错愕,“老姬……你怎么知道这个庄园不是用【铂铅】来搭建的?”
“嗯?因为这个庄园的装修风格跟弗雷凡斯的装修风格不太一样?”
姬叶仍旧重复着她之前的行为——把抹布塞进一个守卫的嘴里,然后用绳子绕上几圈再绑好——
“真要说的话,大概是石砖房和水泥房的区别?只不过一个刷了白漆,一个没有。”
说着,姬叶指着地牢一旁的墙壁说道:“你看这地牢里的石砖就没有刷白漆,用的是黑紫色的石砖。”
李观棋:“……”
“大概是因为跟上面需要经常拿来招待客人的庄园不同,地牢是比较私密的场合,轻易不会让外人进来,所以就算是不做伪装也没有关系。”
姬叶扫视着——或者是说敌视着这里除李观棋之外所有的人,平静地说道:“看来他们也并不是完全的傻子。”
“……老姬?”李观棋立刻就察觉到了姬叶情绪上的不对,觉得有必要阻碍一下,于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你是在生气吗?”
“嗯。”姬叶点头:“我的确是在生气。”
“应该的!——因为这就是一帮人渣!”李观棋反应迅猛地赞同道:“他们都该死!”
姬叶:“……”
姬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注意到李观棋的目光从没偏移过她的脸,便把头扭过去,开始沉默。
李观棋:“……”
李观棋见状便也跟着一起沉默。
毕竟作为一个擅长骂人而不擅长安慰人的家伙,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比沉默更好的回应了。
她是说,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可是与她一样,也是在生气着呢。
姬叶离开时,李观棋正抱着她的箱笼蹲在台阶上阴暗的角落里,打量胡利奥的头颅。
姬叶沉默地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李观棋开口,迟疑着问:“老姬你自己一个人上去没问题的……对吧?”
姬叶:“……”
“别担心,观棋……给我一些时间。”姬叶说:“有问题我会同你说。”
李观棋皱起了五官,满脸的纠结:“唔……”
“倒是你,观棋。”姬叶回过头,垂下眼看向李观棋头顶旋儿旋儿,“我是知道你是打算杀了他们的。”
李观棋想忍住,猛地抬头想说点什么,可却实在无法控制脸上露出受惊而又诧异的古怪表情,“我……”
“我没有不赞同的意思。”姬叶打断了李观棋的话,摇了摇头,平静的道:“我只是想要强调一下,绳子是我绑的,人也是我吊起来的。”
李观棋:“……”
李观棋脸上古怪的表情僵硬住了。
在李观棋错愕之际,姬叶说,“所以我想,我们现在是同伙了。”
“……啊,对。”李观棋重新把脑袋低了回去,干巴巴地道:
“……我们现在是同伙了。”
“嗯,没错。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观棋。”姬叶细声说:“我去上面透透气。”
李观棋:“……”
完球……被安慰了。
反倒是被年纪小的那个给安慰了。
李观棋没有应声,只是带着那张僵硬而又古怪的表情,重新去打量胡利奥的头颅,直到听到上面地牢的木板被打开而又关上的声音响起之后,脸上的表情才又逐渐变成了苦笑。
事实证明,姬叶只是看着很好忽悠,但其实并不是真的很好忽悠。
虽然年龄比她要小上一岁,但却已经被这个世界的黑暗所改变,变得不再天真。
狗屁一般的世道,向来都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有的人该死不死,有的人不该死却偏偏死了。
李观棋瞅着胡利奥的脑袋叹气,为了方便一会的行凶,开始磨起了刀。
唉……真·该·死·啊。
*
胡利奥睁开眼,发现世界都变成倒挂着的镜像,恍然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正被人倒吊在了自家庄园地窖中的地牢里。
周围也有着许多同样被倒吊着的人,但却因为面向却基本都是背对着他的关系,看不出具体的身份,只不过从穿衣打扮上来看,似乎是他庄园的管家与仆人。
“管家?嘿!”胡利奥大声的呼喊,想要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好为他解答此时的疑惑,“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被倒吊在这里?管家?!你有在听吗?嘿!”
“……”
“…………”
寂静,没有声音。
像是深陷沉睡还没有醒来一般,无论是管家,还是周围的仆人,都没有人对胡利奥的呼喊做出丝毫的,哪怕是肢体上的回应。
地牢点着几支用来照明用的火把,但却因为数量不多,且被倒吊着的人员过多,存在着遮挡关系的原因,所以光照条件非常糟糕,亮少暗多的同时,还人影重重仿佛什么恐怖片里的邪教现场。
“我……我这是在哪?这是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赶快放我下来!”
胡利奥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道,他剧烈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自己此时所面临着的困境,但除了让架子稍微晃动了一下外,并没有取得丝毫有效的成绩。
天啊,这是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被人倒吊在这里?我之前……好像是同管家一起带着那两个异国来客走在前往地牢的路上才对,但怎么……
胡利奥正回忆着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地牢里响起,并且声音由远变近,似乎正在向他的方位走来。
“……有,有人吗?”胡利奥不安地问,即便是那脚步声让他感到不安,但他却仍旧抱着一种天真而又愚蠢的情绪,心存侥幸道:“有人的话就赶紧过来把老爷我从这个鬼架子顶上放下来!”
