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狼群战术与拉跨炮手
无垠寰宇。
星光闪动
武装货舰于星河驰骋。
舰船中控室内，江晨端坐在控制台上，望着舷窗外的无尽漆黑，内心泛起微澜。
距离上一次遨游星海，已经过去多少个年头？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回归宇宙。
“怎么样，江晨老弟，这船还算过得去吧？”
思索间，一名魁梧的光头大汉踱步走到控制台旁，递过一个纸袋。
“血胡子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跟我说过你，你是个优秀的海军军官。”
江晨打开纸袋，里边装着三个白色药瓶。
不愧是黑街龙头，办事就是效率。
“谢了。”
他将药瓶收入怀中，看着没有离开的光头大汉，接过了对方抛来的话题。
“是艘好船，改装的不错。”
同时，在心里复述着眼前人的情报。
碎骨，这次任务的领队。
血胡子的得力助手，分管黑街的走私业务。
市面上大半的违禁物资都得通过他的船队运入黑街。
据说，最大的爱好是捏碎仇家的骨头。
碎骨闻言，脸上浮现自得的笑。
“船体只是二手货舰，不过里边的设备都换成了军用货，护卫舰的雷达，轮机，能量核心，还额外加装了三门海军炮，就是炮手有点拉跨。”
碎骨朝着火控台上手忙脚乱的炮手望去，微微叹了口气。
“不瞒你说老弟，咱们要去的那片陨石区外围最近聚集了一批海盗，说不定会遇到麻烦，所以除了管控导航组以外，如果遇到紧急时刻，可能还需要你充当预备炮手。”
他笑着伸出三个指头。
“到时候，我多给你三个点的分红。”
价格倒是公道。
不过，更让人感兴趣的是，这家伙竟然敢改血胡子定下的分成。
江晨微微一笑，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但却仍旧表现出一脸雀跃的样子，在屏幕上调取出装配界面。
船首一门125mm轻型加农炮，两翼分别装配一门37mm双联装疾射炮，
三门火炮统一由一套独立的火控系统指挥，配备了专职索敌的火控雷达，与导航系统的广域雷达分开，互不干涉。
火控配置没有问题。
“好。”
他点了点头
“尽力而为。”
望着满意离去的碎骨，江晨缓缓松开袖口。
收获总会伴随风险。
希望这次所冒的风险，能让自己拥有满意的收获。
...
漫长行驶之后，飞船终于抵达即定区域。
庞大的陨石群矗立深空，彼此碰撞。
不时有巨大的石块在撞击中碎裂，迸溅出繁杂的碎石群。
碎石扩散，带着巨量的动能，无序的撞击着周围的一切。
船员们纷纷如临大敌，就连舰长席上的碎骨也严肃起来。
“导航组，报告情况。”
“我舰已经抵达陨石带外围。”
江晨调整着广域雷达的频率。
屏幕上，密集的石块漫天飞散。
确保对每一块陨石定位追踪会花费不少力气。
对于接下来的旅程，要尽量预留足够应对未知危险的精力。
他想了想，接通舰载广播反馈着舰长席的问话。
“前方陨石带动向过于杂乱，贸然进入风险过高。建议重新选择深入方向。”
“电气组，电量情况如何？”
“报告，电容器剩余电量较低，建议原地静止，等待能量核心对电容器充电结束。”
“火控组，搜索敌情。”
“报告，飞船周围二百公里内共有轻型舰船五艘，吨位均在一百公吨以下，看体量应该是拾荒者，除此以外没有其他舰船。”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中控室内的气氛变得轻松不少。
一百公吨的舰船无法携带足够的生命维持设备，只适合在行星表面的近地轨道行驶，不具备远航能力。
海盗不会以这种方式节省船只成本。
只有拾荒者，才会冒着随时可能倾覆的风险，开着小船远离行星，到星带之中搏博运气。
唯有江晨皱起眉头。
刚刚的汇报，简直糟糕透顶。
电气组直接用一句电量较低就代替了电量的准确数值。
而火控组更是凭借猜测就自行划分敌我定义。
长久以来的警惕让他放心不下。
以借阅的权限在屏幕上借调出了火控雷达的影像，只是扫上一眼，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周围的五艘舰艇竟然根本没有任何纵向落差，而是刻意与货舰保持在同一水平面，呈扇形队列向着舰船的尾部急速冲来。
根本不是拾荒者的风格。
而是标准的狼群战术！
“碎骨，是海盗的掠袭艇！他们正在接近船尾，那里是火炮的死角！”
“奶奶的，准备战斗！”
听到了江晨的提醒，碎骨立刻惊醒，在舰长席上发布命令。
“侧翼引擎功率全开，降低高度，掉转船头！不能让他们抓住咱们的死角，火控组，看准时机就开火！”
话音刚落，两门37mm双联装疾射炮便纷纷吐出火舌。
来自于货舰两翼的交叉火力如同两条轻盈的线条，掠过无垠深空。
江晨看着火控台上的炮手面色狰狞的将两座副炮的操纵杆同时死死按到最底，心中顿时一沉。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拉跨到了这种程度！
小型火炮的有效射程至多只有几十公里，现在开炮纯属浪费弹药。
更何况，因为长距离航行，电容器内存储电量本就不足。
在引擎全力开启的状态下长时间运转速射武器，会极大占用本该被分配给引擎的电量！
如果不加以阻拦，可能会导致最为严重的后果...
