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不及为迈特·戴担忧，下一个赶往战场的是
内心烦躁的油女春树不想回家，开始漫无目的在村子里闲逛。
可逛了一会儿他发现心情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更加糟糕。
远处的墓园正在动工扩建，排着队的棺材等着下放，大把大把的桔梗花在月光下白得刺眼，像海浪一样淹没了整座山坡。
走过漆黑的街道，两旁的房屋不时传出啜泣声，声音微小且克制，像是怕吵到谁，呜呜咽咽却又蕴含着撕心裂肺的悲伤。
即便身处后方，还是有许多人、许多事被前线的战争所影响。
春树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惨烈的战场上，两个村子的忍者们正前赴后继，用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去倾斜那胜利的天平。
此时他真正理解了一句话——时代的灰尘，落在每个人的头上都是一座大山。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也没有圣母情怀，不做济世救人的蠢梦。
可面对无数生命的消逝，还是难免心有感触。
意兴阑珊的他往家的方向走去，穿过平民居住的棚户区，踏入氏族聚居圈。
渐渐地，哭泣声消失，也看不到白色的鲜花和缟素，周围变得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祥和。
明明是同一个村子，却仿佛存在着两个世界——一边是巨大的坟场，弥漫着死亡与悲伤；另一边是与世隔绝的桃园，平静而自然。
春树对此并不奇怪，这种现象从战争开始就一直存在，平民忍者那边悲伤惨淡，氏族这边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母亲和他聊天时，很少提到家族中有谁受伤或牺牲，白天从他窗前路过的油女族人，脸上也很少能看到悲伤难过的情绪。
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差异，其实也不难猜，很可能是木叶氏族们在这场战争中有所保留，没有全力以赴，所以伤亡率才会这么低。
其实他早就发现，现在的木叶，和几十年后的那个木叶有着非常大的不同。
几十年后鸣人所处的那个时代，木叶已经实现火之意志的普及，氏族的权力被收归中央，火影的命令高于一切。
而这个时代的木叶还没有彻底的凝结为一个整体，只有平民忍者认同火之意志，将村子和同伴看作是最重要的东西；而大部分氏族成员则认为家族的重要性远大于村子，他们只听从族长的命令，对木叶并没有太多归属感，就仿佛借住于此的旅客一样。
没办法，出现这种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木叶创建的时间太短了。
新兴的木叶只建立了十几年，而各大氏族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家族本位的思想已经深入到这些氏族人的骨子里。
想让古老的氏族们认可年轻的木叶，紧紧团结在木叶的周围，光靠一、二代目两任火影的励精图治，还远远不够。
人的观念，永远都是最难改变的东西。
“所以真正把木叶变成铁桶一块的，应该是三代目猿飞日斩那家伙吧。怪不得被称为开创了木叶隐村全盛时期的火影，猿神的实力不谈，但政治手段的确恐怖如斯。”春树想起漫画中那个不甚起眼的小老头，不由得感慨道。
不过有一说一，木叶高层和氏族之间暗生龌龊，对村子里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弊大于利，唯独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因为他体内的磷坏虫最适合在战场上发挥，具有大规模杀伤性，是当之无愧的战争武器。如果油女一族想帮木叶赢下这场战争的话，第一个就该把他送上战场。
现在油女一族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将他雪藏，他自然而然也就躲过一劫。
按照原作时间线推算，只要熬过这两年战争就会结束，等到下次忍界大战，他差不多也就成长起来了。
应该……能成长起来吧?
不知为何，他想到自己迟迟无法成功的研究，突然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自己不会这么倒霉，不仅没有金手指，还碰上了“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的剧本。
那可真要给穿越者们丢脸了。
他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把晦气的想法甩出大脑，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后他先小心翼翼地摸进厨房，厨房的台子上放着生菜、饭团、腌梅干，都是些简单的吃食，且已经放凉。
他没打算加热，三口两口吃个半饱，回了自己的房间。
倒不是他嫌加热麻烦，而是油女一族的饮食习惯向来如此。
油女一族用身体作为饲养虫子的巢穴，所以他们很少吃辛辣热烫的食物，以免刺激到体内的虫子。
时间已经很晚，他在切磋中耗尽了体力，钻进被窝后很快睡了过去。
沉睡中的他不知道，随着一道密令被送到各大氏族高层的面前，很多人的命运将因此发生改变。
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
昏暗的密室中，表情淡漠的中年人看完手中的密令后难以维持平静，瞳孔震颤的同时，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愈发刻薄。
“二代目难道疯了？如果我们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不会真的打算放弃前线战事，回来清算我们吧？”油女水镜惊讶的问道。
“不知道，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千手扉间明显是被逼急了。
毕竟在这场战争中氏族们选择了袖手旁观，他靠着千手一族和平民忍者，还有那一小部分“叛徒”，硬是和云隐打了三年。
虽然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底牌，但也差不多快要用完了吧。”年迈的老者站在烛火旁，半眯着眼缓缓说道。
他的眉毛雪白，松弛的脸上满是老人斑，在烛火的掩映下如一副斑驳的墨画，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既然他的底牌快用完了，那我们……要不要放弃木叶，转投其他势力？”油女水镜眼神游移的问道。
“千手扉间的底牌快用完了，但不代表木叶就会输掉这场战争，云隐那边……也快要撑不下去了。
根据情报消息，有着仙人血统的那两兄弟，和二代雷影的裂隙越来越大，就快要反目成仇，同时夜月一族也对雷影的战争主张有所不满，策划着什么阴谋。
现在的关键就在于谁能坚持更久，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老者双手抱于腹间，不动声色道。
“那我们……”
“既然快结束了，我们就不能继续观望，要选择站队并且下注。
在我看来，云隐那群家伙虽然不错，但和千手扉间比起来还是太蠢，凭借扉间的实力和手段，他大概率会成为站到最后的那个人。现在向他表示妥协已经晚了，我们不仅答应他的要求，还要雪中送炭，再送他一个惊喜。”
老者冲着油女水镜招了招手，低声在对方耳边说了一段话。
听完老者的话，油女水镜皱了皱眉，犹豫的说道：
“可当初我们费了好大劲才筛选出那小子，现在就这么送出去，是不是有点亏啊？如果接下来找不到新的宿主，就会变得很麻烦。”
“没关系，就算找不到新的宿主，也不过是多消耗几个死囚罢了，等到下一批孩子到了年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老者神情淡漠地说道。
“但是那小子成为磷坏虫宿主的时间太短，还没有完全掌握壶毒之术。”油女水镜眼神闪烁。
“三年时间还没有掌握？你这个老师是怎么当的？是不是因为后方的环境太安逸，导致你俩每天不务正业?那就让那小家伙先去田之国的战场历练一段时间，有了压力相信他很快就能练成禁术。”老者不善的看向油女水镜：“你这般推三阻四……不会是怕了吧？”
油女水镜被吓的立马俯身下跪，“水镜没有害怕，只是这项任务太过重要，水镜不敢怠慢。”
“你是那小子的老师，这件事只有你能办，放心吧，事成之后，家族是不会亏待你的。”
油女水镜思索再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决绝，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