他抱怨道,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真是的,竟然敢把我吊在这种地方,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的话,我一定饶不了那个家伙。”
胡利奥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暴躁,似乎是已经想好了怎么惩罚让他遭受如此大罪的人。
直到那脚步声的来人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拿着一把滴血的菜刀,神色晦暗不明,但却又用沉默,而又平静,仿佛在瞅死人一样的目光打量着他的时候,他才脸色煞白地停止了自己的暴躁与怒火,从而使恐惧浮现于他的脸上。
“我有问题想问你。”李观棋擦拭着菜刀上的血迹,“答对了,我就先不动你,但答错了,我就先从你的小母手指头开始砍起。”
“你,你……”胡利奥满脸的惊恐,长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在看见李观棋的那一瞬间,他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的,但是当他看着李观棋那仿佛在瞧尸体一般的眼神,他又很难在这样的恐惧中说出哪怕是一句完整的话语。
跟之前完全不同。
姬叶在的时候,你只能说李观棋这人有点阴险。
但现在,她的模样足以称得上是一个阴狠。
“不要说多余的话。”
李观棋像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平静而又冷漠地陈述她的要求,“答对了,多活几秒,答错了,就付出代价……第一个问题。”
胡利奥张着嘴,惊慌的看着李观棋,即便以他现在的角度并不是能够很好的判断出李观棋脸上此刻的喜怒,但他仍旧伸长了脖子,试图去观察李观棋的表情,好为自己更多的争取到一些存活的几率。
“你把我们领到地牢的目的是什么。”李观棋问,即便那问话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
胡利奥:“……”
胡利奥闻言,脸上的恐惧渐渐地褪去,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嘴唇蠕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反应。
“我再重复一遍,你把我们领到地牢的目的是什么。”李观棋抬起菜刀,开始慢条斯理地去割胡利奥右手的小拇指。
而与此同时,惨叫声随着她的动作,开始在地牢里响起。
但李观棋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着她的动作,刀尖细心避开了他手指上的骨头,只是把肉皮剥开到了一旁。
“回答问题,答对了,我就停下。”
“我,我说!”胡利奥尖叫着喘着粗气,“是为,为了卖给负责贩卖奴隶的商人!”
“理由?”李观棋问,她停下了割肉的手,重新低下头去看胡利奥的表情。
“为……为了赚钱。”胡利奥这会儿还不忘了装糊涂,“像你们这种来自于异国的,并且特别是还没有加盟世界政府国家的人,一向都能够贩卖出很高的价钱……啊!好疼!我的手!停,停下!我,我回答问题!你说话不算数!”
“你是回答了问题,但你回答得不对。”李观棋收回了视线,继续着自己的动作,“虽然这个答案听上去非常靠谱,但考虑到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我们今晚可是乘坐这乌特总长官的马车过来参加这次宴会的……我不信你不会不知道这种事情。”
胡利奥咬牙:“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多少给点面子嘛。”李观棋叹了口气:“毕竟乌特总长官虽然是走后门上位的,但手里握着的权利可是丝毫没打折扣……你一个有钱的暴发户就算是为了钱,嗯,我姑且认为你是为了钱……但即便如此,惹上他种地位不小的人也是得不偿失的吧。”
此时,胡利奥的小拇指已经被李观棋完整地剥去了一根骨头,然后“叮咣”一声,丢进了脚下的水桶里。
“所以为了钱肯定是不对的,至少在我这里标准答案另有其他……说说看,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答案。”李观棋蹲下身,伸手掐住胡利奥的喉咙制止住他的惨叫。
“想好了再回答,虽然你还有十九次可以试错的机会,但我会觉得麻烦。”李观棋松开手,一寸一寸地掂量着胡利奥的表情,“我再问一次,理由?”
“是乌特!乌特暗示我这么做的!也是他告诉我的,说你们来自的国家不是世界政府认证的加盟国!”
胡利奥抽搐着脸皮,这次不仅没有装糊涂,甚至还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做起了隐藏题,“他因为是走后门上位的,所以一直都不被上面的人看好,而因为天龙人三个月后即将到来,所以这次他自主在边境建设的花架的工程却得到了上面人的夸奖,所以……”
李观棋点点头,“继续。”
“所以他想要独占全部的功劳!但作为率先提出这个主意的人,你们却碍了他的眼!所以在你们来参加宴会的当天他就联系到我,暗示让我去联系奴隶贩子,趁着宴会将你们卖到别的地方!”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一个人独享全部的功劳!只要到时候这个边境的花架工程能得到天龙人的欣赏,他不仅说不定就能跟弗雷凡斯国王说得上话,甚至还能同国王平起平坐!”
李观棋:“……”
“恭喜你,回答正确。”李观棋仍旧没有什么表情,“那么下一个问题,关于【铂铅病】……”
胡利奥:“!!!”
胡利奥心里咯噔了一声,不是很想回答。
但李观棋却罔顾于他的神情,继续道:“你们的专家预计它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国家正式爆发。”
胡利奥:“……”
胡利奥沉默着,只是因为疼痛与眩晕,剧烈的喘着粗气,闭口不言。
李观棋起身。
“我——”
噗呲!她的刀怼进了胡利奥的手掌里。
“问你——”
肌肉被划开的声音在地牢中不断地响起,甚至好似超过了李观棋说话的声音。
“【铂铅病】预计——”
叮咣,叮咣,叮叮咣!那是一连串骨头被暴力剔下,然后丢进铁桶里的声音。
“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国家正式爆发。”
“半年!是半年!”
因为剧烈而又持续不断的疼痛,胡利奥的鼻涕眼泪从倒流了下来,在李观棋那样平静的漠视中,他感觉到了他的右手已经失去了骨头的支撑,软软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面。
“专家说【铂铅病】在半年后就会爆发……求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
胡利奥哀求着,他面对着李观棋想要求饶,但看着李观棋那始终如一平静的眼神,却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在这样一个貌似毫无感情,似乎是铁了心要杀了自己的人的手中去讨饶自己的性命。
于是他便只能哭喊,丑陋而又直率地表达着自己的本能。
“我不想死,求求你,我什么都会说的,已经,已经不会再说谎了……求求你,你,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