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可以
廷根市夜晚的奥尔斯纳街灯火璀璨，身着各式长裙争奇斗艳的贵族夫人们，被皆为正装，除领结外看起来千篇一律的男士们挽着手臂，姿态优雅的走下马车，穿过围堵在门外的记者，进入了阿普顿家位于富人区的宅邸。
准备参加，以艾文·斯廷森的名义，但蒸汽教会动用了警察暑的关系，暗中协助举办的慈善晚会。
其实，早在三个小时以前，廷根市机械之心小队就收到了来自教区总部的回电，原则上同意艾文的要求，会帮他游说各方势力，并抵挡压力，但不能攻击官方超凡者引起争端。
之后又因为缺乏宴会场地，机械之心小队中算是小有家资的阿普顿，欣然贡献出了位于奥尔斯纳街的宅邸，让艾文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装饰考究的奢华大厅内，手持托盘的侍者不停的穿梭在人潮涌动的各个角落，给彼此之间窃窃私语或礼节性寒暄的贵宾们，奉上优质的迪西红茶或相应的高档酒水。
同时，虽然没有人去动，可能最终大多都会浪费掉的各式餐点，一样不少的被摆上了会场边缘的长桌。
“这场宴会起码得花费一千金磅，而且还是毫无回报的那种！”
大厅角落的高脚桌前，相比于其他三五成群在一起互相攀谈的贵族议员。
看起来形单影只的艾文，一边将盘子里的甜点塞进口中，一边将视线从卖力演奏的乐手们身上挪开，继而投向了赶来参加宴会的人群。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深色收腰晚礼服，皮肤白皙风姿卓越的贵族夫人，单手托举高脚杯，行走间晃动着丰满的臀部径直来到了他的眼前。
不等对方说话，艾文微微瞥了一眼远处，正与其他几名贵族热烈交流的梅纳德议员，咽下口中的甜点微笑着说道：“晚上好美丽的女士，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我想跟你谈谈！”梅纳德夫人晃动着酒杯，面带笑意的脸上看不出其他情绪。
“又来一个说客……或者说，始作俑者终于按捺不住亲自下场了？”思索间艾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做出了请的手势。
在此之前，宴会开始后不断有受到邀请的廷根市各界名流，抵达的这段时间里。
就有一名又一名宾客仿佛约好似的找到他，以各种理由劝他放弃在工厂中实行八小时工作制的想法，更有甚者直接开口威胁，会在各个方面找他的麻烦。
一次次仿佛车轮战般不欢而散的交谈中，艾文通过观察终于发现，前来充当说客的贵族、商人、亦或是市政厅官员们，绝大部分都与姗姗来迟的梅纳德议员有过交集。
这说明对方在廷根市的地位，比自己了解到的还要高，再加上其与血手党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容易就可以猜测到所扮演的角色。
然而让艾文没想到的是，可能代表梅纳德议员的夫人，并没有直接了当的说明自己的来意，反而压低声音笑吟吟的微微摇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详细谈谈。”
“你指哪方面？”艾文端起高脚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故作调笑的反问道。
对比，梅纳德夫人也并未恼怒只是笼统的说道：“关于你在技术学校的演讲。”
“演讲？”艾文挑了挑眉头，视线在再次掠过大厅内，并没有向这边投来注视的梅纳德议员。
看到对方端着酒杯，正满脸潮红走向了一名身穿黑色罩纱长裙，整体风格成熟妩媚，与清纯可人并存的美丽女士。
由于缺乏足够的灵能，自身序列也并不擅长神秘学，艾文一时间不知道眼前这位风姿卓越的梅纳德夫人，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最终只好点了点头，引导对方来到了位于二楼的客房，转身关上房门直接了当的说道：
“这里足够安静，你可以说一说自己的来意了。”
进入客房后，一直观察着四周陈设的梅纳德夫人，这才慢条斯理的摘下丝绸质地的披肩，露出光洁的臂膀。
然后坐在沙发上从精致的手包里摸出女士香烟，朝艾文示意后兀自点燃缓缓的吸了一口。
并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朝神色略显不耐的艾文，似调笑，又似劝诫的说道：
