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两教授组团起内讧
杏坛台的掌台石门云亭先是被青渊矶浩吓的够呛,本想着求助于金瓯台,偏赶上圣黄桷氏也在,想着圣黄桷氏怎么也会给他做主,满心欢喜的找了上去,却不想家雀子精的小丫头说了那么一顿,因此不光在圣黄桷氏那里又碰了一鼻子灰,连司卫监从大监守云都苍岩和副监守乌兰木伦·胡杨也全都是奚落的态度,因此绝望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他本想只是靠着万洋山南风族长南风茂在幕前组织联络,自己在幕后出钱出力的谋划,然而那南风茂也是老奸巨猾,凡开会说事情必先把石门云亭和大成书院摆出来,且得是石门云亭表了态,南风茂才会附和的说上几句,石门云亭无奈,只能依靠仰仗南风茂的关系四方介绍和联络,却也知道自己若有幸筹备成功此番问责会,纵然不被罢黜杏坛台的掌台职务,自己也得主动请辞,所以在联合了自己的副手高桥盛源,在为高桥盛源铺就了一条升任掌台的道路之后,石门云亭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大张旗鼓的各种撺掇,推销一样的到处游说,偏又赶上秋收禁止官道上晒粮食的禁令与匿界关于丧葬改革遗体火化政策的施行,这才成了问责会今天这般可以算作规模的阵势,不过石门云亭心里有数,他既没想过要通过这次问责会来罢黜云都苍岩,更知道这样的问责会想要罢黜司卫监的大监守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此番目的主要就是起个阵势形成压力,让司卫监的大监守将抓捕青渊矶浩这个事重视起来,别再像现在这样海捕文书连个悬赏的钱都不出,其实他也并不怕青渊矶浩这样的暴徒对自己如何,哪怕烧伤了自己或是烧死了自己,那都可以算是自己以身殉职,那也可以算是石门云亭的一个追求,然而他就怕青渊矶浩对自己的儿子闺女下手,尤其是小孙子的百岁宴上,说要对自己的小孙子下手,这才是石门云亭心里最忌惮最害怕的,小孙子是他全部的希望,石门云亭不能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潜在危险存在。
司户监菽稷台的大监守会稽谦益因为石门云亭这样不遗余力的折腾收到了将近近小半麻袋的检举信,也觉得实在太不像话,因此便下达了撤销石门云亭杏坛台掌台职务的手令,虽然这样的监内事务大监守有足够的决策权并不需要上报君主核准的,但终归涉及一台掌台的罢免需要做备案,况且石门云亭曾经担任过现任君主的老师,现任君主哲惠君也应该避嫌,然而就在此罢免令备案尚未公布的过程中,现任君主哲惠君却意外的插手干预,让会稽谦益暂且放任石门云亭的作为,不要动他。
万洋山南风族长南风茂的侄子南风伯建曾经因为参与假金贝的制售被抓捕,本来已经疏通了关系找好了顶缸的,司理监大理台都判完刑了,就因为当时任卫队长负责此案的云都苍岩几次抗诉,硬是折腾到了那顶缸的翻了供,把南风伯建判了个抵死咒的极刑,这也成为了南风茂心里深深的一根刺,然而南风茂参与问责会却纯粹是因为高桥盛源是自己把兄弟亲外甥的这层关系,南风社在匿界的东南地区也曾盛极一时,南风茂作为曾经的一社之长,在金瓯台多次打黑除恶的清缴行动中得以保留家族的全身而退,机变权谋老奸巨猾也是出了名的,对于召开问责会弹劾司卫监大监守云都苍岩的想法,只觉得石门云亭是在拿着杜鹃鸟蛋碰石头,纯粹是没事儿作死玩,因此在刚开始的时候,南风茂一面热情配合的拉着石门云亭