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短暂的闲暇
又是这个昏黄色的世界。
一个月的时间，肖恩已经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鬼地方多少次了。就好像是每次睡着的时候都会出现在这里一样，每当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环绕着他的就只有这些昏黄色的雾气。
而这些雾气，属于过往那些死亡的生灵……是他们的灵魂仅剩下的残渣。
这让肖恩不自觉的感到有些恶心。他知道这些昏黄色的雾气可以增幅自身的力量，但是肖恩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来自曾经人类仅存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过去。
肖恩的意识一阵模糊。并没有感到惊讶，这个月已经经历了太多次的肖恩很清楚这是自己即将苏醒的征兆。昏黄色的世界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黑暗。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清澈的阳光。
已经是早上了。
肖恩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他大概感知了一下，自身的灵压果然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队长级别的灵压就好像是一滩死水一样。自从在那片昏黄色的世界之中重新获得了这具肉体之后，他的灵压就好像是被固定死了一般完全定格在这个层级毫无波动。
像是之前那样每天每时每刻都有成长和大规模突破的时候已经不复存在。唯一的慰藉，也许就是此刻肖恩手中还留存着一份来自这片昏黄色世界的馈赠。
随手拿过了一旁的外套，简单收拾一下之后肖恩来到了一楼的大厅。芬早已经起床了，虽然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但是她此刻依旧保留着一些铭刻进了灵魂中的习惯……比如，不管昨天晚上玩游戏到几点，她都会在早上七点的时候醒过来，然后抱着衣服来到客厅里找个地方躺好，开始一天的摸鱼时光。
“有好好刷牙吗。”
“姆姆……”
对于肖恩的询问，芬从鼻子哼了两声以示回应。对此，肖恩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重新低下头开始处理刚切开来的面包。芬来到这个小楼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但是肖恩却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养了个女儿一样离谱。
两片面包，煎好培根和鸡蛋，随便抹上一点酱料。很简单的早餐，对此，餐桌旁的特工似乎相当的不爽。
“如果早知道你这里也只有这些的话，我肯定会留在总部那边吃早点。”
娜塔莎的脸色无比纠结，尤其是在看到餐桌上这些寒酸无比的早餐时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至少那边还有我最喜欢的牛肉烤饼和牛奶。”
“我可没有请你来。”
肖恩淡淡的说道，并没有理会娜塔莎的不满，同时将另外一份三明治摆到脸色同样有些纠结的科尔森面前。相比起毫不客气的娜塔莎，科尔森看起来还稍微的客气一点。至少他不会吐槽肖恩的手艺有多差劲。在盘子里挑挑拣拣之后，科尔森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罐果酱给自己的面包抹上。
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
“所以，一大早跑过来又是干嘛的？”
肖恩把一份看起来明显要比娜塔莎和科尔森面前的早点更加精致美味的三明治轻轻放到芬的面前，给她抹上一层芝士之后，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对于这两个一大早自己跑过来的神盾局特工，肖恩只想骂人。也许他并不是非常介意将科尔森留下来吃一顿早餐，但是娜塔莎就算了吧。
而娜塔莎仿佛根本不在乎肖恩的不爽。她往面包上抹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辣椒之后一口咬下去，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
“这个是昨天晚上收到的情报。”
一边吃着早餐，科尔森一边将手上的文件递给了肖恩：“先看一下，并不是什么很着急的东西……”
“……我可以拒绝吗？”
“你的假期已经结束了，按理来说现在你是我的部下。别忘了你还有每个月的薪水要领。”
科尔森懒洋洋的翻了翻眼皮。不知为什么，在肖恩这里他总是觉得相当的放松……不需要像是在弗瑞面前那样保持恭敬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轻松舒适。
“你需要薪水养活芬。”
