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工造神
连晓祥被这话吓了一跳，就连屋里其他人也全都被惊了一下。
在决定与这个所谓的救援者进行接触之后，他们成立了一个专程的工作小组，里面有电脑方面的技术人员、语言分析专家等等，同时，为了保密，还专程找了一个封闭的工作环境，严禁外人出入。
通话时，所有人都默不出声，为的就是不干扰通话过程。
局长坐在连晓祥旁边，呼吸节奏都放慢了，结果救援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连晓祥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觉得对方有可能是在炸自己，平静地说道：
“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本次通话也只有我能听见，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随后说道：
“江汉市，科学技术大学，方易。”
“好的。”连晓祥快速说道，“我们会有专人前来与您接触，在此之前，请您不要透露任何事情给其他人。”
“好。”
电话被挂断了，连晓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次通话，带给了他不少的压力。
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其他人说道：“把这个方易的资料调去一下，老陈，对刚才的谈话做一个结论。”
“已经在做了。”那名给连晓祥提示了两次的工作人员说道，“不过，最好还是配合上档案资料。”
很快，相关的资料就被送过来了。
所有资料都被复印后下发到相应人员手中，连晓祥手里也拿到了一份。
那位名叫老陈的工作人员拿着资料，说道：
“在刚才的对话内容当中，通过救援者，也就是这个名叫方易的人，通过他在谈话时的语气、停顿等等，再加上这份档案资料，他在谈话中是极有可能存在撒谎的情形的，注意听这里……”
老陈播放了其中一段通话录音。
“他说他在飞船上看见了计算推演的画面，在这里有一个小的停顿，然后才继续说的，这个小停顿有可能就是他在思考。而在前面，他讲述在飞船内的见闻时，是很流畅的。
还有后面，询问他的诉求时，他说他可以从飞船上获取相关的技术，这里其实存在一个被忽略的点，假设他所说的是真的，他能前往飞船，那么其他人也应该能前往飞船，所以相关技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能够获取。但这时，他的语气并不是一个撒谎的语气，他是想要主导飞船的修复工作，也可能拥有相关技术，但是他很可能隐瞒了一些信息……”
老陈逐字逐句地对整个通话内容进行了一个分析，分析完之后，做出了总结：
“方易没有任何精神病史，虽然他在某些地方出现了撒谎，但是在谈及地球危机、修复飞船的时候，是有一种急切感的，所以他在谈及这部分时应该是真的认为地球有这个危机……因此，我认为，我们在接触他的时候，首先需要确定他的精神状态，如果是正常的，那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他所说的了。”
局长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点点头：“还有其他的吗？”
“局长。”
这时，另外一名工作人员举起手：
“刚刚通过通信基站追查，已经确定了，方易应该是在科学技术大学附近，但是我们追查访问IP的时候，没有追查到科大区域有访问记录。”
局长面色一凝：“也就是说，他对我们屏蔽了自己的访问记录？他有这个能力吗？”
“没有，档案上显示，方易的专业是数学系，选择的是数理基础科学方向，而这个方向是没有计算机相关课程的，他的三位室友虽然是信息与科学技术方向，但教学内容里没有相关的。从档案里来看，方易接触过的唯一有可能拥有这个能力的，就是他参加九校联赛时的队友史莜莜。
史莜莜是科大少年班的学生，当初被选进少年班就是因为拥有出色的计算机知识与能力，在少年班里，史莜莜主要学习的课程也是与计算机相关，不过史莜莜一直被网警盯着，应该没有机会协助方易。”
大二数学系专业学生，提前拿出的核聚变实验堆具体数据，自称写出了完整核聚变技术图纸，屏蔽访问记录……局长发现，方易身上似乎出现了一些谜团，而这些谜团在另一个方面，又像是在证实他所说的地球处于毁灭当中。
好像很多事，都解释得通。
“你们觉得，刚才方易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小连旁边？”局长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一位负责电脑技术的工作人员肯定地说道：
“不可能知道，这间屋里虽然有摄像头，但是我们使用的网络是保密级别最高的，并且还是内网，他能够向我们屏蔽自身的访问记录，但是他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入侵我们。
如果被入侵了，我们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假设方易真的有入侵我们的网络并且还不会被我们察觉的能力，那他完全没必要写信，他完全可以自己拿到各位领导的联系方式。”
这个说法很有说服力，但是……
“如果方易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必然存在一个超乎地球理解的高等文明存在，这其中所拥有的技术，根本不是地球能够理解的……”
局长喃喃自语，思考片刻，说道：
“小连，你去一趟江汉，跟这个方易接触一下，重点是让他证实一下他的可控核聚变图纸的真实性，记住保密。”
听见这个安排，连晓祥不由得一愣，想要核实技术图纸的真实性，直接让实验堆的专家去核实一下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让方易自己去证实？
他想要提问，但此时局长正在安排其他人的走访任务，所以保留了自己的疑惑。
直到所有人的任务全都安排好，局长宣布开始执行任务以后，连晓祥这才跟上去，单独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
“让专家去核实？”
局长听了，直接摇摇头：
“这是绝对不行的，小连，你要想一想，如果真有完整的核聚变技术图纸出来，会造成什么样的轰动？他们都是全程跟进核聚变实验堆的，了解核聚变实验的每一个细节，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份完整的技术图纸，你觉得他们会想些什么？”
“这……”连晓祥皱了皱眉头，“他们会觉得这不是真的？不对，他们发现这个是真的以后，会去想这是从哪里来的。”
“不错，没有任何迹象、没有任何消息，突然就冒出一份完整的技术，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怀疑，再加上最开始核实信件内容的时候，你就去了实验堆，带着人和报告去审阅方易的信。这样一联想，那就有可能让人觉得，方易所说的是真的，如果这个消息透露出去，那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整个社会必然会发生一系列动荡。”
“可实验堆里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吧？他们会保密吧？”连晓祥说道。
他没想到，局长听见这话一下皱起眉，颇为严肃地问道：“小连，你是不是太久没做保密方面的工作，所以松懈了？我们工作的基本原则是什么？”
连晓祥快速回答道：“什么都不要假设，什么都要怀疑。”
“不错，他们的确不可能会泄密，但是你们此前的行为可能在他们眼中仅仅是一件小事，有可能在无意间的交谈就泄漏出去了，或许其他人只会觉得这是一个茶余饭后的闲谈，短时间内就忘记了，可一旦这个闲谈突然冒出能侧面证明的东西，哪怕是只有一点很小的关联，都有可能造成人心惶惶。”
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现在是网络信息高速发展的时代，群众们的联想能力是很强的，一个很小的消息，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传播得非常广，这几年你被调去科技部，所以你可能不清楚，短短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词语，都有可能被人捕风捉影，变成一个谣言。谣言的危害，太大了，更别提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
“我明白了，局长。”连晓祥顿了一下，又问道：“可是我不了解可控核聚变的细节技术，我怎么证实方易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的技术图纸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不知道，但是实验堆的专家们知道啊。”
局长笑了笑，说道：
“方易不是说想要主导飞船的修复工作吗？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完全可以把他打造成一个新的科学天才。
突然冒出一份可控核聚变技术，这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但是，如果有一个科学天才参与并且将可控核聚变实现出来了呢？
到时候，人们不会有多余的联想，他们只会去关注这个科学天才，并且期待这个科学天才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然后我们为修复飞船做出的任何事情，都能够顺水推舟的进行。”
听见这个话，连晓祥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