“注意电量！”
他大吼一声，冲了上去，被改造过的身体在第一时间进入状态。
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带动全身的肌肉群瞬间拉升至爆发状态。
在心脏的疯狂挤压下，流淌在动脉中的血液立时如激流般汹涌。
眨眼间，便跨过控制台前间的走道，向着已经把全身重量都压在操纵杆上的炮手抬腿踹了出去。
周围的船员只见一道黑影闪过。
紧接着，火控台上的炮手便被直接踹飞！
蠢货！
暗骂一声炮手的愚蠢，江晨火速关闭了两门副炮的连射。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身体已经出现了脱力的趋势。
双腿泛着钻心的胀痛。
嘴中弥漫着阵阵血腥。
这具被改造过的身体可以在一瞬间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强悍战力。
但副作用，便是肉体与精神层面的双重紊乱。
他微微闭目，努力平息着全身肌肉群的躁动。
同时不断告诫自己，过度榨取身体机能会大幅提高发病的几率。
会看到那轮冰冷的太阳，被光芒照耀的停滞世界...
以及，埋没于冰冷阳光下的诡异存在...
不...
不可堕入那个诡异的世界...
不要让自己再度成为非人的存在！
呼...
他大口呼吸，缓解着身体的疲惫。
心跳逐渐平缓，血压回归正常。
扫视四周，船员们大多各司其职。
刚刚的骚动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
在他们眼中，自己仍然是那个不起眼的疯子...
电量！
江晨想到了当务之急。
可在下一个瞬间，便听见电气控制台传来一道嘶声裂肺的喊叫。
“电容器电量过低！引擎停止运作！”
处于转向中的舰船缓缓停了下来。
紧接着，中控室的灯光也忽地暗淡，直至下一秒接入应急电源。
糟糕！
那个白痴炮手果然把引擎的电量用光了！
处于停机状态的武装货舰会彻底失去机动能力，漂泊在太空中成为海盗们的活靶子！
生死关头，江晨再也顾不上藏拙。
“都别慌！听我指挥！碎骨，把舰长席与舰载广播的权限给我！”
“我有战胜海盗的办法！”
“听我的，咱们都能活！”
舰长席上，焦头烂额的碎骨愣了片刻，马上在主控程序上操作起来。
一系列权限的转移申请很快便被许可。
江晨将舰载广播的音量调到最大，猛然按下通话键，刺耳的电流声瞬间压制了中控室内众人的慌乱与嘈杂。
“所有人员，各就各位，听我指挥，不许擅自离岗！”
“舰船就地打横，原地待命！”
“防护战位听我命令，随时准备启动舰船护盾。”
“电控组，汇报电容器电量，具体到准确数值，我不要较低或者过低这样的形容词汇！”
“报告，电容器目前剩余电量13%！”
江晨在脑中飞快的计算着相关数据。
能量核心对电容器的充电速度存在限制。
引擎启动的瞬间会直接消耗电容器15%的电量。
如果再列入护盾与火炮的消耗，至少5分钟内，舰船都无法恢复全部战力。
“五分钟！”
他关掉舰载广播，向着赶到自己身旁的碎骨沉声说道。
“掠袭艇只是第一波袭击，后边肯定还有释放它们的母舰！电量恢复需要5分钟，撑过这段时间，咱们就有活命的机会！”
“好。”
碎骨咬牙，重重点头。
“这艘船的引擎是军舰报废后的翻新货，功率不足无法启动远距离跃迁功能，不过外装甲是不久前才更新的，没有暗伤，做工保证可靠。”
没法跃迁？
但是...
江晨心中一动，有了计划。
回首看向火控屏幕，短短几十秒，五个光点已经急速突进到距离舰船一百公里以内。
能够达到这种高速，必定是为了减轻重量而拆掉了所有的火炮与装甲。
那么，余下的攻击手段便只有一种。
他点开舰载广播，沉声说道。
“各单位注意，敌方掠袭艇携带鱼雷，全员做好防冲击准备！”
“咱们要挨上一发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