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道楼犀牛谈未来
圣黄桷氏其实说的是更大层面的一层意思,然而他不置可否的继续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道:“还有一个人类的小故事,也不拘什么朝代吧,说的是有一栋房子闹鬼,起初有那胆大不信邪的二愣子贪便宜买了房子,住进去半夜就给吓跑了,几经转手之后,有个因为直言劝谏而被罢黜的官员,他原本就觉得没面子回原籍老家去,偏又赶巧走到这块儿地方不错,房子又这么便宜,干脆就买了下来,当天晚上先独自住了进去,等到房子里的鬼魅半夜开始闹的时候,这个被罢黜的官员便是正气凛然的一顿骂,也并非街头泼妇那种脏话,主要他还是讲道理,斥责鬼魅的无赖,房子是给人住的,鬼魅却赖着不走,如果其中有什么曲折,也该出面说个明白,共处一室做个好邻居也没问题,却不该只是这样平白无故的闹,有什么事说什么事,诸如此语吧,一顿斥骂之后,那鬼魅便安静了下来,从此再也没出现过!”圣黄桷氏讲完,打眼照着屋里几人看了一遍,问道:“你们可知道我所讲的这两个事,其中的道理!”
若水金沙一点就透的说道:“火疖子是因为体内热毒炽盛发散于体表,是身体自我修复的表现,大多数人不知道恶在体内这一点,只认为恶在火疖子上,欲除之而后快,亦如现在的青渊矶浩一般,只当他是为非作歹的暴徒,却不知道那些被烧的坏家伙们作恶,才是问题的本源,如此这般昧良心的勾当更非孤立的事件,原本是世道人心出了问题,如果都能跟那个被罢黜的房主人一样,正气凛然的面对,青渊矶浩那孩子本地善良,绝下不去那个狠手!”若水金沙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底气,话锋又一转,带些失望的语气,又道:“可是您却拿个被罢黜的官员来说故事,如此却也更切合现实,然而正气本该重用才是,却遭受罢黜,这难道不是寓意这个世道人心长久以来,原本就是不好的吗?或者说多数的时候都不好!”
“世道艰难,不知道人心自古如此的家伙才会说人心不古这个词,不过都是无可奈何的事!”圣黄桷氏的意思原本是想说,青渊矶浩犯案的问题,只是跟那将鼓头的火疖子一样,看起来严重,却相对容易处理,关键是如何诊治当下的这个世道人心,这历来都是最困难的,可他却没有点破这个事儿,想着以若水金沙的才智,本是可以彻悟的。
“然而在我看来,身体的健康与这个社会安定一样,也不过是个动态的平衡,总不可能完全的善,亦非完全的恶,其中的是是非非原本就不是言语所能表达清楚的,只是矶浩那孩子,我挺为他感到惋惜的,就算是那群坏家伙的问题,何必将自己搭进去!”若水金沙说话的同时,就听见外面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回头看时,正见一群麻雀飞过去的后影,剩下的只是窗户正对着的不远处,一株高大的小叶杨树。
“我只是有些奇怪,青渊矶浩那么高深的法力,必然该有相应的觉悟,难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会不懂吗?按照他这个做法,有那个明白内情的说他是惩恶扬善,也只会觉得他想法天真幼稚,但毕竟只是少数,况且明白事理又不随大流的人就更少了,最后的表现也只是全民性的恐慌,人人自危的结果,只会造成匿界秩序的大乱!”长芦多吉满心疑惑的说完,又想起关于问责会的事,正犹豫在说与不说之间,也因为窗外的声音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一只戴胜鸟疾驰着飞了过去。
清源仲文因为长芦多吉的疑惑正问到了自己想说的点子上,赶紧解惑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原本就设计好的,所谓的惩恶扬善,也不过是他捎带手的事儿,只是为了求取一件东西而已。”
长芦多吉和若水金沙都很意外,知道他自己会说下去,所以就都没有问,只是目光望向他的等待着。正巧这个时候,杜林文羽的麻雀真身飞了回来,她急着回来说外面的事,只是看见有陌生人在,立时便端庄起来,他先是在窗台上停住,然后又飞跃到若水金沙的肩膀上,贴近他的耳朵细细碎碎的喳喳了几句。
若水金沙听完杜林文羽说的,赶紧起来将身子伸出窗户去看,那杜林文羽便就势跳下窗台飞在半空,给若水金沙指着方向,然而却并不见那个被抛上半空连胳膊带腿一起烧的老妇,只有乱作一团的桑都卫士并几把祭在半空的宝剑,也有两道身着白色素衣看似青渊矶浩的身影,转瞬就消失不见了,若水金沙回过头来,很不解的说道:“说是好多个青渊矶浩同时现身桑都,弄着一个蝎子精的老妇被抛上半空,胳膊腿烧的都现了原形了,还有个卖橘子的老头,把那嘴都给烧烂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长芦多吉震惊于蝎子精的老妇和卖橘子老头与自己刚才说的十分相似,几乎都要站了起来,这时就听见圣黄桷氏从容淡定的声音。
“我知道太阳印在哪里,现在却还不是说的时候!”圣黄桷氏又看了一眼那木骨竹编的提盒,半是对清源仲文半个是对那提盒说道:“既然是要做交易,总得要藏在篮子里的本尊出来,面谈才行!”
