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崇祯元年

崇祯元年，辽东。沈飞和完颜萍进入2007版电视剧《碧血剑》世界五个月了。

沈飞这次进入设定的身份很简单，就是一个例监生，就是花钱买的秀才，和小说《雅骚》里的张萼一样性质。历史上崇祯年间闹蝗灾，为了筹集救灾经费允许花五十两银子补秀才功名，被称为“蝗虫秀才”，当然是讥讽，不过沈飞才不管名声好不好，设定这么一个身份的原因也和《雅骚》里张萼一样，只是图个方便，出远门游走各地不需要路引，根本就没想过当官。第一个世界都没有，这次就更不可能了。

沈飞决定带完颜萍穿越各个世界上，当然想让完颜萍在武功技能上跟着自己的脚步，内力上完颜萍已经达到自己的七成水平，武功也已经练满，只是内家拳还没有到绝顶，还有医术、毒术等等，都需要有时间练习，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打算作为完颜萍修炼时间的世界，至少也停留十几年。如果论武功，自己和完颜萍和本世界的人打未必太欺负人了。

刚进入世界时，沈飞还是常规操作，出手几颗现代人工养殖的珍珠，临时租了一个僻静的宅院，先宅了三个月给完颜萍补课，看宋代以后的各种历史事件和史论书籍，看金庸小说，了解历史背景和故事背景，当然修炼也没有落下，以内家拳为主。完颜萍看到历史上宋亡和小说《神雕》、《倚天》里自己本来的轨迹很有一番感慨，也庆幸自己与沈飞相遇相知，看到了明清历史和这个世界的小说《碧血剑》已及空间里太阳能平板电脑存储的2007年这版电视剧以后也明白的沈飞带自己来这个世界的意图，说“你又是想改变历史进程吧”，沈飞点点头，“嗯”了一声。

《碧血剑》故事情节开始于崇祯六年，沈飞进入这个世界，不仅要消灭后金，阻止明清易代，还要把损失降到最低。提前五年在崇祯元年进入，就是知道在第二年就是后金倾巢出动第一次杀入关内大肆屠杀劫掠的时候了，沈飞也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辽东已经彻底沦陷，至少百万辽民不是被屠杀就是劫掠为奴，只是提前五年进入，这个已经无法避免，之后的惨剧就绝不能任由发生，或许自己又要再干一遍像《神雕》世界那样的事情，组建势力，编练军队，开辟财源，最后才能消灭后金，但是这些都需要时间，在自己完成这些之前，就需要先想办法拖住后金的步伐，不能让他们荼毒太深。

完颜萍结束了学习之后，沈飞就和她一起去了辽东，目的是以经商名义和东江镇联络，给予一些支援。只要毛文龙还在，东江镇不乱，后金就绝不敢倾巢出动杀入关内。经商也不完全是借口，东北盛产各种名贵药材，各个种类的人参、灵芝、鹿茸、雪蛤、虎骨、熊胆、辽细辛、蛹虫草、大黄和各种皮毛，相信东江镇也屯积了一些，通过经商交易也是一种获得的方式。

朝廷给东江的支持微乎其微，很多官员认为连关宁军都怕和后金用战，根本不认为东江镇能发挥多大作用，也就不想投入，吸引各地商人来交易就成了东江获取钱粮兵器补给的最大来源，即使是兵器，赵士祯书就曾感慨军队使用的鸟铳很多质量还不如民间的，东江对来交易的商人很尊重，这也是沈飞经商的名义与东江接触的原因。