到处窜,连开会带演讲又签联名状的瞎哄扬,更让石门云亭没有时间顾及杏坛台的工作事务,一面又向司户监发匿名的检举信,只为了推他一把弄他下台,好把掌台的位置空出来给自己把兄弟的亲外甥高桥盛源坐,如此便也多了一条方便日后办事的门路,这才是南风茂答应石门云亭帮忙的初衷,却不想司户监的大监守会稽谦益死了一样的不闻不问,且看那帮因为不满官道上晒玉米粮食和反对丧葬改革遗体火化政策的村民们,挖了祖坟一样全都群情激愤的拼命状态,竟也觉得问责会有搞头的成了势,南风茂这才上了心,然而他的上心,仍非真正意义上帮石门云亭的忙,只是为了自身谋求利益的寻找机会,而所谓的利益,更多是名声和权势方面,在钱财方面,南风茂除了对清源仲文与商业联合会的几个代表提出来的攒份子悬赏青渊矶浩的想法有兴趣。别的那些小钱南风茂也看不上,甚至说搭点小钱进来,南风茂也愿意。
清源仲文因为媳妇荇菜给清源叔瑞出绝食抗婚的主意,所以派了大壁虎精通明九郎,让通明九郎以清源仲文的名义,警告清源齐云派去清源叔瑞房梁上看护的蜘蛛精花莲未来,让她别顺嘴瞎胡说,也想到了那蜘蛛精花莲未来不仅会将荇菜出主意的事说出来,更会将清源仲文派通明九郎警告的事一并说出来,清源仲文这样做无非是想保护媳妇荇菜的意思,清源齐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儿子清源仲文做事深思熟虑,当时也就没什么话说,只是昨天早起清源齐云说自己不去桑都参合问责会的事了,让清源仲文自己看着来就行,清源仲文因此仍旧只是带着太姥金阔奔了桑都来,尽管推想父亲已经有了决断,却仍先去面见了南风茂说了一些话,尽管南风茂表面上看起来很热情,然而关于那个所谓不嫁给清源叔瑞不吃饭的小女儿的情况却也闭口不提,就连清源仲文问起女孩的名字和生辰也都被南风茂岔开了话题,清源仲文因此便更不放心,何况清源叔瑞已经水米不进的绝食了两天,无论大姑怎么哄二姑怎么劝,死活就是不行,清源仲文因此便一心想着再找圣黄桷氏问问明白,然而因为上次拜见大监守,虽也是因为大监守云都苍岩一时没空,然而自己却改去找了圣黄桷氏之后,竟就没打个招呼的走了,赶上问责会的当口上,自己又是与会分子,总觉得去天道楼无论遇上大监守还是副监守亦或值日台守,都不太好,因此就想着问责会之后再说,况且自己已经许诺清源叔瑞绝不强迫他的意愿,清源叔瑞吃了定心丸,也不绝食了,早一天晚一天也无所谓,只是清源仲文不知道,他的父亲清源齐云虽然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到只能选择帮助自己的儿子,因此带着大沥松大沥橡大沥樟等心腹,将南风茂送的的几个箱子趁着黎明前的黑暗送来了桑都天道楼,此刻正在大监守云都苍岩的屋里,只说是南风茂意图结亲而送来了几大箱子的土特产,自己在无意间发现箱子的暗格里居然藏着大量的鱼翅和燕窝等违禁品,吓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送到天道楼来讨大监守的主意。
