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浓雾笼罩的黑街
恶魔...
果然还是没有逃脱这个诡异的词汇。
江晨回想着脑海中的牛头怪物，不动声色的在脸上挂上恰到好处的迷茫。
任务已经到了执行阶段，但却没有收到任何与任务有关的信息报告。
他坐在自空港发射而出的登陆艇中，望着舷窗外不断掠过的云层，心中越发凝重。
看向对面的鲁迪克，希望从对方的口中获取相关的情报。
“上尉，凯恩上校所说的恶魔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或许是一种奇怪的说话方式？比如用恶魔类比困难，用超自然类比某些未知的原因，事实上，我也只是在今天刚刚见到那位上校，他拿着星域司令部的协助命令找到我，然后点名要我和他一起来军港找你。”
果然...
鲁迪克上尉并不知情。
脑海中再次闪过红色牛首怪物的画面，江晨微微叹了口气。
信息的不对称造成了自己的被动，个人的力量从来都极难与庞大的组织抗衡。
那个名叫凯恩的上校显然掌握了相当程度的内情。
有些是自己极力隐瞒的，还有些干脆就是自己根本不知道的...
“上校有没有透露到底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完全没有，他的口风很紧。”
鲁迪克摇了摇头。
“不过显然非常着急，不然也不至于让驻军司令部紧急抽派舰船护航，一个巡洋舰支队，两个驱逐舰大队，所有的海军陆战队与绝大多数的陆军特战队。”
说到这里，上尉刻板的脸上显现出了些许无奈。
“驻军司令部的海军舰船因为执行封锁任务在远地轨道巡逻待命，无法对咱们的行动进行支援，而剩余的地面战斗部队都在这里了。”
“另外，他还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探测仪器。
“据说是用来检测现场有害物质浓度的仪器，不过上校并没有说明探测的物质。”
江晨接过探测器，按下开关，只见仪器陡然震动起来，并同时发出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滴...滴...”声响。
大约十秒钟后，震动和声音一起停止，屏幕的左侧涌现出两行文字。
“当前混沌浓度：3”
“警报，出现稀薄混沌能量，浓度符合亚空间散溢标准，但不排除其他可能。”
混沌能量？亚空间？
江晨抬头看向鲁迪克上尉，只见对方同样一脸茫然，索性放弃了挂到嘴边的提问。
转头望向周围，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陆军战士正以挺拔的坐姿端坐在安全座位上，每个士兵都佩戴着配属防弹插板的单兵外骨骼，以及大功率镭射枪。
登陆舰尾部的载具仓中，停放着四辆用于登录作战的探索者2型装甲运兵车。
这种服役不过十年的新式装备可以根据任务需求更改相应的模块化配置。
瞥了一眼车辆的天线与炮塔，江晨便对四辆载具的配置有了清楚的了解。
四台载具全部更换了巷战专用的小型广域搜索雷达，其中的两辆更换了高射机枪，而另外两辆还依旧保留着突击炮的炮塔
就配置而言，在陆军中算得上是装备精良了。
但也只是陆军之内。
联想起自己服役时第七战略旗舰部队所属的海军陆战部队中已经陆续开始装备的单兵战斗机甲，江晨悄然叹了口气。
明明是主场作战，但偏偏打出了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那个将一半的身体改装成机械的凯恩上校要执行的紧急任务八成是调查陨石区中的黄金时代舰船残骸。
所以才会不惜抽调走大批的兵力，并在任务期间彻底封锁星球的对外交通。
显然，黑街之中一定发生了超出常人预料之外的棘手事件。
但除了登陆艇中的这些特战队外，没有其他援军。
只能靠自己了...
他捏了捏眼角，缓解着脑部的胀痛。
自从在陨石区中召唤了那轮冰冷的太阳，大脑就一直处于刺痛之中。
精神力的透支让他难以集中全部精力考问题。
身体的疲惫让他对于那种怪异的力量有了更为清醒的认知。
要减少对于这种力量的依赖。
不要成为力量的俘虏。
不可堕落成怪物...
不再是人类的怪物...
“中尉，现在布置作战任务。”
一声轻呼打断江晨的思绪，他抬起头，看着鲁迪克。
“落地之后全员按所属小队登车，我带头车开路，你坐尾车断后，路上尽量避免停留，务必以最快速度到达目标所在的仓库。”
说道这里，鲁迪克在单兵通讯终端中发来了一处图片，江晨定睛看去，果然是那个熟悉的仓库。
“根据司令部发来的情报，这里就是涉案黑帮的大本营，咱们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是这个名叫血胡子的黑帮头目，司令部的命令中没有要求俘获，所以除非情况许可，否则见面直接击杀。”
“虽然不知道司令部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加入这次的战斗任务，但军人理应服从命令，我只希望你能如简历上写的一样优秀，不要在战场上拖大家都后腿。”
说到这里，鲁迪克双目平视江晨，微微弯了弯嘴角。
然后，他便握掌为拳，在江晨胸口的外骨骼防弹插板上狠狠锤了两下。
“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欢迎来到陆军特战一中队。”
江晨扬了杨眉头。
没想到这个一脸刻板的军官，倒是比看上去随和的多。
他点了点头，保持着副手应有的沉默。
拍了拍对方的臂膀，示意自己并不是不知轻重的菜鸟。
登陆艇突然一阵颠簸。
一阵晃动之后，稳稳降落地表。
舰载广播突然响起。
“全体参战部队注意！舰艇已经抵达黑街表面！”
“由于地表突发浓雾，为确保降落安全，降落地点变更为目标所在地东南方向三公路外的一处开阔地，请参战部队立刻立刻出发，自行赶往任务地点！”
鲁迪克与江晨对望一眼，纷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登陆艇隶属海军部队，作为陆军的特战队对其没有管辖权限。
虽然两人都已经明白了这次任务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但却没想到在一开始就遭受困难。
还没出发，就已经偏离了既定的目标地点。
上尉率先站起。
“都听到了吗，三公里！全员登车，降落之后以纵行队列立刻赶往目标仓库！”
他一挥手，江晨猛地起身，与队员们一起跑向运输车。
伴随着登陆艇后置舱门的开启，四辆装甲运兵车依次驶入覆盖着浓浓大雾的街道。
...
“一号呼叫四号，我是鲁迪克，中尉，车尾情况如何？”
“四号收到，上尉，除了雾气，没有观察到任何状况。”
江晨低下头，顺着防毒面具向观察窗外望去，只见窗户外边尽是一片浓厚的雾，能见度被雾气压的极低，就算依靠车载大功率探照灯，也只能依稀看到前方十米左右的路况。
他将无线电插回基座，再一次刷新着广域雷达的屏幕，只见上面孤零零的挂着四个蓝色的远点，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这意味着，撤了四辆前进的装甲运输车以外，方圆一公里内便再也没有其他的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