当然想获取那些药材还有更直接的办法，就是到辽东各地都采集捕猎，沈飞和完颜萍首先采用的就是这个办法，当然难免捎带着解决几个后金兵，这也是有意为之，展示自己的实力和与其他商人的不同。当然也不能乱杀，后金在辽东已经实行后来的“剃发易服”，强制所有辽人剃头，另外东江镇派到辽东的侦察兵和策反的间谍也有很多，这些人在后金活动当然也需要打扮成和后金一样，不加分辨容易造成误伤。只要不主动攻击自己的，沈飞和完颜萍就不会动手。即使主动发动攻击的也会加以鉴别，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可能就是想找点吃的，会手下留情，持兵器特别是骑马的那不用问就是后金的游骑了，别说辽民，东江兵都不会有这种装备，就毫不客气地下杀手了。

两个人几次顺手歼灭后金游骑兵以后就渐渐出名了，也遭遇了人数较多的后金兵马的攻击，当然也全部被两人干掉。好几次遇到几百后金骑兵，两人也不想过于惊世骇俗，只是远距离以弓箭射杀。沈飞给完颜萍也制作了一把同款“震天弓”，沈飞能在一千米范围精准射杀敌人，现在完颜萍也一样，且不说有武功内力基础，学习高超的骑射术非常简单，单是“完颜”这个姓氏就代表具有极强的骑射天赋，《射雕》里完颜洪烈的箭术虽然只有一次表现机会，可是在撒麻尔罕城上一箭射死莫图根的战绩，就足以判断出他的水平绝对不次于蒙古的哲别。

两个人曾几次和遭遇的后金骑兵弓箭对射，不过现在两人就是站着不动也不可能被射伤，对于射过来的箭枝随手就能大把接收再回敬，追着后金骑兵射杀，还不用消耗箭枝，越射越多。在团灭了几次几百人的后金骑兵后，就再也没人敢来招惹了两人采集药材了。

其实以沈飞和完颜萍的武功，直接杀到盛京对后金实行斩首行动杀光后金高层也不是难事，甚至直接杀穿整个后金大军也完全办得到。不过明末问题很多，最大的问题就是财政，既不敢多收税又舍不得花钱，天灾人祸、内忧外患，这些问题不解决，没有了后金，还有蒙古、还有各种流寇，还有荷兰、葡萄牙、西班牙，任何一个为患都难以应付，即使解决了后金，也难保不会出其他的意外，还是打算彻底整顿一番这个时代才能完全放心。

在这个过程中也遇到了几次东江侦察兵，他们的装备也并不比一般辽民好多少，往往一队十几个人里带刀的只有四五个，其他的人拿木棍、粗树枝甚至是空手，也看到过几次他们和后金小股人马的对战，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空手的人直接扑向对方手里的兵器抓住，其他有武器的人趁对方抽不出兵器时将敌人用棍棒击晕或用刀击杀，那几个扑上去的人肯定活不了了，这种换命战术配合非常熟练，显然已经当成了一种普遍使用的常规战术手段多次演练了，无论是敌军还是己方的尸体打扫战场时几乎都会被搜集一空，最多给己方死都留下一件贴身衣服，这是武器和补给严重缺乏时的无奈做法。

几次之后，沈飞和东江侦察兵（当时称拨夜）也认识了，有不少采用换命打法的人身上还都有参将、都司、游击等官衔，让沈飞想起了东北抗日联军那些“师”、“团”的编制，有几个还是历史名人，比如毛永诗（孔有德），毛有杰（耿仲明），对于沈飞问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毫不犹豫地用换命打法对付后金，他们表示在东江的军民本来就是从辽东历经屠戳险死还生逃出来，几乎人人都和后金有血仇。到了东江镇又是每天缺吃少穿，不断有人饿死病死，死对于他们是很平常的事情，甚至是一种痛苦的结束，也就不怎么看重性命了，能和后金以命换命甚至是当成一种幸福。他们只要还心存有一天能消灭后金的希望就会一直这样拼下去。