整个匿界因为青渊矶浩的恐怖行动之后,便总也不太平,各处以青渊矶浩或是正源会的名义,打砸抢的暴力案件爆发性的增长起来,不仅大监守云都苍岩忙的焦头烂额,便是之前因为官道上晒玉米粮食就已经召回了所有的金瓯卫士,全都不回家的轮流值班巡逻,桑都城中的伏龙卫队亦是一等戒备,确也想到了防火灭火这一层,因此对于大小油坊以及涉及到易燃易爆的危险品场所都加强了申报与管控,然而桑都城中仍旧出了两起恶性案件,一起是橘芝药堂的一个鼯鼠精的小伙计因为不堪长期遭受欺凌压榨克扣工钱,更将青渊矶浩视作英雄效仿,赶在这个乱的当口,半夜偷拿了火柴溜进库房里去,而橘芝药堂配制药酒用的所谓高度白酒不过是从人类那里弄来的廉价食用酒精兑水而成,而这样的事虽非业内机密,却也见不得光,所以很大桶的九十五度食用酒精没有申报,那鼯鼠精的小伙计便先倾斜了酒精桶,找好退路点起火来,纵然很快就有猫头鹰的金瓯卫士发现了火情,然而这样的火成了势,用水还不好灭,只能防止扩散的等到烧的啥也不剩后自行熄灭,而那鼯鼠精的小伙计眼见来了如此多的金瓯卫士,就又害怕起来,想来这样的情况,别说两月工钱要不回来,往后的日子也得搭进去,于是趁着慌乱的清晨逃出了桑都城去。另一起案件是春水街上的两家斜对门炸油条的早点摊,东面一家是新开的,从人类那里弄来了洗衣粉和在炸油条的面里,所以油条炸的又大又酥脆,西边一家失了大部分的食客,生意差了很多,因此气愤的将对面加洗衣粉的事宣扬起来,东面骂西面油条炸不好就诬陷,西面骂东面缺阴德丧良心该被青渊矶浩烧死,两家骂战升级到动手的地步,周围连邻居带食客有劝的,也有围观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盼着再打热闹些,然而有巡查的金瓯卫士听着动静赶来震慑着,两家当时也就散了,然而临收摊的时候,西面那家捡起来东面这家食客吃剩扔在路边的半截油条,想着拿去商贾管理台去举报,东面这家男掌柜典型的天蝎座,大概猜到对方没憋好心思,也不吭声,只将锅里炸油条剩的热油,锅把上垫着毛巾端起来,奔两步照着西面的两口子泼过去,西面那家灶上的火还没有灭,热油流淌着更引燃了旁边的劈柴,而且顶上是搭的芦棚,全都烧起来,西面炸油条两口子的老爷们本能反应就赶紧躲开了,而老娘儿们顾虑自己丈夫,本想着推他一把,却被热油泼上来,因此高度烫伤,就连旁边的食客都不能幸免,溅起的油点子烫到脸上身上虽一时只是生疼的红点子,过不多大会儿全都起了大水泡,金瓯卫士过来连抓捕带灭火外加送伤者就医,好一阵的忙乱。纵然如此明明白白的两起案子,而在桑都民众街头巷尾的言谈中,不过是青渊矶浩新犯的两个案子,金瓯台为了安定民心,才说成是鼯鼠精的小伙计和两家炸油条铺之间的恩怨,如此说法,不仅有趣到民众爱听爱传,也会显得传言者认识一些不知名的大人物知道内幕消息,以显摆其不凡的交际圈子。
底层劳苦大众从来都是需要关爱且最容易引发怜悯共鸣的对象,而这所谓的怜悯关爱,于大多数施舍者而言,更像是自我仍旧保有良善之心的标志与安慰而已,一时感慨唏嘘之后,便也什么都不剩了。
桑都的很多商家店铺,就连那些凭着良心做买卖的,因此人心惶惶的传言,大多也都关了张,反正也闲的没事,而且听说问责会上商议悬赏抓捕青渊矶浩的方案,更觉得有看头,于是纠集了店里的伙计,就都来凑个热闹,因此乌央乌央的来了大多数,商业联合会的几个代表只觉得他们是响应联合会的召集才来的,就觉得很有面儿,倒是杏坛台所领属的教书先生们,南风茂原本以为石门云亭的掌台之位没有罢黜,纵然说给学生们放一天假,也该把教书先生们全都给搬来的,然而除了高桥盛源带着几个貌似教体育的先生,将安乐韵文等几个被烧的先生竹竿子上绑床单的给抬了来,剩下的都是因为不满官道上晒玉米粮食和反对丧葬改革遗体火化政策的村民们,有抱孩子的,有抬棺材的,有推着瘫痪多年的老头儿老太太,或躺在板车上或坐在木轮椅小推车上盖着厚棉被,只是单看棉被头上露出来的那老头儿老太太的脸,瘦弱的皮包骨头的样子看起来有十分的可怜,也有七八分的可怖。
