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土地
崔峪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去。
不一会来到一个偏僻角落，这里有一间小庙。
上书‘土地庙’。
土地庙很是破旧，一看就没有专门的庙祝进行管理。
崔峪探头往香炉里看了看，倒是有一些燃尽的香烛，却不多。
按说土地庙是护佑一方的神，不应该如此冷清。
实在是洛阳的寺庙、道观太多了，光是说得上名字的大大小小几十座不止。
人家占地广大，修建的又威严肃穆，就论供奉的仙佛，也比土地职位高多了。
拜位置更高的不好吗？
崔峪掏出刚刚赊来的上好香烛，把瓜果鸡鸭摆上作为贡品，香烛点燃之后，拜了三拜。
这一堆东西值不少钱，他写个条子让老板自去靖安台要钱，他是没钱的，查案为啥要花自己的钱？
估摸着靖安台不会不认账，真不认账，他只能含泪从薪俸里出了。
他抬头仔细观察，只见三道青烟渺渺上升，而后却不消散，飘飘荡荡落入神像鼻孔之中。
受了他的香火就好。
崔峪舒了口气，他刚才想到的主意就是找个本地的神问问。
地羊鬼就是县衙那边请庙里出手占卜。
那他也找个庙不就行了？
土地庙正好，现管。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土地好不好讲话，人有百样，神也有百样，不好说话的就很难办。
所以崔峪刷了个花招，先不说求什么，先上香。
你要是吃了我的，还能不帮我？
也许是缺香火缺的紧了，香烛燃烧的速度飞快，眨眼间就燃烧了一截。
都化为青烟被神像吸走，等烧了一大半，速度才放缓。
崔峪此时才上前一步：“在下靖安台白直崔峪，有一桩案子遇到难处，想要请问土地老爷指点。”
神像打了个嗝，一个有点慌乱，故作威严地声音传来：“所求何事，你且说来。”
土地神没有出来相见的意思。
崔峪也不在意，他现在只是一个刚开始修炼的人而已，土地怎么也是神。
他原原本本讲了妖道的事情：“土地神监管本坊，必然知道附近发生的大事小情，敢问土地神可知道有没有贩卖人口给妖道练邪法的不法之徒？”
崔峪等了一会，土地神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没办法了？
他从怀里又拿出一把香，全部给点上，拿在手里轻轻煽动：“哎呀，店家没有骗我，果然是上好的请神香，闻一闻，神清气爽。”
土地神像忽然发出两声咳嗽。
崔峪暗笑，别说人，就是神有所求，也会被拿捏。
“既然土地神不知道情况，在下就去别的庙问一问，这么好的香可不能浪费了，跑快点应该不会烧去很多。”
说罢，转身就走。
一，二，三。
崔峪故意放缓脚步，心中默数。
“且慢，且慢。”
嘿嘿，嘿嘿，成了。
他转身，装作疑惑的样子：“不止土地神还有什么事情？”
“你这娃儿真是个急性子，本神是不知道吗？本神坐镇此处，什么事情不知道？本神是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需要好好想一想，你且把香给本神插上，说不定，本神会想的快些。”
崔峪暗笑，把香插进香炉里。
只见土地神像猛吸，一把香烧的比刚才还快，就是不说正事。
崔峪也不着急，等它吸完香，又拿出一把在手里把玩。
“都说土地神受的是万家香火，不知为何要帮恶徒保密？不知道那些恶徒给土地神上几炷香？”
半晌，土地长舒口气：“罢了、罢了，贩卖人口之事，洛阳城中有很多，不过应该都不是你要找的，唯有丰财坊有一处，怨气冲天，你且去查看吧。”
崔峪想了想：“丰财坊紧邻安喜门，把人运进运出，倒是方便，不过他们就不怕被巡城士卒发现吗？”
他忽地笑了，只要打通关节，分润好处，确实是不必怕，反而会被士卒帮忙遮掩。
“既然怨气冲天，土地神为何不管？”
“没上香，没求到本神头上来，本神为何要管？再说了，你以为这是我想管就能管的？随意插手人间事，我这土地也就不用做了。”
“既然如此，多谢土地神了。”
崔峪拿出剩下的大半包香，全部给点上，转身离去。
他按照土地所指点的位置找去，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标所在，那是一处看起来占地颇广的院子。
砖石结构的围墙高高耸立，大门上没有牌匾，不知道是老宅子改的还是新修的。
这宅院看起来也算正常，不知道情况的话，很难确定就是这里。
崔峪能确定是因为，有好几个百姓选择绕路走，实在绕不过去的，就离得远远的，低着头贴着墙根快走。
不论是做什么的，藏得再隐秘，都不可能瞒过所有人。
周边的百姓或许不了解全部真相，一鳞半爪之下，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正门看起来没有人看守，不过崔峪也不能确定里面真就没有看门的。
他转身去找后门，围着院墙绕了一圈，侧门和后门倒是找到两个，只是门口也有好几个无赖模样的人。
这小巷子里帮人就很放松了，衣服敞开，露着肚皮，皮肤上花花绿绿的都是文身，腰间和地上都是兵刃。
崔峪藏在角落发愁，现在有点难办，正门不能进，侧门有人看守。
围墙有点高，他爬不过去，也不会飞。
属实有点麻了。
还是自己境界太低，要是是合道修士，还考虑这么多，一巴掌下去全打死。
全打死可能有罪不至死的，杀一半放一半，绝对有漏网之鱼。
要是我能变成苍蝇蚊子飞过去就好了...
哎，我会变化之术啊！
崔峪一下就精神了，然后又陷入纠结。
脸色阴晴不定，来回变换之后。
终于一咬牙：“豁出去了，反正就我自己，没人看见，就等于没有这事。”
他转身离开，去外边街道上，采买了一堆东西。
照理赊欠，让人回头去靖安台拿钱。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崔峪一番整治，颇废了功夫。
侧门口，两个无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一个无赖随意扫视一圈，两眼腾地张大，他大力拍向同伴。
“快看快看！”
“看你妹啊看！”
同伙随意地拍开他的手，扭头看去。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