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翻倒巷
8翻倒巷
魔药教室。
珀西被斯内普打量神奇动物般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打赌上一个被斯内普这么观察的生物现在已经浮在他左手边的标本架上某一个罐子里了。
斯内普挑了挑眉，他能感受到面前的少年魔法气息似乎变强了不少。
珀西目前的魔法水平在斯内普这样的魔咒大师看来，无异于一个人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
他可以明显感知到少年比起假期刚开始时魔力总量几乎翻了一倍，现在相当接近于一个成年巫师单位了。
当然，这种成年不是指魔咒大师的成年。
“你今天会学到的是吐真剂，”斯内普清了清嗓子，他魔杖轻盈一挥，厚重的六年级《高级魔药制作》教材“唰”地翻开。
他的眼神在珀西身上缓缓扫视，“我想你不会希望在你的同学身上为了一点小把戏而断送掉自己的前途，对吧？韦斯莱先生。”
“理论上，教授不允许对学生使用吐真剂。但是，假设有一位教授不小心把一滴吐真剂滴在了学生的南瓜汁里，会发生什么变化？”
“没有变化，教授。吐真剂无色无味。”珀西打了个寒战，他本来是想打哈气的，但是通宵的疲惫顿时在对蛇王的战栗面前烟消云散。
斯内普满意地看着面前蔫答答的小蛇一下子像喝了荣光药剂一样精神焕发起来。
临下课时，斯内普似是无意地提到，希望珀西配置一瓶防火药剂，并暗示他这次可以大胆创新，放肆改革，蛇王希望看到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你对于生死水的改动我检查了药方，尚且合理。但不足以称得上革新，我倒认为你可以考虑欢欣剂偶尔导致的唱歌太多和拧鼻子的副作用意义更大…唇形目的药草？”
“如果下周四前我能见到一片论文初稿的话，或许下周末的药剂师大会上《今日魔药》的主编会考虑登在‘魔药新秀’栏目上。”
“但如果有人试图用一篇拉低斯莱特林平均水平的垃圾糊弄我的话…”
“他可以试试。”
一周一篇论文吗？
斯内普在珀西看不到的地方嘴角上扬，虽然看起来可能更像抽搐一些，他对天才的实力极限充满好奇。
在上周自习检查了珀西的生死水之后，作为魔药大师的他敏锐地发现了药材的药性竟然仍十分强烈，周一配置的药水不可能到周五还如此完好。
只能说，某条胆大包天的小蛇妄图糊弄他。
至于只给自己留了一天批改时间…
谁还不是个魔药天才了？
珀西简单回寝室打了个盹就忙不迭地回到魔药教室捣鼓起欢欣剂来。
一篇论文的筹码实在相当诱人，这几乎等同于一片高分SCI一区、二区，有这篇论文作为敲门砖，他毫不怀疑那些魔药界的“老古董”们也会不吝与他通信交流。
据说邓布利多年轻时就与多位魔法大师保持通信！
而这也是珀西目前所能想到的建立起学术界人脉网的方式，他不仅馋那群老头老太们的药方，更需要在搞事初期立下一个学术天才、和平发展的人设，为自己他日进入政界“扮猪吃老虎”打下一个基础。
又是通宵的疯狂头脑风暴，只不过这次地点从有求必应屋换成了魔药教室。
有魔法的加成，一管精力恢复剂一个清理一新就可以无痛熬夜…这或许是每个科研人的梦想了吧。
他自己的劣质黄铜坩埚在熬到第三份欢欣剂的时候就不争气地变形报废了，好在斯内普教室允许珀西直接拿学校的公共坩埚用。
但是，在享受便利之前珀西不得不自己刷掉那些在坩埚内部粘附了整整一个假期，已经有些许风化趋势的…
嘎巴。
很难说有什么比这些依稀能够辨认出的比利弗毛虫尖刺更恶心。
专注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欢欣剂的主料是合欢花，具有治疗郁结胸闷、神经衰弱的宁神安定之效。在将合欢花的根切碎后倒入独角兽的毛发熬煮，就会呈现出阳光般的金色。
虽然欢欣剂的制作方法在《高级魔药制作》中就可以查到，但却被魔法部列为违禁药物，因为其带来的愉悦感只是虚假的、暂时的。
服用过量欢欣剂的人会对其他任何人的话言听计从，再严重的话强烈效果就如同夺魂咒。
更别说只是正常服用就有可能导致唱歌太多、拧鼻子之类的。
“看来药方的不完整之处很多啊…”
珀西一边翻阅《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一边试图从40种唇形科植物中试图寻找自己的突破口。
这还是在斯内普提示下的结果，如果不是锁定了唇形科，他的工作量可能还要大上10倍。
在摆满两个大号工作台的试验品后，那一只加入了椒薄荷的药剂产生了神奇的变化，浓郁的合欢香气从清澈的金色液体中溢出来，还混有一丝提神醒脑的冰凉气息。