原定在天道楼一层大厅里召开的问责会,因为参会民众浩大的阵势,大厅里挤不开,也就不进去,直接改在了天道楼前的小广场上,然而阴翳的天空又好像随时下起雨来,商业联合会的一个代表就提议改去末日神殿,说是那里又宽敞还不怕下雨,然而另一个代表只觉得就算下雨也是连绵的小雨,何况这么大规模阵势的民众,还有拉条幅的,抬担架的,抬老人抱孩子的,更有推车和那抬棺材的,再临时折腾过去不仅太麻烦,而且改来改去的就像说话没准信,也不太好,况且小广场上的各路参会的匿界民众并非和谐一心,大多却是互相看不上的互相糟践诋毁,最开始还只是互相拆台的说着风凉话,就有说急眼骂街的,看架势都要动起手来,如此一群乌合之众,下雨或许能冷静些。
匿界因为上坟祭祀烧纸钱的旧风俗,已经引发过多次的山间林火,烧死的分界树花很大功夫补种回来,能将那一片区域恢复的情况,这还算是好的,糟糕一点的,不仅仅整片区域就那么白白失去了,就在山火燃烧的过程中,又牵涉到被波及民众的救援和参与救援的金瓯卫士的伤亡生死,还不算损失掉的房子家具那些身外之物,虽然匿界提倡文明祭扫花草祭扫多年,但祖祖辈辈这样传下来的,你提倡你的政策,我还是烧我的纸钱,你明着不让烧,我就偷着烧,反正我烧个纸你能把我怎么招,毕竟如果抓到烧纸肯定还没有发展到引发山火的程度,金瓯卫士也只能是劝诫几句,而真到了引发山火的地步那都是因为没抓到烧纸,火着起来才发现的,况且这几年来不仅还有个空气污染的问题,谋求利益偷尸体配阴亲或是一个女尸配给多家做阴亲引发纠纷的事时有发生,司卫监大监守云都苍岩想着从殡葬的风俗根本上杜绝这一情况,所以联合了司户监司天监一起决心彻彻底底的推行丧葬改革的政策,其中包含遗体捐赠的补贴,遗体免费接送火化并赠送骨灰坛,或是骨灰撒入大海江河山林,或是骨灰埋在地下种棵树在上面,总之就是不装棺材不起坟头,而且考虑到棺材的反向作用,所以同时也禁止棺材的售卖与制作,然而如此政策决议不待施行,刚刚宣传下去,各路流言就起来了,尤其天柱山一带,睡着棺材死是很多老人梦寐以求的事,为了赶在政策施行之前睡着棺材进祖坟,就有喝农药的,上吊的,跳井的,扎水缸的,甚至成了风,一时间死了十几个,只是没有统计过数量,匿界自称知名学者的武功攀和舟山竹筠为此各自都带了学生研究团来调查,只是武功攀怕闹太大了不好收拾,只是说死了四五个,而舟山竹筠却担心说的少了没有社会影响力,就说自杀的老人全都算起来有四五十个,便也是因为这项调查,他俩可以动员到自杀老人的亲属跟有类似想法的村民们参加问责会,石门云亭这才请了他俩来起草问责书,好在他俩刚见面的时候彼此因为互相仰慕,相处还算谦恭融洽,只是经过了草稿《劾司卫监大监守云都苍岩十罪疏》和修改稿《问司卫监大监守云都苍岩五罪责》的拟定之后,他俩却因为问责会上谁来宣读这份问责书争执到互相揭起短来,武功攀说自己年长,且自己男性声音浑厚有力,而舟山竹筠的嗓子有点破锣,问责书自己宣读最合适不过,舟山竹筠却说武功攀不要脸,勾引自己学生研究团里的女学生,且自己手里有武功攀亲笔写给女学生不怀好意的小纸条作为证据,如此言行崩坏,根本不配问责大监守云都苍岩的过失,石门云亭本就因为另有打算,已经决定了高桥盛源作为问责书的宣读者,而且考虑到他俩带领的研究团里的学生们也可以联络动员到自杀老人相关的村民,尽管他俩已经没有什么用处,石门云亭却不习惯过河拆桥,只将他俩晾起来的不搭理了,武功攀和舟山竹筠因为石门云亭许诺会考虑将他俩的文章选编进匿界书院的选修读本中去,所以仍旧还是讨好的卖力组织联络其他力量参与到问责会中来,也正是如此,武功攀将之前黄金林诈骗案的受害团也给拉了来,并且用整匹的白布绑在粗竹竿子上,亲手在白布上用浓墨写上大字标语“黄金林骗局谁为我做主?还我血汗钱!”
