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借款不成反被讨债

看着孙宪刚从茶几底下拿出来的四个打包好的饭盒，仿佛一瞬间把王东拉回到了大学校园里。上大学的时候孙宪刚家境不太好，像王东、齐瑞、李林他们每天都能吃上的鸡蛋，对孙宪刚来说却是奢侈。

所以孙宪刚一直认为自己的大学时光是他这辈子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既能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更能每天都能吃上葱花炒鸡蛋。以至于大学毕业，葱花炒鸡蛋这个优良传统孙宪刚也没能丢掉，哪怕如今的他贵为轻纺集团董事长，也依然将葱花炒鸡蛋归为世间最富营养的美食。

当然这四道菜里面，还有王东最爱吃的回锅肉。

真正让王东感动的，也就是这一道回锅肉，证明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喜好老大哥从未忘记。

“快吃吧，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吃凉了也不好。对了，上个月老伍送给我一瓶外国酒，今天你来了，刚好咱俩把这瓶酒给他开了。”

洺州人讲究无酒不成席，孙宪刚帮王东准备了四道菜，本来王东该带酒来的，却没想到厂区突发大火，以至于现在火情有没有控制住，有没有更多的人员伤亡，王东一概不知，不由得担心起来。

开了酒，孙宪刚给王东倒了一杯，而他自己则从板台上拿过来他经常不离手的大茶缸，往里面又续进去一点儿茶叶，浇上热水。

“别瞎担心了，现在这节骨眼儿你担心也没用，李林不是已经回去组织救援去了吗，难道你还不相信李林的能力？”

王东长出一口气摇摇头，将厂区的火情暂时放在脑后，端起酒杯来借花献佛，给孙宪刚敬酒。

满饮一杯，王东环顾这诺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开玩笑道。

“三年前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当时齐瑞和李林都在，来给你庆祝荣登董事长的宝座。如今三年过去，怎么样老大哥，有没有什么感慨？”

孙宪刚的脸上还挂着笑意，只不过脑子却已经飞回到了三年前。

他当然记得，当时只有王东一个人是真心实意来庆祝自己被选为董事长的，齐瑞虽然面上也在庆贺，但更多的却是来宣战。

兄弟四人中，孙宪刚不希望在兄弟任何一个人中寄人篱下，齐瑞同样如此。以前齐瑞做威纺副厂长的时候，孙宪刚不过才仅仅是轻纺集团的一个副总，虽说是上下级企业，但两人彼此却并没有太多纠葛。

而孙宪刚一上任轻纺董事长，齐瑞第一个从威纺辞职，还美其名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谁知道黑金刚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儿。

唯独李林，想辞职单干没那个勇气，跟齐瑞走又担心丢了威纺好不容易到手的副厂长职务，上不来下不去。既不甘心他一个实践派的代表给孙宪刚这个学院派的老大哥拎包，又面对市场改革进入深水区这个时代变革无能为力，只能一声不吭喝闷酒。

对于王东，孙宪刚打心眼里是充满感激的，不仅仅是因为王东的庆贺发自肺腑，更是因为王东在大学时期对自己这个学院派领袖的鼎力支持。

而孙宪刚也坚信，自己上台后，一定能带领轻纺集团在全国纺织业变革发展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如今三年过去，轻纺的成果十分显著，不仅在省内站稳了脚跟，更是带领轻纺集团以及旗下的威纺集团在京津冀鲁皖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哈哈，臭猴子，打趣我是不是？不过你还别说，三年过去还真让人忍不住缅怀。刘邦的大风歌写的好啊，大风起兮云飞扬，威海加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我当时就劝你来轻纺帮我，你不听啊。轻纺是威纺的上级企业，你来轻纺顶多算是高升，你非说是跳槽。如果你来轻纺，我再给你成立一个国际贸易部，那你的发展绝对不止于此。”

王东尴尬笑笑连连摆手，三年已过，旧事重提已经没意义了。

更何况，自己已经不仅仅是威纺的国际贸易部总监了，肩膀上还扛着两千多张嘴呢，就更不可能来轻纺帮孙宪刚组建什么国际贸易部了。

更何况，王东清楚的知道，当初自己上任威纺国际贸易部总监只不过就是一个先遣军，现在威纺从国际贸易部上赚了钱，孙宪刚才对国际贸易部这么上心，如果没有威纺的国际贸易部，孙宪刚他绝对不敢往前迈出这么一步。

“那是你不想。轻纺什么实力威纺什么实力啊，威纺成立国际贸易部那是为了生存，轻纺成立国际贸易部那是为了发展。更何况，就算我没来轻纺，你不是一样能成立国际贸易部走出口路线吗？”

聪明人说话，从来不把事情挑明了说，一来把事情挑明了说达不到目的折损自己面子，二来把事情挑明了说，那不是羞辱彼此的智商嘛。

孙宪刚当然知道王东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是在腹诽自己不敢走国际路线。而事实上，不是他不敢，而是因为轻纺集团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经过董事会严密讨论，只有让那些股东们看到了结果他们才肯投赞成票，既然孙宪刚明知道这件事提交到董事会很有可能会驳回，何必再枉费自己的一番苦心？只不过这样一来，看在别人的眼里，反倒成了他孙宪刚没魄力。

王东也聪明，不说敢不敢，只说他想不想。按王东这个说法，轻纺集团想成立国际事业部，根本不用考虑王东在不在轻纺任职。谁不知道铁打的企业流水的员工，一个成型的企业，没了谁都照样转。

“猴子，你刚上任就来我这儿，而且厂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打消你的积极性，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王东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知道这两亿块不是这么好借的。所以孙宪刚一开口，王东就露出一副被你看穿了的表情。

“要么说还是老大哥的眼睛毒辣，一眼就看穿了我找你有事。没错，我找你确实有事，威纺已经半年没发过工资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刚上任，面对这么大的亏空，这不是来找你寻求支持了嘛。”

孙宪刚也仿佛早就料到了王东的来意，王东说完，孙宪刚直接从板台上拿出一搭文件递到王东的手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猴子，不是我不支持你，而是你得支持我，让我有理由说服股东们。这样，你先把威纺之前从轻纺借走的四点二亿还了，我有一百种理由说服董事会支持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