“……科尔森，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鬼样子的。”
肖恩无可奈何的将文件拿了过来。封面上写着的绝密两个字让肖恩不屑的笑了笑，随后将其翻开。
而第一页上描绘的东西就让肖恩的脸色微微一变。
一直低头吃着东西的娜塔莎终于仰头瞥了一眼面前的肖恩，似乎是对肖恩的表情异常感兴趣。果然，当肖恩将这份文件几乎全部翻完的时候，娜塔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那是名为愤怒的神色。
“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的感觉怎么样？”
娜塔莎倒是颇有些玩味。
文件上记载的东西很少，但是对于肖恩来说，这份文件却记录了一些他所不能接受的东西。在婆罗洲，当那场爆炸几乎摧毁了所有地面上的干燥部分之后，大部分依旧停留在婆罗洲内部的部队选择了离开，但是依旧有一部分不要命的选择继续深入婆罗洲。其中就包括了M国由FBI组织并派遣的一个精英部队……不仅如此，除了这支小部队之外还有数个组织派遣的部队同样潜入了原始雨林之中。
在那片已经被一刀火葬彻底泯灭的焦土上，这些小部队遭遇了大量被爆炸驱赶出自己的生存地带之后趋于疯狂的原始怪物。这些庞然大物撕裂了所有潜入了雨林的精锐，而他们的灵魂被那片大地上仅存的血兰所捕获，最终……那片焦土上产生了大量的异常磁场反应。
在神盾局跟肖恩接触的这段时间里，虽然对于虚这种东西依旧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但是他们已经能勉强捕捉到虚出现的痕迹。根据神盾局的雷达反应，此刻的婆罗洲内部几乎已经变成了一片森罗鬼蜮。极端恐怖的高压磁场占据了整个婆罗洲，那些虚目前还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选择离开这片土地，但是周边已经出现了大量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口，但是却已经确定死亡的受害者。
一个月的时间，接近两千的死伤。
弗瑞曾想过依靠自己这边的力量将这件事情压下去，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局面都是他们各国政权自己作死闹出来的结局，本身那段时间肖恩跟神盾局之间的关系就不是很和睦……因为芬的原因。弗瑞在使用了几乎全部的手段，甚至是调动了那些被隐藏起来的，上个时代九头蛇遗留下来的武器也依旧没有办法将虚的问题处理干净。
结果，他们闹出来的麻烦还是得依靠肖恩来。
“……所以你们永远都不会从教训里面吸取任何教训。”肖恩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到底还准备在那片该死的土地上死多少人你们才能知道满足？仅仅只是一个不知道能增加多少寿命的血兰，甚至那东西到底能不能增加寿命都还是一个未知数，你们就愿意排这么多手下那个鬼地方送死？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娜塔莎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她懒得回答这种问题，明显此刻是餐桌上的早点更加吸引她的注意力。漫长的人生和见过太多太多恶心的东西早就让她习惯了这样的事情。而一旁的科尔森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相比起已经见惯了这些东西的娜塔莎，科尔森还是略显稚嫩。
“还有最后这个。”
肖恩将文件的最后一页翻开，并将其摆到科尔森面前：“托尼史塔克失踪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跟我说？”
“弗瑞说你们关系很好。”
娜塔莎笑的像是一只狐狸：“他是在军方载他回来的吉普车上失踪的，目前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线索，就好像一个人凭空蒸发了一样。所以弗瑞也希望你能出手帮忙搞定这个麻烦，毕竟这家伙的身份有些特殊，就这样失踪了实在不太合适。”
“关我屁……”
肖恩勉强咽下了最后一个到嘴边的字。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说自己跟托尼的关系很不好，但是看着此刻娜塔莎玩味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怎么都没办法说出来。相比起浑身都是秘密的弗瑞，实际上娜塔莎应该是更好相处的才对。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女人似乎对于肖恩更加感兴趣一点……
并非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而是对于肖恩的过往，肖恩隐藏起来的秘密以及肖恩的各种人际关系。说白了，这个女人就是单纯的从八卦肖恩，并且从肖恩无可奈何的表情中获得无尽的乐趣。