武功攀带着研究团的几个学生拼了两张桌子摆了个小书摊,也拉了条用料制作看起来就高等“传统文化发扬与守护”的条幅,名义上说是为了抓捕青渊矶浩筹款义卖,其目的不过是闲的没事,美其名曰带学生社会实践的刷个存在感而已,又考虑现场更多的村民手里似乎没有什么钱,武功攀便只说是量力而行尽心就好,因此也不分高低贵贱,只要给钱就卖,便是如此,起先还有给一个银贝拿两本书的,后来就全都是两个小贝一个小贝,抬来的两大箱子数十本书很快就被抢购一空,其中便有一个抱孩子的农妇,似乎很急,只很小心的给了一个小贝,便拿了两本书去,武功攀看那农妇的样子只觉得很揪心,想必那个小贝必是农妇辛苦劳动的血汗钱,武功攀拿在手里不值当,于是就带着研究团的学生们循着踪迹找过去,正拿“农妇境遇不好却仍旧不忘读书,这样的精神值得学习”等语教育学生,却正见在那背风的角落里,农妇正撕了书页给两个方便的孩子擦屁股,武功攀气的回到书摊来,又赶上最开始各花一个银贝的两个中年男子来退书,武功攀想了解一下他们对自己书的意见和建议,所以拿出两张读众调查表给两个中年男子填,两个男子都是做吕仙膏药保健品生意的,因为退货的时候用惯了胡搅蛮缠的伎俩,就以为武功攀不想退才拿调查表搪塞,于是冷嘲热讽起来。
武功攀的一个男学生将调查表和墨水笔递了过来,身后背着灰布包袱的中年男子却并不接过去,将扔在书摊桌子上想要退钱的书又拿了起来翻开书皮,效仿人类在封皮内侧折页上的作者简介,最上面刻板印刷着武功攀的人头像,紧跟着满篇的折页上全是作者介绍,背着灰布包袱的中年男子梗梗着三角脑袋,抑扬顿挫的念诵道:“武功攀,字上进,号忘先生,又号不平道人,又号鸣冤居士,作家,知名学者,文化研究者,知名撰稿人,大成书院客座教授,传统文化传承委员会研究员,民众思想觉悟解放者先驱,主要代表作有《一声吼》《儿时的记忆,武功山》《啊!武功山,我美丽的故乡》《从繁体字到简体字,是文化的倒退》《从姜水姬水说姜姬姓氏起源》《从姜姬两姓说两字姓氏简化为一字是历史的必然》《从环境保护和节约用纸的角度再谈姓氏简化的必要性》《从人类正史谈慈禧女强人的光辉与伟大》《骂街必称禧婊子是对历史的侮辱》《从慈禧女强人说一个寡妇的不易和坚强》《曹阿蛮,从乞丐到养子再到英雄的嬗变》《从乾隆皇帝的历瓜歪号谈民众的愚昧思想》《寡妇论》《为禧婊子喊冤》《曹蛮子的不平》《乾隆皇自称十全老人可真不是盖的》《夜壶的前世今生,从虎子到马子的转变》《尿盆文化》《歧视女性何时休》《从老爸老妈的“老”字称谓说儿女的不孝》等等,现已收入《路不平草堂文集》《鸣冤堂文集》《明远堂文集》《三山二水集》《忘先生集》《思乡集》等著作集,畅销匿界海内外……”最后一句拉着长声。
另一个肩膀前后挎着褡裢的中年男子,却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那种四方大脸,也梗梗着脑袋,接着话茬儿道:“诶,我说这个,你不是老要闹着姓氏简化吗?那你不应该姓武功,你应该姓武啊,那这书页上的简介就应该写武攀啊,怎么还写武功攀呢,合着改姓忘祖宗的事你自己不弄,都是糊弄着别人去干,还有这个什么寡妇论,慈禧寡妇,是不是你就好寡妇这一口?”中年男子又看了一眼书摊上“传统文化发扬与守护”的条幅,接着说道:“你这样的文化流氓,你别满嘴胡说八道就是对传统文化最大的保护了!”
