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世界之灾
林克仔细的听着约翰的讲解,同时心中揣摩:
“这样看来,对外借助超凡者的力量,对内凭靠庇佑所的神明之力,这个世界的人只需要稳扎稳打,即可将人类的势力逐步扩大……”
但事情真的有这么顺利吗?
林克持悲观态度。
果不其然,很快,约翰的话锋一转:
“……经过数万年的发展,人类的势力终于在五千年前达到巅峰,无法想象的繁荣与强盛令所有人志得意满,他们甚至觉得,过不了多久,人类的存在就可以比肩神明……而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
文明的发展从来不是一帆风顺,林克一直明白这个道理。但乍听到转折,他依旧难免心中一沉。
“发生了什么?”
约翰语气低沉:“那是一个寒冬的月夜。在清冷的月光中,原本平静的庇佑之所忽然失去了它的力量,于是灾兽在顷刻间化为兽潮席卷而来。它们疯狂的屠戮、所到之处鸡犬不留,无数原本繁荣的领地在一夜之间化为死灵地狱!神明发怒了。只有无尽的尸骨、如海的血液才能洗刷这怒火!而这一夜,则被后世称为:神弃之夜。”
林克感到震惊,更是接受不能:“仅仅因为一点冒犯就要整个文明血流成河,这……这也配称作为神明吗!?”
别人只是想比肩你,又不是干掉你,至于做的这么狠吗?不过转念一想,庇佑所本就是神明的私有物,你一没给钱二没上税,我突然赶你走好像也并无不妥……
“说到底,人类与神明乃是两个不同维度的生物,纠结对错本就毫无意义。”
那边约翰听到林克的话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话最好只在我面前说说。要是被那些狂信徒听到,他们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是我莽撞了。”林克自知失言,在一个宗教城市说出这话,确实有点太头铁了。
约翰继续说:“这场猝不及防的灾难影响十分深远。他令原本占据了大陆七成土地的人类龟缩一角,并使得人类的势力每况愈下,时至今日,已知的领地面积甚至达不到曾经的十分之一。不过,或许神明对人类还残存着怜悯,这场灾难在持续了一个月后,消失的庇佑之力终于回归,人类这才逃脱了覆灭的命运。但兽潮这个‘传统’却保留了下来,从此以后,每年的十二月一日庇佑之所都会失去它的力量,直到一月一日回归……”
说到这里,约翰眼中闪过一抹悲色,“唉……外城区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其实平日里远没有你今天看到的这么悲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无数人流离失所,这都是拜兽潮所致。”
“兽潮已经开始了?”林克一惊。
“不,是已经结束了。”
“可是……今天好像才十二月二十一号吧?”
铭赐的作用可不仅仅是一款空气净化器,你还可以通过它了解今日天气、温度以及日期,搜索内城区发布的公告等,可谓是沃克恩德的生活小助手。
这一路上林克已经初步上手。
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还没到一月份,约翰却说兽潮已经结束了。
而约翰的解释立马使他神色凝重起来:
“因为今年的兽潮……提前了整整十五天!”
“这算是,突发情况?”林克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刚穿越过来就碰上这码事。
“不,比任何突发情况都更恶劣!兽潮提前,这是过去五千年从未有过的!这毫无预兆的灾难与数千年前的神弃之月如出一辙,现在,所有人都在惶恐神明为何发怒,更有人甚至怀疑这是神明毁灭世界的前兆!在这场提前到来的兽潮中,外城区蒙受的损失在一天之内就超过了过去十年的总和!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园在顷刻间毁于一旦,无数人因此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林克——”
老约翰转过头,他深深的看了眼林克,那双浑浊的眼睛像是带着某种真切的悲悯与坚定,令后者忽然感到一种无声的震撼:“这个世界发生了未知的变化,过往应对兽潮的预测与规律已再无作用,没有人知道明年的兽潮会在何时出现、没人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但是,孩子,我由衷的希望你能留在外城区,为这里饱受伤痛与死亡折磨的可怜人而战,为他们争取活下来的一线生机而战!”
“前辈,这……”林克一阵为难,老实说,他根本不是什么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传统正道人士,寻仙问道以求逍遥自在,这才是他向往的生活。
可是,约翰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他的第一个请求,林克实在不好拒绝。
看出了林克的犹豫,约翰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他倒不勉强,而是道:“觉得为难就算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对于超凡者来说更是如此。”
“抱歉,前辈,我……”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约翰摆了摆手,“说起来,我这个要求确实太难为人了。”
然而约翰越是不再提林克便越是愧疚,想了想,他说道:“前辈,至少当我在这里的时期,有什么用得上晚辈的地方请尽管提,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当然,你以为我会客气吗?”约翰呵呵一笑,这个话题就算带过去了。
接下来,二人一路交谈,渐行渐远。
而就当两人走远时,两道不引人注意的身影忽地浮现。
他们身披后袍,头戴兜帽,阴影下的脸部看不真切。
其中一人道:“何塞,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动手?!他都已经开始打探你的消息了!”
他竟然就是何塞!林克所料不差,这伙人果然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何塞摇了摇头,淡淡道:“这说明他真的已经失忆了。”
“那又如何?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暴露风险都不该忽视!别管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杀了他,即可高枕无忧!”
何塞却依旧摇头,“他身边那个人已经注意到我们。”
闻言,另一人顿感愕然,但很快,他就讥讽一笑,“何塞,你该不会是怕了一个外城区的贱民吧?那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哼!愚蠢!”何塞冷冷的哼了一声,斥道:“狗一样的东西,我会怕他?我担心的是领主的反应!林克再怎么说也是领主的故人之子,约战中没能失手打死他,之后再动手那就是打领主的脸了!”
“那说到底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明明是你教我的东西没有效果!”
就这样,二人互相指责了片刻,很快就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