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市
临江城，城中。
莫氏商行临江城管事，莫云，此刻正坐在自己刚刚添置的大宅主座内。
他拿起一盏参茶，微微品了一口，听着身前半跪在地上的手下汇报。
“此次货物全部无恙，已经悉数押进库房内，足够商行接下来一个月的运转。”
“其中米粮占了八成，预计在三月后流民潮到来之前，可以支撑囤粮之用......”
“不够。”莫云捏着茶盖，把茶水当中的参沫往外轻拂了数下，再品了一口，“继续向郡城调货，务必囤够十个月的份量。”
“我们莫氏已经联合了其他商行，打算三月后齐齐涨价，这么点米粮怎么够？”
“是，管事大人！”手下回道。
说完这事儿，手下又迟疑了一下，像是有新的消息汇报，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莫云一见他这样，便知道有事发生：“直接说，怕什么？”
“回管事大人，莫友福死了。”
“死了？”莫云眉头一皱，端参茶的手都僵硬了一瞬，接着才恢复平静，问道，“怎么死的？”
“被吓死的。”
“吓死？”
饶是莫云已经在莫氏商行做了三十年之久，如今头发都有些斑白了，生平听过的奇异的事不少，但也没有听过这么离谱的事！
“一个活人，还能被吓死？他是见鬼了不成？”莫云不屑地放下参茶道。
“非是见鬼，似乎......是被武者交手吓死的。”
“商队入城前碰到那帮起义军伪装的山贼，差点保不住货物，但是突然有一个强大的武者出现，一人解决了两个八品起义军武者，这才得以安全护送货物入城。”
“强大武者？几品？”
手下回道：“听其他人说，应当是八品武者。”
莫云眉头更皱几分，疑惑道：“八品武者就有这样的实力，可以连续击杀两个同阶对手，看来是个有潜力的。”
“管事大人，需要找出那人的身份，将他带回商行受罚吗？”手下又问道。
“不要多事！”莫云呵斥道，“谁知那人是哪个家族出来的，怎能轻易得罪。”
“再说了，莫友福不过是莫家旁系而已，用不着为他强出头，得罪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强者。”
“不过......”莫云又饶有深意地说道，“我记得莫友福有个才刚晋升七品不久的弟弟莫友乾，你把这消息透露给莫友乾和那个武者知道，后面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管了。”
“遵命，管事大人！”手下领了命便出门办事儿了。
“八品么？有趣。”
莫云又端起参茶品了一口，默默念道：“希望你别死在了莫友乾手上，不然就太没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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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临江城早已漆黑一片，只有少数几户亮着灯火。
叶平安把握好时间出了城，奔着城郊黑市的位置去。
他一身黑衣黑面罩，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身后背负着一把长剑。
霸浪狂刀还没有修炼熟练，只有穿云掌和清风剑法比较适合应敌，因此他才选择了剑。
“这黑市看起来挺不错啊，居然吸引了这么多人来么？”叶平安看着时不时与自己擦肩而过、行色匆匆的其他黑衣人们，心里如是想道。
出门前他还有些担心自己的打扮会不会太过奇特了，结果现在看来并没有，反而跟他们差不多，大家都是一身黑衣，尽力遮掩原本的身份。
不多时，黑市到了。
这里似乎是一个荒废的城郊山村，如今被人拿来当了黑市的临时聚集地，昏暗的油灯不停摇曳，灯光将这里衬托得像是个“鬼市”多过“黑市”。
叶平安谨慎地走入黑市，左右张望了一下，看见许多人席地而坐，只在面前摆出一张席布，物品随意摆放在上面，也不叫卖，就等候着有意愿上门的人。
他搜寻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卖武功秘籍的摊子，走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都怎么卖？”
“左边百两，右边千两，可翻阅，想买再结账。”摊主回道。
叶平安看了看，席布上确实泾渭分明地分着两边，百两的秘籍多一些，千两的少一些。
他想了想，便随意拿起百两区的其中一本秘籍，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里头的内容只记载了应当不到原秘籍的十分之一，少得可怜。
“这怎么只有一点点内容？”他问道。
“呵！谁知你是不是什么能够一眼记住功法内容的人，当然不可能全数让你看完了！”摊主冷笑道。
“你要是想买，就给钱，我再将完整的秘籍交给你。”
原来是这么个买卖法，叶平安懂了。
只不过，百两区的秘籍真的很弱，甚至还比不上他的穿云掌等武功。
叶平安翻了两本就没了兴趣，又拿起千两区的一本来看，发现似乎也没有厉害多少，便问道。
“你就没有更强大的武功了么，怎么都是些垃圾？”他故意激将道。
摊主扫了他一眼，不屑地回道：“你要是有钱，我可以给你看更强大的，没钱就在这里挑！”
“更强大的什么价格？”
“万两起！”
好家伙，黑商啊这是！
叶平安从李峰那帮山贼那里拿到的也就三千两，结果连一本所谓强大的武功都买不起？
“行，够黑，告辞。”他也不买账，便直接转身离去。
谁知道那摊主见他想走了，态度瞬间变了一个样，脸色有些讨好地说道：“诶诶诶，有话好说，我这儿也不是没有其他便宜武功的。”
叶平安见状无语了，敢情这家伙是看菜下碟啊！
自己先前左右张望，又走过来问怎么买卖的模样许是被他看在眼里，知道是第一次来黑市，想着宰冤大头了。
叶平安猜到了内情，也没给那摊主好脸色看，语气淡漠地说道：“我就再看一眼。”
“要是你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功，我就走了。”
“别介啊！”那摊主急了，直接从身旁的一个包袱里面拿出一本被保管得很好的武功秘籍，拿给叶平安看，“这个，包您喜欢！”
叶平安接过秘籍一翻，表情没怎么变化，心下却感到一阵激动！
“锻体秘籍？”
原来，这竟然是一本少有的可以锻炼肉身的强大秘籍！
开篇讲得就是引内力锤炼肉身，学那刀剑锻炼淬火之法，将肉身当成一把剑胚来锤炼！
功成之时，刀兵不害，水火不侵，天下不败！
再一问价格。
“只要五千两......诶，别走啊！四千！只要四千！”
“要不三千九？别走啊！”
叶平安笑容消退，懒得理会摊主的叫喊，任由他的声音由近及远。
“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要是真有这么强大的武功秘籍，你还能好好地在这里摆摊？”
“早被人杀了夺宝了！”
黑市啊，真的太黑了！
叶平安摇摇头，正想再去看看其他摊子。
结果东边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接着噪杂纷乱的喊杀声暴起！
黑市里头的人全都乱了，有人拼命在喊道。
“快跑，起义军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