若水金沙立时恍然,这才想明白清源仲文刚进门的时候,圣黄桷氏说找个合适篮子得费一番工夫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长芦多吉反应慢点,却也很快的明白了过来,既然说藏在篮子的是本尊,那在外面的作案的应该是使用了法术的分身,而并非实体,尽管自己对法术不是很热衷,却也大概知道这是很高级别的分身术,她随之就有一种被蒙在鼓里协同作恶而遭受愚弄的感觉,他看了一眼圣黄桷氏,又看了一眼清源仲文,很后悔自己因为见到圣黄桷氏一时兴奋,不仅判断失误,而且口无遮拦的多说了话。
杜林文羽不只是一心的想看热闹,更因为屋里有生面孔就很局促,都没有在窗台上停一停,就又飞了出去。
清源仲文如同面具被戳穿了一般,有些难为情的苦笑了笑,随之也放松了下来,然而外面说的话,青渊矶浩完全听的见,出不出来全凭他自己的意愿,所以清源仲文只是将身体往那大排椅的后面靠了靠,默然不语的等待着。
太姥金阔不确定是不是要配合着掀开提盒盖子,就扭头看了清源仲文一眼,并没有得到什么指示,所以就回过头来,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火疖子拜见圣黄桷大人!”青渊矶浩这才在篮子旁边的空地上凭空现出身形来,跪着给圣黄桷氏磕了一个头,尽管地方有些狭小,青渊矶浩的头却磕的有模有样,然后站起身来,向若水金沙躬身行礼,转回来又很周道的向长芦多吉点头致意。
“还火疖子,这个臭小子!”若水金沙笑着对圣黄桷氏说着,就手将坐着的禅椅两手相抵着又拉出一张来。
清源仲文见状,便将屁股移去大排椅最里面,太姥金阔却没有动,留下中间的位置,本打算给青渊矶浩坐。
青渊矶浩已经将若水金沙拉出来的禅椅接在了手上,然而门口狭小的地方,禅椅只能歪着放下去,青渊矶浩于是就没有坐,虽也看见了大排椅上给他让出的位置,却也没有坐,只是如同坐小板凳一样一屁股坐到那提盒上,而那提盒的横梁顶着脊背,也不能甚靠后,只能就此危坐着。
长芦多吉已经想到他就是那个引起恐慌的青渊矶浩,就觉得自己有种被利用的反感,然而看见青渊矶浩的样子,就觉得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唯独一条白色缎带的抹额遮住右眼,似是被挖去眼珠,一想到下面的空洞深陷的眼窝,长芦多吉就觉得疼,为此可惜嗟叹之余,又很担心那提盒盖子会被坐的塌下去。
“我要不把话点明了,估计你也不出来吧!”圣黄桷氏虽然嗔怪的语气对青渊矶浩说着这话,然而看见他抹额遮蔽的右眼,想到下面深坑一样空洞的眼窝,就十分的心疼,虽然想起了要回《神农外经》的事,但觉得此时此地不太合适,所以一时就没开口。
“一直都想找机会拜见您的,可又觉得自己一事无成的这个样子,就很羞愧,就总想着过阵子,所以就这样过阵子过阵子,就一直拖到了今天来了!”青渊矶浩见了圣黄桷氏如同久别的亲人一般,又想起少年时期在庐山杏林台的一小段日子,正是自己叛逆轻狂不学好的时候,学着人类武侠小说里的情节,跑去偷书看,被七星诵诗和若水金沙抓到,这才受了几日圣黄桷氏的教诲,而从此积极向上的,青渊矶浩回忆起往事,心中不由的激动起来,只是克制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可知道自己已经堕入魔道了吗?”圣黄桷氏看他的样子也很心疼,原本应该厉声的话却问的十分的替他惋惜。
青渊矶浩又瞟了一眼桌上的《故事审疑》和《道家精要文白对照图文本》,很无奈的回应道:“我因为寻找母亲才信佛修道,这样的动机本身就不纯正,所以今日受此厄困,也是我的劫数!”
