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月几时有
“陛下。”
秦怀玉飞快补刀：“长孙公子此言，恕我不敢苟同。”
“我站出来，不过是想要为我自己争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罢了，怎么能用公主殿下作为我们两人之间意气之争的赌注呢？”
这话一出，李世民对于秦怀玉的好感顿时蹭蹭的往上窜。
将长乐公主下嫁给长孙家，除了以示恩宠，不也是因为长孙家是近亲，绝对不会亏待了她吗？
长孙冲如此行事，实在是让李世民有些失望。
此时，长孙冲也明白过来了，急忙说道：“陛下，学生不是……”
“哎呀，长孙兄，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秦怀玉笑眯眯的说道：“你是太过重视这次婚约了，一时气急才会这么说的，对吧？”
“对对对！”
急不可耐，脑子里已经有些混乱的长孙冲飞快点头。
这一下，李世民更失望了。
而长孙冲却还没有注意到秦怀玉言语之中的陷阱，站在那里急切的等待着李世民的回应。
后殿。
看着内侍传递过来的讯息，长乐公主的眼中有些微不可查的失落。
“这长孙哥哥也太过分了！”
城阳公主一脸气愤的说：“怎么能拿长乐姐姐做赌注呢！”
“就是，我觉得那个秦怀玉还不错啊。”
高阳笑嘻嘻的说。
“确实。”就连一直坐在首位，陪着杨妃、阴妃等妃嫔说说话的长孙皇后，也是扭过头来：“资淑灵于宸极，禀明训于轩曜，皎若夜月之照琼林，烂若晨霞之映珠浦。”
“这秦怀玉的目的且先不论，但是他这份才华和心迹，本宫倒是感受到了。”
显然，自己的女儿得到了这般评价，就算是长孙皇后也不得不承认秦怀玉的才学。
前殿。
李世民沉思半晌，说道：“既然长孙冲这么说，那便依他所言。”
接着，李世民略显不善的看向了秦怀玉。
“秦怀玉，别怪朕没有事先告诉你，若是平分秋色，或者仅仅只是稍胜些许……”
“那就算我输，我给这位长孙公子磕头赔罪！”
秦怀玉直接说道。
如此不留退路，不禁让在场之人心中好奇起来，难道这秦怀玉是真的有底气？
有些人好奇的看向了长孙无忌，只是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轻轻的端起酒杯小酌，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别说朕欺负你，朕给你两炷香的时间。”
对于李世民的宽容，秦怀玉咧嘴一笑。
“何须两炷香？”
“我心中已有腹稿！”
闻言，不少人面露恍然。
“怪不得这么狂，原来是早有准备啊。”一二代低声自语，略显不屑。
“你是猪吗？”
他的父亲冷哼一声：“题目是陛下随心而出的，他怎么准备？”
那二代脸色一红，不再说话。
场中，只见秦怀玉朝着程处默他们的位置招了招手，大喊一声：“酒来！”
“来了！”
杜荷这家伙直接抢过了尉迟宝林手上的酒，一把扔给了秦怀玉。
秦怀玉顿时傻眼了。
尼玛，你拿个新的给我不行吗？
非要将尉迟宝林那个大黑炭喝过的给我？
但是气氛已经到这里了，放下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秦怀玉只能强忍着被个大黑炭强吻的感觉，来了一口。
“拖延时间！”张亮冷笑。
“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一介粗鄙武夫，怎么可能比得过长孙公子？”
那些跟随在长孙无忌的身后摇旗呐喊的大臣们，纷纷开始不住地嘲讽了起来。
“哎呀，你们欠揍是吧！”
程咬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武夫怎么招惹你们了？”
“就是！”
与他们坐在一起，宛如黑铁塔一样的高大汉子一脚踩在桌子上。
“你们特娘的再逼逼叨叨一句给老子看看！”
说着，两人就要撸起袖子上去和那些文臣肉搏。
“都给朕退下！”
李世民恶狠狠的瞪了这两个混不吝的老货一眼。
二人同时收敛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告罪，回到了座位上。
“问题不大。”陈咬金笑嘻嘻的对秦琼说。
“最多就是一顿棍子，没事儿。”
尉迟恭坐下，又开始吃起酒肉来。
场中再次恢复寂静。
“诗词不分家，他们都作诗，那我便来一首词吧。”
只见秦怀玉一口酒气吐出，诵出了第一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秦怀玉整首词下来，没有半点停滞，以至于很多人想要中途打击嘲讽秦怀玉，都没有得到机会。
然而，等到秦怀玉诵完整首词，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转头一看。
完犊子。
更没有地方可以喷了……
“这子大才啊！”
一老者望着秦怀玉，眼中满是赞赏。
“皓月当空、亲人千里、孤高旷远，意境高绝啊。”
“不过，这秦怀玉好歹是国公之子，怎么会有如此伤悲的感触？”
见老者不解，李世民收敛了心中的震惊，说道：“秦怀玉此前一直在山野间生活，直到半月之前，才被叔宝接回了长安。”
“原来是少年困苦。”虞世南顿时明白了，看向秦怀玉的眼中更是热切了。
生活艰苦却仍旧不忘治学，更难的是有了如此成就，实乃一块良才美玉啊！
“此词一出，从此以后，这写月之词，天下再无出其右者。”
房玄龄也是一脸感慨的说。
后殿。
兴奋的内侍将秦怀玉所做的词传递而来。
高阳迫不及待的抢了过来，大声的给众位贵人朗诵。
直到最后那“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句，所有人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惊羡之意，纷纷围在长乐公主身边，不停的夸耀了起来。
一直端庄淡然，显露出了极高的礼仪素养的长乐公主，此时也有些架不住众人的热情。
尤其是那首词中表露之意，有了秦怀玉之前的宣言，难免不让人想歪。
一时间，长乐的脸竟然略显羞红，心中对那位从未谋面过的翼国公长子，更是升起了无限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