“果然如此…合欢花和独角兽毛都太过温和，需要一些唤醒神志的草药中和，教授会考虑薄荷类的是很自然的选择。”
但是珀西并不满足于此，这样顶多停止拧鼻子，喝多了变成老好人可不行…
生死水中，为了中和瞌睡豆的强效，用的好像是苦艾精粹来着？
再加强药效的话，可以考虑苦艾浸液，2盎司…
不行，5盎司！
还缺点什么…
干百合1瓣吗？
流动的金子般的液体不时闪烁出点点光芒，在嗅到这瓶欢欣剂的同时，珀西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初夏时躺在霍格沃茨城堡周围的草坪上看云时，阳光洒在脸上毛茸茸的触感。
这种通感的效果，甚至有些像爱情魔药。
珀西飞快地记录下药方，他还需要验证。
通常，新创作的药方需要递交圣戈芒审查，但如果仅是以去翻倒巷售卖为目的，倒没人关心是不是有安全许可，还要花费50加隆的检验费…
想想就有些肉痛。
在确定了实验的可重复性后，珀西按圣戈芒的接收要求用保密羊皮纸抄写了药方并签名，和自己的样品一起送去检验。
48小时后，他将得到一个或许会为他打开学术圈之路的结果。
而现在，看着面前大量的“残次品”，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直接倒掉不如拿到翻倒巷去卖！
虽然是残次品，但只要把薄荷精粹重提取出来，还是喝不死人的嘛。
珀西算了算所用草药的成本，他并不是那种喜欢白吃白拿的人，用了学校的草药自然也要补回来，不过即使这样看来似乎仍然可以赚到不小一笔。
“就这点钱就让你乐成这样，真是庸俗的教育。”
格林德沃看着珀西充当灌装工人的财迷相开启了嘲讽模式。
“格林德沃先生，您有钱的话就帮我买下学期的课本呗。”
“纽蒙迦德的地牢里有成堆的金银财宝，”格林德沃矜持地扯了扯嘴角，“随时欢迎你亲自来拿。”
“顺便，如果你继续把魔咒课翘掉去捣鼓那些没用的汤汤水水，我倒认为你根本用不到买下学期的课本。”
再敢翘课？
你根本活不到下学期！
珀西手一抖把一瓶欢欣剂洒在地上，他忍不住哀嚎一声，那可是金灿灿的几十加隆。
套在宽大破旧的暗色斗篷里，他的面容完全隐藏在黑暗中。
过长的袖口上沾染了陈年的药渍，多次清理一新无果后，珀西也就懒得管这件从二手长袍店收来的残次品。
有这件破旧斗篷打掩护，一路上到少了很多骚扰的二道贩子，毕竟以他们的智商，穿这种破烂的人身上又怎么能搜刮出一个加隆呢？
经过好运泉炼金商品店、双头水螈与紫蟾神奇动物商店、D.L.旧书铺、无解咒书店以及此处少有的连锁店风雅牌高端巫师服装，珀西终于停下来脚步。
“戈登之泉”魔药店。
说来巧合，珀西之前为了对付格林德沃，强忍着肉痛买来的哑炮魔药现在还静静地躺在学校的书桌里，而他现在竟然意外顺利地成为了这位能使婴儿不敢夜啼的黑巫师的亲传弟子，试图来翻倒巷敲竹杠。
被施了无痕延伸咒的店铺内部比门外看来要宽阔很多。
无数呈现着梦幻色泽的魔药陈列在被刻意雕刻成喷泉模样的展示台上，展台顶端也配合地喷涌出和魔药颜色相称的缓和剂。
最显眼的莫过于店铺一个高约4、5米的巨大喷泉，喷泉上的白色大理石雕刻这维纳斯的诞生的画作中从贝壳里站起的那一幕。
穹顶尖端彩色玻璃洒下的阳光正落在缓缓流动的水流上，透投射出深深浅浅的光影。
珀西在款台前停下，一位带领结的妖精正拿着羽毛笔在厚厚的账本上写写画画，它充满皱褶的细长手指上带着数个宝石戒指。
身后的水晶展柜如同一面高墙，收集了上千种稀有魔药，焕发出一种让人炫目的光彩。
“有事？”妖精扶了扶眼镜，冷冷地问。
“听说这里可以寄售魔药？”
妖精重新打量着珀西，绝对不值5个纳特的破烂斗篷，少年般的声音以及食指上的…
秘银戒指？
它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那是货真价实的秘银，他能从感受到那种古老隐晦的妖精魔法，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身份一般的人能够带得起的。
但来者的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黑暗中，让人无法辨别年龄。
“手续费100加隆。”
它一个响指，巨大的水晶展柜化成一面晶莹的水墙，露出一条挂着金色水晶吊灯、铺着金红天鹅绒地毯的深邃长廊。
“请。”
店铺中选购的人也大多像珀西一样遮掩着面容，在看到珀西被带领着进入水晶展柜背后的通道后纷纷有些侧目。
唯有一种可能，一个衣衫褴褛的家伙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魔药大师。
引导女郎把珀西领到7号贵宾室门口后恭敬地鞠躬离开。