若水金沙坐了回去,只听他说如此执意,就很心疼他。
“你是孝义的好孩子,所以不要说什么动机不纯正,说劫数是对的,只是执相修道,最后若不能离相得果,只会越陷越深,最后很容易万劫不复,如此便再也不能找到你的母亲了!”圣黄桷氏很为难很无力的叹口气,说道:“我只看到了局部的未来,却没有什么指引方向的价值,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你,虽然说凡事只能自己靠自己,但我希望你能早日遇到一个善缘,赶紧回到正道上来!”
“或许我为母亲报了仇,我也只能是为母亲报了仇,魔障自然就会消除!”青渊矶浩说完,也知道自己这话没底气,却也没有别的话。
“看吧,你用或许这个词,都不是说你不确定,只能说是你也知道没什么用!”圣黄桷氏训斥道:“都不是说没用,只会更糟糕!”
“可我也没有别的法子,更别不过来这个劲儿,我都不光是做梦会梦见我的母亲为了将我从笼子里救出来,被人类一棍子狠狠的打在头上的情景!”青渊矶浩顾着自己失控的情绪以至于将要流下来的眼泪,深呼吸的尽力平复的缓了一缓,声音却仍旧因为激动而颤抖带哭腔的说道:“就算不是为我自己,还有我们匿界无数的民众,每天都有,就在咱们说话的此时此刻,多少无辜的生命被虐杀,这些您都视而不见吗?人类自己养的那些鸡鸭鹅猪羊牛,这些难道不够他们吃吗?为什么还要祸害这些无辜的生命,如果是为了果腹,说不杀不行,那我原谅,可是说为了炫耀,为了取乐,为了所谓的美味,最可怕的就是因为愚蠢的名头,就因为穿山甲善于穿洞挖穴就说他有走窜之性无所不至的功效,还有说那个禾花雀能补肾,以前乌央乌央的一大群一大群的飞,现在都快给吃绝种了,甚至连最忠诚他们的狗,连我们猫族都吃,这样的人类又怎么可以被原谅,又怎么能被原谅!”
清源仲文跟着表态道:“我也觉得,死多少都不值得可惜!”
长芦多吉听不太明白也听不惯青渊矶浩的话,先说寻找母亲,又说要给母亲报仇,而且说要给母亲报仇就纯是给母亲报仇,何必还要说同时也为了匿界民众的话,原本想说匿界民众也太多愚昧,死多少也不可惜,然而就因为刚才说多了话现在后悔的教训,所以只是克制着扭过头去,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圣黄桷氏只等他说完了,原本想以人类丹顶鹤少女和河南人被地域歧视却仍旧不乏感天震地的良善之事这两个角度来劝解并非所有人类都是坏的,然而以他如今的举动,知道青渊矶浩自己也明白,所以是说什么都没用了,纵然他能不向全人类报仇,就连自己也觉得江氏家族罪恶深重,更也没有任何值得被原谅的因素在里面,就此也就不想再说什么,只好着眼于当下的事,道:“既然你已经认准了,那就去办吧,我如今只有顾着匿界的事,对你是没有什么法子的,重点还在于你所谓惩戒的事,这个出发点是好的,但局限于你的身份和手段,才会导致了当今混乱的局面!”圣黄桷氏想一想,觉得这样说不准确,又改口道:“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就金瓯台大监守又怎么样呢,身份手段也都正道,为了丧葬改革和管制官道上晒粮食的问题被围住责难,这个事儿的根源还在这个世道人心和观念认知的问题上,主要还是世道人心,正所谓上医医国,这也正是我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您打算怎么做,我配合您,单就为了您说的整治这个世道人心,太阳印的事,可以另说!”青渊矶浩的话,说的很恳切,并非以退为进,也并非提醒太阳印的事儿,更非念念不忘,仅仅就是言语中字面上最直接的意思。
“人情社会难免朋党,而且大家更关心的自身利益,如此要不得,陌生人社会若有法制的保障,便会相对好很多,所以我要进一步加强法制建设,对于所有不公不平不义之事,一是加强监察制度,二是设置相应高额的举报奖励体系,……”圣黄桷氏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答非所问,而且目前只是大概设想,也说不太清楚,于是便将细节略过去,接着说道:“等等等等一系列的举措吧,这得需要一大笔资金,然而涉及到你的,主要就是个收场的问题,我就考虑着能不能把这两方面联系起来,就弄个悬赏什么的,咱们可以就着搞一大笔钱,成立个基金会伍的!”
