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祂的牧师
对此，艾文一边回忆着曾经通过“深层梦境”，所了解到的信息，一边在众人充满的期待注视下，缓缓的点了点头道：
“那是一件从某座第四纪元末期的遗迹中，所挖掘出的诡异物品，外观为一座洁白的石质哭泣天使形象，因为时代久远，封印它的铜质盒子与匕首，已经丧失了大部分功效。”
“所以，需要注意的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必要给塔罗会成员们讲讲，“哭泣天使”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的诡异能力。
毕竟米斯特·皮查伊没死，既然自己能把死而未僵的雕像复刻出来，对方也未尝不能。
接着，艾文的语调忽然变得严肃且郑重，甚至不自觉的前倾身体，曲起指节敲了敲斑驳的青铜桌面。
“所以接触者应杜绝与其对视的可能，不然它将于接触者的记忆中活过来，并将其转化为另一座雕像。”
“同时，如果接触者活的够久，所了解到的历史越多，那它就能从目标的记忆中获取更多的力量，直到彻底转化对方，化为真正的天使。”
“而这一过程，除非有高位存在直接出手，或将其置于神灵的注视下，否则基本不可逆转！”
“这至少相当于1级，也就是圣者级别的封印物了……”倒吊人阿尔杰的后背突然紧绷，再次将视线聚焦到了长桌对面。
身为暴风教会的主教，他恰巧拥有一艘所罗门帝国时期的幽灵船，所以非常熟悉封印物的恐怖特性，不由的在心底暗暗感叹道：
“没想到祭祀先生，竟然能接触到如此危险的东西，大概率还是与刚刚挖掘出来的封印物，产生了直接接触才能知晓的如此详细。”
同时，刚才解释哭泣天使的注意事项，略带稚嫩的语调中，不自觉的显露出一丝上位者才有的严肃与生硬。
让他下意识回想起，遇到特殊任务时自己的顶头上司，暴风教会里的大主教给部下们，交代注意事项时的口吻。
脑海里由此突然浮现出一些，更深层次的联想：祭祀本人应该来自于官方，或者与官方非凡者有着紧密的联系。
“而且他刚刚提到了，除非高位者直接出手，否则无法逆转与雕像接触带来的侵蚀。”
“难道说……”
胡思乱想间，阿尔杰只觉得头顶粗壮的卷发，突然根根竖起，内心也忐忑不安了起来。
“上次的聚会推迟了足足一刻钟，之后对方又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愚者先生出手逆转了侵蚀？屏蔽了圣者级别的封印物影响？！”
“这可是神灵，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我竟然在上次聚会时，对于愚者先生的迟到，和没有征取成员意见，就将新人拉进来而心存不满！”
自认为逐渐认识到问题所在的倒吊人阿尔杰，偷偷撇了一眼长桌上首的愚者，发现对方依旧姿态优雅的靠坐在高背椅上，似乎祭祀讲述的事情，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让他既忐忑，又因曾经在内心质疑对方，而惭愧的低垂下了头颅。
“简单的对视就能让自己变成感染源，直到一大群疯狂传播的天使彻底活过来……这简直就是像是一场恐怖故事。”
听完解答克莱恩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好在有着灰雾的阻隔，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异常，不然愚者高深莫测的招牌可就倒了。
而随着艾文讲解完毕，陷入震惊与猜测的塔罗会成员们不再提出新的问题，聚会终于抵达了尾声。
弥漫于周围的雾气缓缓消散，重新显露出摇摇晃晃的马车车厢，与依旧处于熟睡中的阿普顿。
“超凡物品的问题暂时解决，脚踏车应该不久后就会投产提供第一桶金，原料与渠道拓展顺利……”
“万事俱备，得尽快展开新产品的研究工作了！”
心底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艾文合住眼帘靠在车厢上，借着返回驻地的时间慢慢放松，开始休整疲惫的身心。
但在另一边，位于铁十字下街一处阴暗的小巷内，被独眼沃克派出去收集资料的六指，却紧绷着心神。
一边偷偷打量正从下街的贫民窟，重新搬回中街公寓的詹妮·斯廷森等人，一边感觉到似乎在某个未知的角落里，总有一双审视的眼睛，不断的观察着自己。
这种诡异而又抓狂的感觉，让他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悄无声息的直立了起来。
“该死的，大白天的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六指骂骂咧咧的环视四周并未发现异常后，随即狠狠的搓了把隐隐发麻的头皮。
顺势抬头撇了一眼逐渐西斜的太阳，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正热火朝天忙着搬东西的斯廷森一家。
直到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
“你刚才是在找我吗？”
“啊啊啊！鬼啊……”
突然响起的诡异声音，让六指瞬间亡魂皆冒。
浑身颤抖发出了一阵高分贝尖叫后，才喘着粗气看清不知何时溜到他身后的家伙，原来是码头区有名的“大傻子”阿德米索尔。
“该死的混蛋，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咬牙切齿的咆哮了一声，差点被对方吓到暴毙的六指，不由分说的冲了上去，直接将阿德米索尔踹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
可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个“疯子”即使被他打到口鼻间鲜血横流，也依旧笑着重复出一些难以理解的喃呢。
“我们在这里相遇即是命运，六指……咳咳，你将遭遇到无耻的背叛，亦如那位伟大存在与祂的追随者一样……”
“但不要气馁，也不要迷惘……我会指引着你，成为祂的战士，为帝国奉献出忠诚的一生！”
“闭嘴，你这该死的怪物！”
狠狠的踹了神神叨叨的阿德米索尔一脚，打断对方的胡言乱语。
然后在其身上吐下一口浓痰，六指这才一脸晦气的走出了小巷。
“该死的混蛋，坏我的好事！”
忍不住再度朝着巷子里啐了一口，朝着频频侧目的路人凶神恶煞的骂了声：
“看什么看，在看挖了你的狗眼！”
等周围驻足停留的路人缓缓散去，斯廷森一家也不见了踪影，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本来还能多打探一会儿的……算了，反正已经弄清楚斯廷森一家的基本情况了，先回去找老大汇报吧！”
这边六指前脚刚走，满脸血污的阿德米索尔，以惊人的毅力哼哧哼哧的，就从巷子里爬了出来。
同时，疯疯癫癫的喃喃低语道：
“你会回来的，你必将历经苦难成为一名伟大的战士，因为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而我要做的就是引导它，推动它……履行一名牧师的职责，协助神子完成伟大的计划。”
直到他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六指早已不见了踪影。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满脸嫌弃的远远从眼前绕开后，阿德米索尔原本亢奋的目光，这才变得灰暗了下来。
不过仅仅只是片刻后，随着一名摇摇晃晃的醉汉出现在视野里，他的眼前猛然一亮。
“这位先生，请等下！”
呼喊间“噌”的一声从地面上爬起，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般，径直冲到对方的眼前，十分虔诚且殷切的说道：
“请允许我占用您一点时间，向您介绍人类的天父和救主，伟大的光辉之主，帝国的绝对领袖，无尽苦难中唯一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