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洞穴 冬眠择址

山后茂密的地槐林衬着晶莹的风，从根部向外伸开的叶片紧贴石砾和泥土，捕捉着粉尘和水汽。叶茎主脉粗壮坚硬，从中流动的汁液黄绿交杂，不时泛起一阵晶体颗粒的闪光。

地槐叶宽如艇，可作帐篷，成体高大，独木成林，土地中茂密根须向上伸出地面后分化成为地槐新株，三期一开谢，凋谢后茎叶枯红干燥，可食用或作柴生火取暖。

左侧端坐石林，刮来几片嚎风。这里原本的水雾从空气中沉落到泥土缝隙，将地面搅拌得湿冷，生出寒霜。

尼拉维尔向回望过山峰，远后方的冰原正向外蔓延。冬至。她摘下十多片地槐叶，用骨针和蛛丝穿缝了一件斗篷。成品用了四片，剩下七片试作了不合身的一件，格外宽大，与一只路过的花蛾交换了一只骨架。

尼拉维尔在一处山洞拆散骨架，搭了一只半丈高的火炉，填入耐用的鱼油，以干燥木枝钉连密集的骨片与骨板堆挡洞口；然后拿出绒毯，一席铺在地面，一席披上身体，侧卧下来，右手拉过火炉的顶板，虚掩了火光。今冬她要以此度过。

休眠不同于平常的休憩，没有梦境并且很难被唤醒。

醒后，尼拉维尔以为过去了很久，目光透过层层骨瓦看去，外面仍是朦胧一片的昏黄日光，正垂下地面，天色从延绵的茫白浸入暗沉少光的墨黑。她坐起的上半身又躺下去，入睡之前以愿迹换了一件深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