青渊矶浩并没有听明白圣黄桷氏具体什么意思,只是出于对圣黄桷氏的信任,说道:“行啊,我一切都听大人的安排就是!”
清源仲文作为清源帮的少帮主,对于各种经营算计资本的运作都很敏感,圣黄桷氏提到的悬赏,自己脑子里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然而那只是广思多虑时一闪而过的念头,却不想在这里被圣黄桷氏说出了口,惊讶的同时,很怕圣黄桷氏藏有暗招,就想问清楚了,道:“大人所说的悬赏,是打算如何做呢?”
“应该就这两天吧,会有一个针对云都苍岩的问责会,就这个问责会,我想给他插上一杠子,就把这个问责会给他改成悬赏会,……”圣黄桷氏说道这里,突然又确认道:“你们都知道这个问责会的事儿吧!”
清源仲文听说和问责会有关,知道这滩浑水不太好蹚,就很有心机的没有急着表态,注意到长芦多吉的表情,看她的样子就猜测她应该也是知道问责会的,再看青渊矶浩,只是干坐在那里,好像说的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长芦多吉越听越不对劲儿,也闹不清圣黄桷氏是真心要解决事端还是给青渊矶浩在下套,纵然两者都有吧,也觉得原本已经够乱遭了,却还要想着挣一大笔钱出来,就觉得很不公义,又揣摩起刚才的事儿,自己在屋里说,青渊矶浩跟着就在外面下手,而看圣黄桷氏的样子明显是知情的,似乎更是为了博得信任建立联系一样的意思,就更倾向于自己被下了套的判断,虽也知道圣黄桷氏应该不会是想要害自己,但就是觉得很不得劲,却也不好就此离去,何况一直好奇青渊矶浩刚才说的寻找母亲信佛修道目的不纯正的事儿,就只想等着最后问上一问。
圣黄桷氏看他们都不说话,就当他们已经知道了,又接着说下去,道:“以矶浩目前的修为,是谁也拿他没办法的,所以问责会只会是毫无意义的瞎嚷嚷,咱们就趁此机会,提前找一两个有些号召力的人打入到问责会内部,带头出钱悬赏,那些害怕矶浩的家伙们自然跟风出钱,等钱数凑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假装设个局把矶浩引来抓住,如此矶浩这事儿也能收了场,钱妥妥的也挣下了。”
清源仲文听着有些玄,很怕在清源矶浩被抓的这一环节上,跟那两口子说好的假离婚一样,一方变了卦,最后变成了真离婚,假装被抓住很可能会变成真的被抓住,想来都众筹悬赏了,不真被抓指定不行,于是他就很忧心的问青渊矶浩道:“阿浩,你看怎么样?”
青渊矶浩禅定一般的状态,双眼只是漠漠的盯着圣黄桷氏身前办公桌的一根桌子腿,仍旧是刚才那句话:“我一切都听大人的安排就是!”
清源仲文但看青渊矶浩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如此也只能希望青渊矶浩的法力真的高到什么术法也困不住他的地步,又想到如果青渊矶浩的法力若不能高到那个地步,恐怕毁掉太阳印向人类复仇的事够呛能行,所以清源仲文往下一步的说道:“我正好有个私家的小钱庄,倒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资产,可以存管这次悬赏的钱财,只要大人肯交付太阳印,我可以全程谋划,别说最后的最后,就现在,整个钱庄都可以直接送给大人。”
“太阳印并非在我手里,所以没有交付一说,矶浩被抓起来之后,还得再等些时日,大概得一个多月吧,这段时间就算作矶浩的消业吧,然后时机成熟,”圣黄桷氏向清源仲文解释到这里,目光转向青渊矶浩,继续说道:“就如你所愿,赶在你母亲忌日之前,太平氏也要去幽冥界找他的父母,你自然有你的手段和不好意思,如此才会把太平氏那个心狠手毒的二嫂子作筹码,然而太平氏去往幽冥界之后的事,……”圣黄桷氏顿了顿,又说:“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了,只是一切法因缘而生,人类有大菩萨住世守祜,单凭这一项,纵然得到太阳印,恐怕你终究还是不能如愿……!”圣黄桷氏后面本来还想说“何况你又不是心狠手毒到什么都不顾的那种好孩子”但一想到这话有歧义,虽然如果说“再说你又是好孩子,不是心狠手毒到什么都不顾那种”这样没有歧义,却还是怕这话会激了他,所以就没说出口。
青渊矶浩因为圣黄桷氏的话沉思片刻,问道:“在我被抓的时候,需要我表现的很屈辱吗?”
