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让她死的痛快点
顾家的大夫人，顾家家主顾承平的正妻，是顾承平明媒正娶，从丹安城另外一个大家族内娶来的大家闺秀。
平日里顾夫人待人温和，哪怕是对顾尘，虽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却也把该做到的都坐到了。
顾尘现在之所以还能住在较好的偏房，没有住在跟奴仆一样的房间，还能享受一些少爷的待遇，也多亏了这位顾夫人。
所以在顾尘心里，这位顾夫人也算是个好人。
但是现在……
“她为什么要杀我……”
握紧拳头，顾尘沉声询问。
小桃不敢抬头，也不敢隐瞒，慌里慌张的说出事实道：
“听说过些时间主家会有人来拜访，大夫人不想让老爷因…因少爷您的原因，降低老爷在主家的评价，所以…所以……”
“所以就想除掉我，不让主家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是…是的。”
小桃颤抖的回答道。
顾家主家，顾尘是知道的。
顾家在丹安城内的确是名门望族，但其实在这之上，还有一个主家，除了位于宁州城的嫡系之外，顾家在外面的族群，基本上都是分族。
宁州顾家，才是这个名门望族的真正称呼。
而相比于主家，在丹安城内的顾家分家就要弱了很多，甚至相比于其他分家都要弱，因为这里的顾家在朝廷上只有一个八品官，还是一个没有多少权利的八品官。
就这能成为八品官，多半还是因为他姓‘顾’，借了顾家的权势。
所以在丹安城的分家，在整个顾家当中评价并不是很高。
但不是很高，评价也是有的，顾家家风较为森严，或者说是古板，私生子的事情在顾家虽然也有，但基本上能不被别人知道就不要被别人知道的好。
不然必定会被主家人扣一个作风不检的帽子，然后降低在主家的评价。
顾大夫人会想要除掉顾尘，多半也是因为这一点，只要私生子死掉了，哪怕后来查出了顾承平有私生子，主家那边估计也不会说什么。
人都已经死了，又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为何大夫人不把顾尘送走，大概也是觉得把顾尘送走风险太大，毕竟若是顾尘还活着，他就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到时候多少也是个麻烦。
顾尘在心中思虑良久，又对小桃问道：
“这件事，父亲……顾承平知道吗。”
“这…我…我想…我想老爷大概是知道的……”
小桃挣扎了半天，才在死亡的威胁下说出事实。
当时大夫人让她给顾尘下毒的时候，老爷就在大夫人的身后，虽然大夫人的声音很小，但那个距离，老爷应该也是能够听到的。
他听到了大夫人对小桃的命令，却默认了她去这么做，这也是小桃会动手的原因所在。
如果只是大夫人，凭着多年的感情，小桃或许还会犹豫，但若是连家主都想让顾尘死的话，小桃又怎么敢去违抗他们的意志。
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已明了，顾尘也安静下来没再询问。
他坐在椅子上，在认真体会着这个世界的残酷。
仅仅只是不想降低评价，就决定了一个私生子的生死，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类似于古代的时代充斥着野蛮和不文明，顾尘却也没想过真的会有人将人命当做儿戏般的看待。
来自现代的和平思想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冲击，顾尘在挣扎，在犹豫。
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让黑死牟带着自己离开，从此什么都不管，另外一条……
便是留在这里。
顾尘需要做出选择，但无法立即决定，所以他平缓了一下心情，又对小桃问道：
“大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让小桃做这些，没有好处小桃肯定是不会去做的，毕竟她和顾尘多年的感情摆在那里。
大夫人一定是对小桃威逼利诱，一边威胁着小桃，一边又许以好处，小桃才敢做这样的事情，现在顾尘想知道的是，究竟是怎样的好处才会让小桃下毒毒杀自己，自己的价值，又等同于什么。
小桃犹犹豫豫的没有立即回答，而这次顾尘没有惯着她，稍微对黑死牟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小桃的小指便从手掌上掉落。
“啊……”
小指被切断的速度太快，小桃还未感应到疼痛，手指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而就在小桃因为迟来的疼痛要叫出声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来自顾尘的冰冷声音。
“敢叫出声，你死。”
“！”
啪的一声，小桃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强烈的疼痛让她浑身冷汗淋漓，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呜咽，但她却没有叫出声来。
看着面前陌生的少爷，小桃心中很清楚，他没有在说谎。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大夫人答应让我做她的贴身侍女，还许诺我五十两白银，十匹绸缎……以后…以后我再也不用受人欺凌……”
“五十两白银…十匹绸缎？”
顾尘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无声的笑了起来，他指着小桃，对旁边的黑死牟道：
“听到了吗？我的命就只值五十两！五十两！！”
白银在这个世界其实也相当值钱，一两银子的价格，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大概在二千五百元左右，五十两银子，便是接近十三万的价格。
但，人命又岂是价钱能够衡量的，放在现代社会，你随便找个人说给他十三万让他杀一个人，他都肯定不会去做的。
偏偏在这个世界，五十两白银就能让跟自己感情深厚的小桃背叛自己。
咔哒——
或许是感应到了顾尘心中的悲愤，黑死牟已经做好了出刀的准备，只要顾尘说一声，他就会立即帮顾尘砍下小桃的脑袋。
而小桃也察觉到了什么，她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口，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对顾尘求饶道：
“少爷！少爷饶命！小桃…小桃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还请少爷看在奴婢照顾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
小桃的话还没说完，她便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
抬起头望去，只见顾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像是欣赏着什么一样的注视着小桃的面容。
“小桃，你其实很漂亮。”
顾尘忽然这么说道。
小桃的容貌虽然谈不上有多好看，但却也并不难看，稍作梳妆打扮也能变成一个美人，顾尘在穿越最初的时候还曾经幻想过，以后若是起势了，若小桃依然不离不弃，他便将小桃明媒正娶的娶过门。
不管小桃是什么样的身份。
当然，以当时的情况来说，想这么多还有些远，但幻想嘛，谁都会有，自己在那里胡乱想着不去告诉别人，谁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可谁又能想到，原本在顾尘心中会一直陪伴自己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顾尘的话似乎小桃误会了什么，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顾尘裤脚，双眼死死的盯着顾尘，说道：
“少爷，少爷…只要少爷不杀小桃，小桃什么都能做的！什么都可以做的！少爷！”
“小桃，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受着其他人的欺凌与白眼保护着我，的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啊少爷！我也是不想的啊，少爷……！”
小桃抱着顾尘的腿哭泣了起来，她觉得顾尘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应该是不会杀她了。
可接下来顾尘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既如此，你以后就不用受苦了，黑死牟，让她死的痛快点，别让她感觉到疼了。”
顾尘轻声的说着，语气温柔的就和以前一样，甚至小桃都没能反应过来顾尘刚说的是什么。
等到小桃反应过来想要求饶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黑死牟的刀很快，非常快，在顾尘的手从小桃下巴处挪开的那一刹那，小桃的脖颈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痕。
血痕在逐渐扩大，小桃的头颅也在朝一旁滑去。
最后，没能说出任何话语的小桃身首分离，她的脑袋掉落在地上滚动了几圈，身躯还维持着跪伏的姿势朝前方倒下。
并在之后喷涌出鲜红的血液。
顾尘没有回头去看，有黑死牟在保护，他的身上甚至一点血都没有沾。
他走到椅子旁边重新坐下，望着小桃的尸体眼神空洞，仿佛丢失了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