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黄老头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社区的人害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安排了工作人员轮流照顾，这么多年来黄老头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照顾，一口一个谢谢的差点给人家跪下来了。

许霄兰到是遇到了难题，因为阿真的离职跑业务的人员减一，目前的文员岗位也是处在饱和的状态，公司领导三言两语的想安排她去跑业务，并发话跑业务跟离职只能选一个，再三考虑下，许霄兰选择了离职。

她回到房租收拾东西才知道陆家兴因为吃不了销售的苦在前段时间也离职了，许霄兰对他离职的事情并不知晓，或许陆家兴根本不打算告诉她。

回家时他正躺在家里抽着烟打着游戏，一副逍遥快活模样，这段时间他都是花身上为数不多的积蓄，眼下他们的房子也即将到期。

既然两人都是无业游民，那就回老家打零工算了，许霄兰心里是这样想的。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房子退了，没工作谁养得起这么贵的房租。”

陆家兴不吱声，他依旧在抽烟，眼里只有手中的游戏，刺耳的枪击声起伏不定。以前许霄兰并不知道陆家兴的烟瘾会那么大，一个月赚钱有一半在买烟上，有段日子两人快过不下去了，他还要拿出几块钱跟路边的老头买散烟，在他的身上许霄兰根本看不到两人的未来，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舍得分开。

许霄兰有些无语，有时候她真看不惯陆家兴的某些习惯，可她不想再吵架，她也累了倦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也收拾一下，明天我就回B市了，到时候没人跟你一起收拾。”

陆家兴依旧不为所动，一直到手中的游戏传来失败的语音播报声，他有些愤怒将手机砸在床头柜上，这才拖着慵懒步伐来到这堆杂乱衣物旁边，他有些嫌弃道：“没事买那么多衣服干嘛，钱多啊？”

许霄兰沉默，许多话她都说腻了，她不想再说半句。

两人一直收拾到了夜里，最后泡了两包泡面将就当做夜宵。洗漱完毕后两人背靠背入睡，尽管大半个月不见，他们也没有久别重逢的热情感，她想或许他们两个此刻应该大汗淋漓拥抱在一起表达自己这么多天的思念和满满爱意，但并没有，他们冷漠得像结婚了五十多年的夫妻。

第二天醒来打包行李准备寄快递，陆家兴突然背上那把许久未露面的桃木剑。

许霄兰有些看不下去：“你背这玩意干嘛？一起打包寄回去。”

陆家兴不愿意：“我要背着去坐动车。”

“我看你是疯了。”

两人一直忙碌到了下午，差不多下午六点的时间许霄兰才到家里，陆家兴并没有跟许霄兰一起回家，一到车站就被两个朋友接走了，他们在陆家兴还没出发之前就约好了要一起到附近的鱼塘钓鱼，之后再去打桌球。

陆家兴在B市的朋友很多，很多都是在同一个地方一起长大的，以前在朋友的婚礼上也是一起当过伴郎伴娘的，这些算是陆家兴很铁的兄弟，每次聚会都是固定这几个，他们就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算起来她与陆家兴的那些朋友只见过一两次，算不上熟悉，但是在某次争吵中，许霄来才得知陆家兴每次都会跟朋友吐槽自己，甚至她还看到其中一个朋友这样说“你现在没钱找不到工作全是许霄兰克你的，你什么时候这么穷过。”

那晚许霄兰又气又好笑，她以为陆家兴会为自己维护几句，可是她想多了，在那漫长的聊天记录里面，陆家兴没有一句话是为了维护她而说的，全是吐槽自己对他要求太多，管的太多，还爱乱花钱。

细细想起来，这些年里面许霄兰并没有怎么花过陆家兴的钱，无论纪念日还是各种节日上他都没有收到过任何的惊喜，这一年来陆家兴只是在房租上付出，他甚至连买菜基本的生活开销都不会多看一眼，若不是许霄兰估计他要吃一整年的泡面。但真要仔细算账，有大半年的房租都是许霄兰借陈欣的钱去支付的，所以完全不存在她克陆家兴的说法。

那次吵架，陆家兴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兄弟说得对，就是你克我才那么穷的。”

那是长达一个月的冷战，最后以分手为告终，有那么几天的时间，许霄兰松了一口气，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但后来陆家兴舔着脸求复合，许霄兰心软，脑子一热又给答应了，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自己那时候愚笨。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跟陈欣说的一样就是个活脱脱的恋爱脑。

小姨在家照顾梁一方有一周的时间，见到许霄兰回来表示很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你妈不是说你回n市上班了？”

许霄兰摆摆手：“别说了，老板被我开了。”

小姨继续问：“那你之后怎么打算？”

眼下距离过年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无论是找工作还是做什么都是一个漫长的、无目的的计划过程，许霄兰也不想折腾了索性就在家里面摆烂顺便也能照顾梁一方。只是眼下一个大问题就是自己欠陈欣的几千块千块恐怕是还不上了，她忽然就想起了陈欣跟刘小六的恋情，便想着跟梁一方打听一下八卦，没想到有更炸裂的消息。

“什么，那个方运生老婆有二胎了？还是龙凤胎？”这个消息对许霄兰而言算是很震惊的，她认为像黎彦佳这么强势的女人，应该中心在事业上而不是三年抱两个。

方运生为了某得利益抛弃旧爱迎娶新欢，对父母刻薄等事情已经在村里的八卦情报局内部暗暗传开，许多人谈到方运生都是一脸鄙夷。尽管他现在已经走上了某领导的位置，但他对父母不孝这件事情成了全部人的茶后话题之一。

“这以前呢，只有一个孙子的时候是黎彦佳不愿意给方运生爸妈带，现在一下子有三个了，你方叔叔他们以为能自己带上娃了，那叫一个开心？”梁一方无奈摇头，像是保留神秘一般没有继续说下去。

许霄兰耐不住性子，赶紧问：“那现在女方那边全家人一起带三个娃？”

梁一方回答：“是啊，女方父母都是退休老干部，现在第一个孩子也大了，上幼儿园之后就是方运生夫妻负责带，他们就继续照顾这对龙凤胎。”

许霄兰不解：“那方叔他们没去看过自己孙子？”

梁一方回道：“去了几次，他们都住在新买的房子，一家人阖家欢乐的，方叔去了觉得尴尬没待多久就回来了。”

回忆起来，方运生是百城片区第一批大学生，这批大学生里属于他最有出息，大学修了小语种专业，还能在毕业之前去国外学习一年，方叔每次说起他来都是满脸骄傲。可是自从方运生结婚之后，方叔整个人愁得额头川字纹越来越重，他想不明白自己费尽心血培养的独子，怎么就变成别人家的了。

其实许霄兰也是在街坊邻居三言两语之中得知故事的大概内容，她只是心疼陪了方运生十年的陈韵琳，虽素未谋面但一想起从18岁到28岁，那应该是一个怎么样漫长的过程，断崖式的分手又应该花多少时间去修复心里的创伤。

方运生表面看起来重情重义，但是实际做起事情来还是恩断义绝，在很多事情上他从不心慈手软，尽管他的生活看起来一地鸡毛，但是在官场上却混得风生水起，许霄兰听说方运生已经坐到了某个开发区区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