“不要太刻意,放水是否明显并不重要,自然真实就好!”圣黄桷氏说完,又似乎是跟清源仲文商量,却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更像在陈诉事实一般,道:“下个月舍弟的婚礼当天,矶浩前去庆祝,被当场埋伏的卫士抓住,如此顺理成章,对外说起来也会很好!”
清源仲文被圣黄桷氏突然而来的这句话给说懵了,缓了好几缓,匪夷所思的确认道:“您是说我弟弟的婚礼吗?”
圣黄桷氏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道:“如果你不确定,就回去问问他的意思吧,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样!”
清源仲文听出了圣黄桷氏话中的深意,一筹莫展的思索着。
“好!”青渊矶浩想想没有别的事要问,很干脆的答应一声,从容的站起身来,将那提盒的第一层连同盖子一同拿下来,露出下面略高深的一层,刚才自己的白猫真身就藏匿在这里,其中所铺的绒布以及对照的两面铜镜便露了出来,青渊矶浩伸手扯下固定铜镜的线,将两面铜镜的镜背扭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然后恭敬的放在圣黄桷氏跟前的桌上,道:“这一对明镜,我没解出来什么意思,似乎承载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意,送给大人赏玩吧!”
圣黄桷氏将镜子拿过来分开看了一眼,只见精美的人物花纹,也顾不上细看就又合上了,只说道:“那就在我这里留一阵吧!”
“拜别大人!”清远矶浩一一行礼作别,突然又看见斜放着的禅椅,这才又搬起来。
“自己照顾好自己!”若水金沙对青渊矶浩说着话起身接过来禅椅来,按照刚才拉出来的方法又推了回去。
“拜别大人!”青渊矶浩又说道。
长芦多吉眼看要没机会了,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来,道:“我能问一下,就是刚才说寻找母亲而信佛修道的目的不纯正,什么意思?”
青渊矶浩扬起薄嘴唇的嘴角,对长芦多吉微笑了笑,又转过头来向清源仲文意味深长的点了一点头,然后转回身就遁去了身形。
长芦多吉所问的,清源仲文只依稀记得大概轮廓,然而看意思圣黄桷氏是知道的,所以就以答代问的说道:“我只知道他要为母亲向人类报仇,还真说不大上来,好像佛教的什么经来着!”
圣黄桷氏将铜镜放下,解释道:“人类的传说记载,释迦牟尼佛在出生七天后,他的生母摩耶夫人就亡故了,而《地藏菩萨本愿经》开篇就说,释迦牟尼佛成道后,上升忉利天宫为其母说法,所以矶浩那孩子信佛的根本原因,只是为了能再找到他的母亲!”
“大人们还有事情,我们也就告辞了!”清源仲文对太姥金阔说着,很自愧不如的站起身来,行礼作别出门去了。
太姥金阔提起篮子跟在后面,因为觉得刚才屋里人多应该通一通风,也就没把门带严,留下一条虚掩的缝隙。
长芦多吉这才将青渊矶浩的事全都想通了,除了被他的情义感动,又很为他感到无奈,也是没有别的话,却也不想立马离开,也算是多陪圣黄桷氏和若水金沙一会儿。
圣黄桷氏盯着身前榆木办公桌上的天然木纹凝思着。
若水金沙隐隐的很为青渊矶浩担心。
屋子里静极了,三人就如此的干坐着,如同默契一般,各怀心思的干坐着。
窗外起了一阵秋风,吹着杨树叶子唰唰的响了一阵,就有一只扁颅蝠从屋檐底下的瓦缝里钻了出来,娇小的身躯两三下就飞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