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动心
祝姜没多想:“是有点晦气,最近咱们更新视频也算勤快了吧,粉丝就是怎么都不涨,这样还怎么争取上综艺的机会啊。”
昼眠倒也没有强求的意思:“尽人事听天命。”
祝姜暗叹一口气,把她要的东西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东西给你放这儿了啊,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昼眠点点头,祝姜又下楼了。
过了不久,昼眠的经纪人刘蔚登门。
昼眠去拿之前醒过的红酒:“刘姐,能帮我找下高脚杯吗?”
刘蔚换好鞋,就走进开放式的厨房里,打开橱柜找高脚杯:“诶,我今天跟公司那边问了,公司那边说没得商量,你只有这个月涨粉到五百万,才有机会上那个综艺。”
昼眠把酒放在吧台上,轻嘲一笑:“猜到了。”
刘蔚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想上那个综艺,那个综艺是有点热度,但也没有特别红,没有非上不可的必要啊。”
“有的。”昼眠把酒推到她面前:“我们新闻系有一个竞赛,内容是写一篇新闻前辈的小传,就类似于某某记者深入黑工坊之类的。”
刘蔚没懂:“这和你要上综艺有什么关系?”
昼眠坐下来:“要写肯定就要写别人没听过的角度才能出彩,如果能采访到当事人就最好,那个综艺上恰好有一位我非常敬仰的新闻前辈。”
刘蔚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长得很好的新闻主持人?我记得是叫和安之吧?”
昼眠把祝姜买的熟食从袋子里拿出来:“和他长什么样没关系,这位前辈大学刚毕业就卧底击破一桩轰动全国的绑架案,后来才做主持人的。”
刘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去采访他?”
昼眠倒酒:“是啊,我也是因为那位前辈才把新闻当做梦想的,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新闻时,就觉得他是英雄,写小传当然要写他的。”
刘蔚啧啧:“果然是国大的,小小年纪有节操有抱负。不像我这种中年妇女,除了工作就是围着老公孩子打转。”
昼眠把酒瓶放下:“得了吧,还没上综艺你就给我吹起来了。”
刘蔚笑,没再多说,转了转瓶身看她买的是什么酒:“TIGNANELLO,是翻译成天娜吧?”
昼眠随口道:“是。”
刘蔚想起什么,好奇道:“天娜的梗你应该知道吧。”
昼眠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慵懒地勾了一下唇角:“听过,说是每个人都会在喝下第一口的时候感概‘天呐’,所以天娜是真正的名不虚传。”
刘蔚会心一笑,晃了晃酒杯,浓郁的红宝石色游荡在杯子里,泛着如同石榴的光泽:“它还是意大利的第一支超级托斯卡纳,你对酒的审美还可以。”
昼眠喝了一口,充裕的烟草与黑果味道稠密涌入口腔:“中学的时候对酒感兴趣,了解一点。主要还是因为意大利的酒普遍醒个两三天,但天娜开瓶放一会儿就能喝,我觉得挺好,我不喜欢那种要花很长时间等回应的东西。”
刘蔚若有所思,倒觉得奇怪:“你这么懂酒,家里居然没有酒架?”
昼眠像是想起什么,垂下眸子看着冰凉丝滑的酒液:“只是以前有兴趣,现在兴趣不大了。”
甚至有些厌恶。
另一边,时妄打开房门,公寓里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套房子已经买了三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
时仲敬和他的关系很疏远,平时几乎不联系,所以即使时仲敬三年前就买了这套房子,他也没来住过。
这次也只是打算暂住几天。
时妄刚刚关上门,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从兜里拿出来一看,还是他妈。
他接起,那边立刻响起了杨娥的声音:“儿子,你怎么挂那么快呀,妈妈还想和你说说话。”
时妄疏离道:“什么事?”
杨娥的声音带着些讨好:“你爸爸在港城开的那个新酒庄,你真不去和你爸爸剪彩?让股东们都认识认识你多好。”
时妄冷漠开口:“没时间。”
杨娥继续道:“那妈妈让人给你送两瓶家里的新酒吧。”
时妄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自己会买,没必要大费周章。”
他刚要挂断,那头就响起了杨娥踟蹰的声音:“时妄…那件事你还在意吗?”
时妄停顿一秒,下一秒直接挂掉了电话。
而小区另一头。
刘蔚随口追问道:“怎么现在不喜欢酒了?”
昼眠像是想到什么,眼神琢磨不透,垂下眸倒酒:“我不喜欢喝了酒就分寸大失,和喝酒前完全不一样的人。”
刘蔚觉察到不对劲,没有多问下去,转而道:“那你是怎么会中学的时候就去了解酒?”
昼眠勾唇自嘲一笑:“可能自作多情吧。”
以前,时妄看过的风景她也想去看看,他走过的路她也会尝试去走一走,努力了解和他有关的东西,只是想了解他多一点。
但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傻。
时妄一个人站在落地玻璃窗旁,门忽然被敲响。
他打开门一看,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恭敬地将礼盒递给他:“时先生,这是您的酒。”
时妄淡淡道:“不需要,拿回去吧。”
对方连忙道:“是陈忘寒先生让我送给您的。”
陈忘寒是时妄发小。
时妄关门的动作登时停住,对方赶紧有眼力见地把东西放下:“那就不多打扰您了。”
对方一溜烟撤了,时妄垂眸看了那个礼盒一眼,提了进来。
他在客厅里打开那个礼盒,发现里面不仅有一瓶酒,还有一个蛋糕,上面写着宝贝儿子乔迁快乐。
原来是骗他的,并不是陈忘寒送的。
但看到那个蛋糕,时妄忽然就想起那个写着“to全世界最讨厌的律师”的蛋糕。
无来由的,隔了两天,却忽然像利矢一样击中他。
那个蛋糕远远没有这个这么精致。
可一笔一划,都可以看出是谁的字迹。
好像一下子就参透了什么,时妄后知后觉地坐在那个蛋糕前,心脏一下就沉下去。
当时没有细想过的东西,如今猛然意识到是什么意思。
所有蛋糕里,只有那一个蛋糕不是买的,而是自己做的。
良久,他拨通了陈忘寒的电话。
对面很快接了,陈忘寒在那头阴阳怪气:“难得你时少主动给我打电话。”
时妄却沉默了一会儿。
陈忘寒敏锐地察觉到今晚的时妄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
时妄垂眸,看着那个蛋糕:“有个人,她对我来说,好像变得有点特别。”
陈忘寒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怎么特别?”
时妄心中微乱,他几乎可以确定,有些东西一旦涌动,就再也回不去了。
落地窗外闪烁的霓虹倒映在他眸中,比夜色幽长深邃。
可片刻之后,他只是哑声道:“没什么,不说了。”
对面爆出一声国骂:“我打着游戏都挂机了听你说,你tm耍我是吧?到底哪个女人让你这么磨磨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