听到这个解释沈飞一阵默然，正是这个原因就是东江军强大战斗力的来源，表现远远好过装备军饷都好过他们的关宁军，孔有德叛乱以后登州军变也能在山东攻城掠地，打得其他明军毫无还手之力，直到粮草耗尽才带着明朝训练的最精锐先进的火器部队投靠后金。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毛文龙被杀以后，他们彻底绝望，投降后金以后才会变成最彻底最铁杆的汉奸，这些人都是有至亲被后金屠杀，与后金就血仇的。能投降仇敌连至亲的性命血仇都无视了，当然更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性命，就成为后金屠戮汉人最凶残的帮凶。

还是这个原因，依据信念坚定，希望不灭的东江军进行了最后最坚决最惨烈的抵抗，崇祯十年沈世魁率领实力大损只剩下最后一万兵力的东江军面对五万后金最精锐军队多路围攻还能坚持整整两个月才彻底沦陷。

沈飞和完颜萍这对夫妻已经在后金游骑和东江拔夜两边都名名大震，听东江拨夜说连毛文龙都听说了他们的大名，想结交他们一番，还想为他们向朝廷报战功。沈飞也和毛永诗毛有杰等人说起了自己来辽东的目的，和他们说起了自己的经商意愿，拿出了压缩饼干和方便面说了可以和东江交换名贵药材，缴获的后金战马兵器铠甲也可以给东江军，首级也一样，两个人不是军人要来没用，只要东江军能向朝廷换来军功也可以给他们，毛永诗等人大喜，赶紧邀请两上去东江镇，一边派人去向毛文龙报告。

沈飞还不想展示“虚空取物”的奇异本事，只说要去搬运货物，约定了日期，向其他商人高价租了一条船，在无人处把空间里的压缩饼干、方便面全都取了出来放在了船上，再由毛永诗等人带着一路进了东江群岛，在沿途几个岛上看到军民都是面黄肌瘦、破衣烂衫，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东江有多少兵力朝廷一直很难核准，哪些是难民，哪些是士兵，哪些是民兵，多少人算是有正式编制很难区分，这也成了拖欠军饷的一个借口。

在广鹿岛上甚至在一处山崖下看到堆着密密麻麻的几万具尸骨，还有些树上挂着一颗颗人头骷髅，看到这个情景，即使算得上见过尸山血海的沈飞和完颜萍也都毛骨悚然，毛永诗等人解释山崖下的尸骨绝大多数是岛上饿死、病死的人，也有少部分犯军纪被处死的。挂在树上的人头则是严重违犯军纪的，有些煽动去投靠后金的，有些是饿极了杀害妇女儿童吃人的等等，就被砍了脑袋挂在这里示众了。

船一路到了皮岛上，卸货上岸，经过介绍，见到了生相凶恶的沈世魁和看上去饱经风霜已经有些白发的毛文龙，毛文龙一面就热情地说：“昨天听永诗说起两位神箭杀得建虏胆寒的大英雄竟是来辽东交易的行商，俺大吃一惊。要不是现在看到这些货物还真不敢相信”。

沈飞笑了笑说：“毛帅过誉了，毛帅在建虏肆虐席卷辽东时带着不到两百壮士深入虏境，从无到有打出一个军镇，拯救辽民数十万，才是真正的盖世大英雄。我们夫妻只是学了些武艺防身，不敢当大英雄称号，如今要是没点本事，也不敢到辽东办货，深入虏境采药捕猎我们不惧，能以交易换到货当然也好”。

毛文龙问：“还不知道二位尊姓大名”？之前沈飞和完颜萍虽然和毛永诗等人有过交流，不过他们都被两人射杀后金骑兵的战绩惊住了，都是他们带着崇拜主动过来结交自报姓名，却没有问过两人的姓名。

沈飞说：“我姓沈名飞，这是我妻子完颜萍”。

在场的毛文龙、沈世魁等人听到有些诧异，毛文龙有些疑惑，念叨了一声“完颜”？

完颜萍一笑，说：“毛帅猜得不错，我就是金国完颜氏的后人。现在的建虏不过是永乐年间才迁移到辽东被成祖收留，这些天我用弓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祖宗是不能乱认的”，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