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听心声
翌日。
占领身体的力量变换了几波，不知过了多久，两色光好像达成了某种平衡，向林淼手腕内侧聚集，光芒逐渐变弱消失不见。
“啊——”
林淼能掌控身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张着嘴，而且嗓子仍在发声。
林淼正梦见跳了楼，楼下的水泥地板却突然变成了自己最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和哆啦A梦灯，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
淌着哈喇子的丧尸不可能还等她伸个懒腰，阳台狂响的玻璃和嘶吼声已经昭示了这个时候说梦话的后果。
林淼也想起来阳台还落了个丧尸，脑子立刻飞速运转，身子却已经比脑袋先动了，拔腿跑出房间，向大门冲去，手迅猛地把大门门把手摁了下去。
但脑袋就在这一秒半的行动里又清醒过来了，门外很可能有更多丧尸，刚刚阳台的丑八怪吼了一声，说不定游荡的丧尸都要聚集到三楼来了。
“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有先把阳台的丧尸干掉了，门外的丧尸不知道是哪道门，声音消失了也就散去了。”林淼心里想着，心脏跳动的嘭嘭声感觉都要把耳膜震烂了。
松开摁把手的门并打上倒锁，林淼又走到了厨房拿起菜刀，跑到了阳台窗帘处又犹豫了起来。
“尽管已经有了想法，但要能克服心里的恐惧去杀人实在太难，虽然它已经算不上人了，但要是发明出了特效药，能让它们变回来，恢复现实世界怎么办……我不会要去坐牢吧……”
林淼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紧急时刻脑子里突然响起了张三老师的魔性电音rap，“因为张三比较粗暴，野狗纷纷被踢倒，那，这叫正当防卫吗，这也不叫。”
尽管rap中没有给出答案，但这其实起到设问句的作用，我的意思是答案就在这句话里——正当防卫。
林淼瞬间直起身起来，有了底气，握着刀的手也更有力了，还试探性地挥舞了两下。
林淼觉得自己肯定是有点暴力因子的，之前因为平静的生活没有体现出来而已，她感受着体内汹涌的斗志的潜力，眼神坚定地用手撩开被震得乱抖的窗帘。
咔嚓——
玻璃碎了！
就在林淼撩开窗帘的那一下，裂开的玻璃花纹在阳光下显得美丽异常，估计再有两下就要完全掉落了。
林淼心一横，一把把窗帘扫开，死死攥着手里的菜刀，举在胸前，等待最后这几秒。
砰——
“爸妈，女儿不孝，大概不能去找你们了，死也没能死在一起，有些遗憾啊。”
砰——叮叮叮叮——
碎玻璃落在地上的声音好像外婆家门口的风铃，或许是去世的外婆在召唤自己，不过林淼可不是个喜欢等死的人。
乌青的双手带着碎玻璃渣渣就朝林淼脖子抓来。
林淼看着距离自己不足十厘米的脏手，狠踢了一下沙发，丧尸立刻失去了平衡。
林淼顺势向侧边一跳，丧尸像木棍一样翻在了沙发上，手撑在了原先林淼站着的地方。
丧尸嚎叫着向前爬，伸手抓住了林淼的一只腿，正要手一拉咬上去了，林淼瞬间觉得脚腕好像被什么大型机器抓住了，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但她双手拿着的菜刀也已经劈下去了，刀口对准的正是丧尸的脖子。
菜刀啪的一声携带了林淼的全部希望，劈下去后，林淼明显感觉脚踝的压力和拉力小了很多。
林淼拔出菜刀，抬手又是一下，刀口喷出的黑血溅了她满脸，可林淼却像没看见一样，杀红了眼，一下又一下，直到第六七下把丧尸的脑袋砍了下来。
被黑血打湿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下了，林淼看着丧尸瞪大的黑眼珠子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自己好像活下来了？
林淼这才如梦初醒般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脸，还没被吃呢，还好还好，幸好自己关键时刻脑子好使。
林淼瘫坐在地上，听着门外的丧尸的吼叫声又去把冰箱拖了过来，推到了门上。
听见外面的丧尸走远后去用湿毛巾抹了把脸。
突然想起来刚刚自己打丧尸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句话——“吃肉，我要能量，我要能量！”
这怎么看也不像自己能说出的话，难道是丧尸说的？
那也不对啊，丧尸只会吼，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或许是自己听错了吧？
林淼戴上手套，准备清理一下地面，刚摸到丧尸脑袋，又听到了类似的声音。
“能量……能量……”
眼见丧尸又眨了一下眼，嘴巴甚至还挣扎着要咬她的手，林淼向见鬼了一样一下跳开。
林淼想到可能控制人的病毒在大脑里存活，不破坏大脑的话丧尸还能存活一段时间，只是不能摄取能量了。
静静看着从丧尸脑袋的脖颈断裂处徐徐流淌出来的黑血和持续咬动的嘴，林淼回忆了一下，刚刚丧尸明明没有讲话，可自己的确听见了声音
或许，自己能通过触摸听到丧尸的想法？
林淼绕到丧尸的后脑蹲下，看看自己的双手，终于下定决心摸上了丧尸油腻乌黑打结的头发。
“能……量……”
一样的声音，只是比起刚刚更微弱了，这下林淼真的能肯定自己是拥有了某种可以听见丧尸思想的能力，条件是触摸皮肤。
又等了大概一两分钟后，只有有几滴血还在流，丧尸的眼睛终于从黑亮变成了灰暗，嘴巴也有点僵硬了，即将停止咬合动作。
林淼觉得头有点缺氧，手摸着脖子摇了摇头，还是没好一点，脑子里突然蹦出个想法，如果把丧尸头和丧尸身子合起来应该会好一点。
鬼使神差地，林淼抓住了头发把断头提起来放在了还在潺潺流血的身体上，从断开处有血渗出来，但越来越少，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林淼突然发现外层的皮竟然生出了组织，愈合了一点，尽管只是不到五毫米的宽度，但断裂处的确正在愈合。
微弱的丧尸叫声也在变得有力，林淼顿觉神奇，感觉到缺氧的难受也好了点，突发奇想又从冰箱拿来了冰冻的一些生猪肉，用筷子塞了一点碎末进了丧尸嘴里。
林淼感觉到丧尸愈合的速度似乎又快了一点，至于为什么用感觉这个词，其实是因为林淼觉得这个丧尸从被自己触摸后好像与自己有了一点点联系。
它要是死了的话自己也会受到某种程度的影响，刚刚的轻微头晕也证实了自己这个看似离谱的想法。
林淼脑子里奇怪的肾宝广告词又出现了，这可能算是应了那句话“它好我也好”？
看着丧尸又慢慢眼神明亮起来，林淼实在觉得怪，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丧尸生命力未必也太顽强了，自己又为什么要听从内心那些突然冒出的想法和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