自从在肖恩这里吃了瘪，托尼像是着了魔一样经常往肖恩所居住的这个二层小楼跑。他甚至是在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把肖恩家的门给改装了，只要托尼一到就会播放超大声音乐同时自己打开。对此，肖恩保持放任，毕竟谁也不知道如果把托尼改装的大门拆了，这家伙下一步会不会趁着聊天对大厅或者是马桶下手。
也许未来的托尼不会，但是现在的托尼……肖恩总觉得如果放任这家伙胡来，自己有可能会在某天早上上厕所的时候被马桶冲一身水。
只可惜，托尼往肖恩这里跑了一段时间，却依旧没有弄明白所谓的灵压到底是什么。
他构架出的仪器模型无法捕捉到灵压的存在，但是却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虚的磁场反应。然而矛盾的是，托尼捕捉到了虚的磁场，用短短两天的时间做到了神盾局用半年时间才做到的事情之后，他和神盾局的人一样陷入了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真正伤害到虚的怪圈中。
能量武器，动能武器，托尼在贾维斯的帮助下尝试了目前几乎存在的所有武器。然而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在不附加灵子这种特殊的能量前提下，所有武器对虚都没有意义。
这很不合理。
任何存在，只要其存在于物理规则内，那么它就一定会收到物理规则的制约……虚虽然是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但是既然其身体会向外散发持续性的磁场，那就代表这东西本身就是物理规则的而一部分，就算实体武器无法伤害到它，那能量呢？爆炸的冲击呢？来自空间的震荡呢？
只可惜，这些目前还没办法在肖恩这里一一实验。看的出来，这混蛋上一次离开时候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肖恩住处的鄙夷。他之前甚至因为抢了芬的汉堡被芬按在客厅里揍了一顿……在离开的时候，这个混蛋顶着发青的眼睛大放厥词：“我早晚把你这破房子从头到尾改一遍。”
然后在张牙舞爪的芬即将冲上去之前溜进自己的车内扬长而去。
必须承认，托尼·史塔克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混蛋。娜塔莎说的很对，虽然这段时间并不长久，但是每一次简短却充实的相处让肖恩逐渐习惯了有这样一个混蛋存在。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也许是为了研究肖恩身上的灵压？又或者是对第一次见面时落入下风完全不服输的性子？
不管是哪一种，至少这混蛋每次上门都会给芬带芝士汉堡。
“……你想我做什么。”
肖恩认输了。他轻叹了一声，抬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婆罗洲的问题需要我去处理，相对的我也要去救托尼，是吗。那婆罗洲的问题可能需要往后放一放，毕竟我没本事同时搞定两边。”
“目前来说，婆罗洲的麻烦远比托尼史塔克那边更加严重。”娜塔莎从肖恩身上收回了目光，既然已经看到了肖恩拿无奈的表情，她对调戏肖恩便没什么兴致了。见好就收，娜塔莎这种聪明的女人一向很会看人脸色。
肖恩将最后一块培根放进芬的盘子里。在看着芬将其一口一口吃掉之后，肖恩笑着打发她去二楼晒太阳。托尼绝对是一个天才……他借助在肖恩家里呆着的时间，竟然在二楼阳台上不知用什么材料搞出来了两个小冰箱。一个装满了他自己的昂贵红酒，另外一个里面全是芬喜欢的小甜品和蛋糕。
相比起对他来说只有求知欲的肖恩，看得出来托尼更愿意对失去记忆，完全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芬更好一点。
在看着芬离开之后，肖恩的脸色逐渐沉凝。一股无形的压力出现在两人的身上……顿时，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算算账吧。”
肖恩冷着脸靠在椅子上：“告诉弗瑞，我承认虚跟我确实存在一定的联系，处理虚是我的天职，加入神盾局也是因为神盾局可以给我方便处理这些不便出现在常人眼中的怪物的便利。但是现在，你们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也需要我来给你们擦屁股，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娜塔莎无奈的耸肩。她当然知道肖恩想干什么，但是却又无话可说。毕竟这事情对于肖恩来说的确是无妄之灾，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在犹豫片刻后，为了维持目前肖恩和神盾局表面上的蜜月关系，娜塔莎只能妥协道：“严格来说，这是军方那边搞出来的麻烦。跟神盾局关系不大……但是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向局长申请给你的单人补贴。”
“不急。”
肖恩咧嘴笑了：“这个问题，等我把托尼带回来了之后我会让他跟你们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