这是一件装潢地无比奢靡的会客厅，厚实的刺绣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黑晶圆桌上摆着一个夸张的纯银槲寄生摆件。
珀西默默拿起桌上一本龙皮的菜单样印刷品看起来，上面印着上百种魔药的名称、功效与价格。
白雀翎荣光药剂，122加隆。
珀西不禁暗暗咂舌，这一瓶药和韦斯莱先生一个月的薪水差不多。
欢欣剂…
36加隆，除却成本里10加隆的独角兽尾毛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这意味着他每卖出1瓶欢欣剂就能净赚20加隆左右。
魔药行业也太暴利了吧…
所以说，自家院长原来是一个行走的人形ATM吗？
幻想着斯内普向空中撒币的样子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侯爵大人，来了一位自称药剂师的年轻人，妖精认为他似乎是某个大家族的少爷。”侍女斟酌着向正在下巫师棋的那位身型佝偻的老者问道，前台的妖精打发她过来，似乎是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老师，不必麻烦您了，我去就行。”
阿尔杰·特拉弗斯向女侍者使了个眼色，停下手中的巫师棋，他手执的白子已经遍布了大半个棋盘，白骑士毫不留情地击碎一个士兵。
老者笑着摇摇头，手轻轻一挥。
小兵过河，战局逆转。
“我这把老骨头还活动的了，特拉弗斯少爷。”
于是在看到开门的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时，珀西不由得冒出几滴冷汗，一个籍籍无名的野路子炼药师怎么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他暗暗调动魔力，果然发现了侍者队伍中混杂着几个强的离谱的家伙，显然是安插进来的打手保镖。
他回忆起刚才门口妖精的态度，忽然察觉出意思不对。
看向自己的右手，珀西不禁暗暗心惊，平时为了隐藏戒指上惹眼的红宝石，他刻意施加了变形咒。但相比这种程度的变形可能逃不过妖精的视线。
“麦克米兰爵士，皇家药剂师协会首席魔药大师，梅林一级胸章获得者。”
站在老者身后的年轻人用平静而有力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他吐出的每个字都砸在空气里。
老者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丝质长袍，静止的金绣暗纹象征着不凡的身份，“别紧张孩子，我就说别带这么多人来见初次见面的客人。”
他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平和的魔力，那种让人亲切的语调让珀西一下子联想到邓布利多。
反倒是那个年轻人，怎么看起来十分熟悉。
特拉弗斯！
珀西这才后知后觉，面前的年轻人竟然是蛇院7年级学长阿尔杰·特拉弗斯，他对这种纯血家族大少爷的八卦向来没什么兴趣，只是似乎隐约听说他家是做魔药生意的…
不会吧？
“需要我出声吗？”格林德沃的声音在珀西耳旁响起，他一个激灵，随即意识到对方用了闭耳塞听。
珀西连忙隐晦地摇摇头，毕竟如果现在有任何人发现格林德沃竟然和他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有私下联系，甚至只是涉及和疑似黑巫师交从甚密这点，就够他在阿兹卡班度过下半辈子。
他自然相信格林德沃能够把对面杀个措手不及，但翻倒巷这么多人，还能一个目击者都没有吗？
“遇见您是晚辈的荣幸。”
珀西得体地向爵士质意，余光敏锐地捕捉到特拉弗斯眉毛一挑，“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出售一点拙劣的魔药。据我所知‘戈登之泉’似乎有代售魔药的服务。”
特拉弗斯犹豫着，面前少年的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他敢肯定这袍子下一定是某个霍格沃茨的学生…
但具体是谁他还拿不定主意，据他所知，28纯血可没有这个年龄的天才。
“当然，把你要出售的药剂放在这块银盘上就行，这是妖精的造物，会自动显示出魔药的价值。”
“爵士，或许…有大一些的盘子吗？”
麦克米兰爵士罕见的愣了一下。
一阵金光闪过的同时，珀西立刻感觉到有2层铁甲咒被撑起，数道缴械咒像自己射来。
糟糕，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