“男士们对待大多数想要得到的事物，总是表现的非常急切，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
简单的承上启下后，艾文坐到对面毫不在意的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在廷根市技术学校的演讲看起来像个愣头青？”
“看来我们之间的交流并不会太艰难。”梅纳德夫人脸上的笑意更甚。
“所以你跟他们一样，也是来劝我放弃实行八小时工作制的？”
在艾文近乎审视的注视下，梅纳德夫人微微勾起嘴角，晃了下肤色白皙的螓首。
“恰恰相反！”
……
与此同时，宴会厅里梅纳德议员，礼节性的打发走几名挡路的富商，终于来到了目光始终停留在二楼方向的雪伦夫人身旁。
并在其独特的魅力吸引下，故作绅士的伸出手臂，满脸期待的邀请道：
“舞蹈是有节拍的步调，就像诗歌特有的韵律一样。”
“让宴会上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美丽女士，能荣幸的邀请你，与我的灵魂共舞吗？”
闻声，雪伦夫人收回视线，看着身前大腹便便的梅纳德议员，脸颊上突然绽放出了一丝明媚的笑意，抬手捂住嘴角痴痴的笑道：
“这其中也包括您的夫人吗？”
见身旁无人，梅纳德议员连忙点了点头，用自身行动十分贴切的表述了，什么叫做野花远比家花香。
而对方的回应，也让一直保持浅笑的雪伦夫人，瞬间花枝乱颤，让距离稍远的几名贵族绅士看的双眼发直，惹来身旁女伴们充满愤恨与嫉妒的仇视。
稍倾，待情绪平息，雪伦夫人既没有拒绝梅纳德议员的邀请，也没有当场同意，而是故意朝对方眨了眨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满含歉意的解释道：
“我先去趟盥洗室……等我哦！”
说罢，不等梅纳德议员做出回应，便迅速转身朝着角落里的盥洗室快不走去。
行走间原本面带笑容的脸色，突然阴沉的可怕，同时以微不可查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该死的表子，竟然敢跟我抢东西！”
另一边，位于二楼的客房内，梅纳德夫人在艾文略显讶异的注视下，从容不迫的解释道：
“如果你知道我的另一层身份，也许可以猜到我特地来找你的目的。”
“简单的说，王国内各党派之间的斗争颇为激烈，其中以鲁恩王室为首的保守派，占据上议院的众多席位，力压以新党为首的改革派。”
“虽然改革派从准备成立大气治理委员会，工业减排法案等方向入手，赢得了不少席位，但目前依旧在对抗中处于下风。”
“所以，你们想引起一场变革，从中撺掇更多的利益？”
梅纳德夫人的说辞，让艾文回忆起了对方的父亲是新党领袖人物之一，传闻在贝克兰德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由此立马联想到了可能存在的目的。
见对方没有反驳，艾文轻轻吹开缭绕的烟气，显露出梅纳德夫人那张保养得当，看起来依旧吹弹可破的精致脸颊，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你就不关心梅纳德议员在廷根市的产业，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吗？”
听艾文提到自己的丈夫，梅纳德夫人似乎回想起了不太舒心的事物，面容些许僵硬后，才平静的说道：
“有所得必有所失，如果能在上议院获得更多席位，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
“当然，前期改革派并不会对你提供任何帮助，如果你能走出廷根，将工厂发展到贝克兰德，才会拥有合作的资格。”
“除此之外，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告诉你……”
说到这里，梅纳德夫人停顿了一下，将女士香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略微迟疑后，忽然再次挪动白嫩如葱的手指，轻轻覆盖在了艾文平放在桌面的手背上，低声道：
“改革派暂时不能给你的，我可以！”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碧池！”
梅纳德夫人话未说完，客房大门突然被人重重推开，同时传来了一阵充满压抑的低沉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