“你怎可如此这般的羞辱我?”武功攀因为褡裢男子四方大脸的富贵相原本很有好感,如今听了这话,气急眼的将书一把抢回来,将之前的银贝还了回去,本来还要回骂两句,只是想到这样的场合不好爆粗口,又见舟山竹筠也带着研究团的几个学生一起凑过来,看那样子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因此就很不顺的从鼻子里十分厌恶的“哼”出一口气来。武功攀嘴里所谓的这个羞辱,还真的不是在乎对方说他这个姓,只是按照称呼对方表字不唤名的古制传统,攀是他的名,只有父母长辈才可以直呼,其余都得称呼他的字,也就是说,你叫他武上进可以,你叫他武攀他不乐意。
武功攀的那个男学生将调查表和墨水笔收回来,先是看了武功攀一眼喊了一声“教授!”,又转回去对那两个退书的中年男子,涨红了一张俊逸的小圆脸,气鼓鼓的却又无计可施的说道:“你们这样,真的很不好!”
舟山竹筠听说了武功攀的书被农妇撕了书页给孩子擦屁股的事,便故意过来找茬儿,学着人类的东北话,半开玩笑的说道:“教授啊,你可别满哪乱走了,赶紧在家写文集二吧,村头厕所可没纸了!”
武功攀忍住一口气,把嘴一撇,娇滴滴的学着舟山竹筠的破锣嗓子道:“哎呀,小杨树啊,我喝多了,你也不搭理老师,我给你们带回来很多肉,你有肉吃了,我的胃有些难受,我把心掏出来给你们,可是你们为什么就不懂呢,老师想不通呢,我穿职业装和黑色球鞋搭配吗?……”武功攀如此说完,又将嘴一撇,很难听的说道:“不要脸,一把年纪了,年轻的时候就长的恶心,还职业装和球球鞋搭不搭,恶不恶心啊,看你长这样我就想吐!”
舟山竹筠听到这些都是自己私底下与男学生的话,尽管已经恼羞成怒,却只狠狠攥住拳头,也以武功攀对学生说的话来回敬道:“儿子,去茶餐厅给我买份手撕包菜,儿子,明天叫我起床,儿子,我眼镜找不到了,儿子,坦坦荡荡的说出那六个字”舟山竹筠说到这里,甩一个眼神给到自己研究团的一个男学生。
那男学生立时会意,高声喊道:“爸我永远爱你!”
武功攀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彻底急了眼,伸手照着舟山竹筠就是一嘴巴,把那娘儿们的眼镜都给打掉了,舟山竹筠因此抓过来,两个研究团的学生有拉架的,也有跟着上手的,立时滚做了一团,周围早有严阵以待的卫士赶紧过来把他们拉开,因为之前召开了问责会现场维持秩序的会议,考虑到阴谋者暗地鼓动扇风激火导致的斗殴,如果抓捕羁押或者就地管制,倘若当事者反水喊冤便会很容易给问责会落下个现成的把柄,因此只是将他俩分隔开,既不劝也不严词警告,只不许他们再互相接近,也派了个卫士就近盯着点,防备他们再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