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龙舌兰与苦艾
“今天喝点什么？”
“一杯老式龙舌兰，加点啤酒和辣椒。”
李星渊坐在黄泉的吧台边上，没有看到席梦娜。
他决定在这里稍等一会，反正他也没地方可去。
李星渊曾经不是个像今天这样不爱交际，形单影只的人，只可惜世事无常。
自从那个他失去了工作，亲人，朋友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不再爱和人交际了。
调酒师很快把他点的酒摆到了他面前，李星渊道了声谢。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早的原因，黄泉当中的客人不多，乐队都没有开始演奏，调酒师也因此闲了下来。
“在等欧文小姐？”
李星渊稍微楞了一下，才意识到调酒师说的是席梦娜。
“是啊。”
李星渊喝了一口自己那杯绝对够味的龙舌兰。
“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她不经常来的。”
调酒师一边擦着杯子一边说道。
“欧文小姐是个特立独行的女人，谁也猜不透她的想法，谁也捉不住她，就像没办法用手掌去捕捉一团火焰。”
李星渊耸耸肩。
“你认识她很久了？”
“嗯。”
调酒师点了点头。
“三五年吧，按照精灵的说法不算太长。”
“那我不期望那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有什么区别了。”
调酒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事实上，区别很大。”
“我请你一杯？”李星渊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你可以详细说说。”
“当然。”
调酒师把那瓶为李星渊开的龙舌兰取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没问您的名字？”
“李星渊。”
李星渊又浅浅的抿了一口酒。
“你呢？”
“三木将吾，您可以叫我三木。”
调酒师彬彬有礼的说道。
“那么李先生，在你的人生当中，有没有发生过那么一件事情，可以清楚的把你的人生划分成两个阶段？”
“当然，实际上昨天晚上就算。”
他终于把莱瓦丁的胃口给喂饱了，虽然只不过是暂时的，但依旧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上一次这种割裂了我人生的事情，大概发生在六年之前。”
三木将吾挑了挑眉毛。
“那还真是巧了。”
“将欧文小姐的人生划分为两个阶段的事情，也发生在六年前。”
“六年之前，艾露西雅遭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金橡党凭借着强力的魔网管控政策赢得了一大批的选票，打败了白鸦党，成功上台。”
“为了杀鸡儆猴，也为了履行选举时的承诺，金橡党的领导人打算杀鸡儆猴，将目标锁定到了——”
“老规矩，苦艾加味美思。”
李星渊只听到了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柜台上，然后就感觉到有人坐在了自己身边。
“主脑？三木？你们在聊什么？”
“聊酒。”
三木将吾淡定的说道。
“李先生有一个有趣的配方，我觉得您应该也会喜欢。”
“这杯？”
席梦娜毫不客气的把李星渊面前那杯酒拨到了她面前，喝了一口。
“呸，你管这叫酒？”
“只有恐怖分子或者发了疯的摇滚明星会喜欢这种酒——或者说是发了疯的摇滚明星去当了恐怖分子？”
听着席梦娜的话，李星渊把自己的杯子夺了回来。
“那苦艾加味美思就是抱怨自己怀才不遇的倒霉艺术家才喜欢喝的酒。”
听了李星渊的话，席梦娜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什么嘛，你这家伙还挺会夸人的。”
“我可不是在夸你。”
“没关系，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席梦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李先生，关于酒的话题，我们还是下次再聊吧。”
三木将吾告辞离开。
“嗯，我很期待更多关于酒的故事。”
李星渊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席梦娜。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席梦娜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袋子，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抖落在了吧台上。
那是数个漆黑的宝石一般的小碎块，深邃若星点一般的光辉正在其上不断涌动。
即便不用触碰，作为专业的法师，李星渊依旧能感觉到那上面不断涌动的魔力。
魔晶。
改变世界，让世界发展到了如今，依旧时时刻刻搅动着世界风云的宝物，哪怕只是那么几个碎屑般的残块，依旧贵重的不可思议。
比起黄金来说，它们更容易携带，比起那些电子财产来说，它们更加隐蔽和不易被追踪。
说来也好笑，明明是最激进的追求着技术革新的一批人，但是魔网骇客所使用的货币却比一般人更加原始。
“金链子融了，上面的钻石我也找人出了，比市价便宜三成……这玩意本就没价的。”
席梦娜爽快的喝一口摆在自己面前的苦艾。
“按之前说好的，五五分成，这些差不多……五六万？”
不多，但毕竟不过是顺手得来的东西，也算是一笔让人满意的财富。
李星渊点了点头，将这些魔晶石收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席梦娜举起酒杯，和李星渊碰了一下。
“敬魔网！”
她今天肉眼可见的兴趣高涨。
“说起来，明天还要去见雇主，你还是不露面？”
“不露面。”李星渊喝了一口酒：“我是主脑嘛，而且我明天已经约了朋友了。”
“女朋友？”
李星渊面色古怪，他觉得这个对话似乎在下午发生过一次了。
“女性朋友。”
“行啦行啦。”席梦娜促狭的笑了起来：“我明白我明白。”
“可怜我，要东跑西跑，跑完黑市跑中介……话说，你不会是那种社恐吧？”
席梦娜摸了摸下巴：“呆在自己阴暗的房间里面才能发挥出最大效力，一旦和人接触就效率减少甚至恨不得当场融化那种……”
“我要是那种人，你昨天晚上就该被捉了。”李星渊吐槽道：“而且，我也有在考虑要不要扩大一下咱们团队的规模……”
席梦娜一愣。
“昨天晚上那件事情，也算是打响了知名度吧？”李星渊喝着酒：“未来说不定会接到两个人应付不来的大生意……”
“啊，说起来这个啊。”席梦娜显得有些尴尬：“那个，虽然不好意思，那我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法保证每次都能出任务。”
李星渊抬起头来，看了眼席梦娜，然后唔了一声：“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件事情？那个精灵法师是冲你来的？”
“对，还说了要活捉之类的。”席梦娜的脸色有些阴沉：“如果不调查一下的话，实在是放不下心。”
“需要我帮忙吗？”
“哈，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的。”席梦娜笑了起来：“到时候记得给我个优惠价。”
李星渊点了点头，也不追问。
两人接下来说了些闲话，随后李星渊便提起了真魔法和原典魔法的事情。
“似乎三四十年前听过，稍微有些印象。”席梦娜已经喝得直打酒嗝了，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挠了挠自己的头：“但是想不起来了。”
席梦娜翻找起了自己的钱包，从里面翻找出了一张名片，放到了桌子上。
那是张精美的白色名片，有着简洁且优雅的金色纹路设计，写着一个名字——或者说代号。
‘残光’。
“啊，关于魔法的问题去找这家伙，她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李星渊看了眼名片：“靠谱吗？”
“放心，是行里人。”席梦娜自然知道李星渊在担心什么：“我认识她挺多年了，另外，你不是需要人手吗？找她就行，就说是我介绍来的。她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会相当欢迎你。”
李星渊把名片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另外百分之五十呢？”
席梦娜脸上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会想宰了你，我和她上次分别的时候闹得稍微有点……不太愉快。”
“有多不愉快？”
“呃……我杀了她爹那种级别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