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征粮
外面忽然传来了喧闹声，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又出什么事了？
秦庚像一只灵巧的猫儿一样悄无声息的来到门口，神色平静的通过门缝朝外张望。
祥林叔，宋二叔，许大夫……街坊邻居都出来了，都是一脸担忧的表情。
听了一阵，秦庚听明白了。官府守城没东西，要拆大家的房子。
秦庚推开门，走出去。
看到秦庚出来，帮人洗衣服的王大婶凑了上来。
“庚哥儿，你行行好，跟县尊说一句，大冬天的，把房子拆了，大家非冻死不可。”
秦庚无语。
自己不敢出头，让别人出头。
“老婆子要是跟县尊说得上话，老婆子就去了”
王大婶又道。
一下子很多希冀的目光，落在了秦庚身上。
这要是一个好人，立刻就会感受到压力。
不巧的是，秦庚不是。
秦庚守护的只有秦家。
“这有什么难的，我可以给您引荐”
秦庚一把抓着王大婶的手臂，朝县衙的方向走去。
“你拉我干什么，拉我干什么，哎哟，我头晕，头晕”
王大婶挣脱掉，退到了一旁，立马就不晕了。
还想说些什么，被秦庚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吱声了。
这种让喜欢拿别人当枪使的人，你越是凶，她越害怕。
“粮店开门了，粮价肯定还要涨，快去买粮食，不买就买不到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一条街的人汹涌着朝着另一条街上的粮店跑去。
秦庚混在人群之中，朝粮店跑去。
突然，被大批手持棍棒，腰挎佩刀，气势汹汹的义海帮帮众拦住了去路，为首的人赫然是同样穿着小吏服饰的季山河。
“县尊有令，各家各户，出钱出粮，出人出守城的工具，谁要是不遵，按通敌论处。”
季山河一双虎目瞪圆，杀气腾腾的说道。
跟着他来的义海帮帮众，纷纷把手放在了刀柄上。一副谁要是敢说个不字就动手说人的架势。
“山河大哥，我实在没钱没”
有人弱弱的说道。
“没粮就把你房子拆了守城”
季山河粗暴的打断了他。
紧接着，又高声道：“我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勾结城外乱军，左右邻居都会连坐。”
这话一出，众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多了点戒备。
“如果有人发现邻居有反状，向我们举报，可以得到对方一半的财产，包括女人。”
季山河又来了个更狠的。
互相举报，且能获利，可是对付老百姓的利器。
可以说是歹毒到了极点。
秦庚很想晚上就杀了季山河，转念一想，季山河不过是义海帮和官府的代言人。杀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又收回了念头。
继续苟，等到再强一些，就把他们一网打尽，或者，等到乱军攻进来，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再动手。
“别说我季山河不讲情面，今晚让你们过个除夕，明日，我再来，一定要看到粮食，钱，守城的工具。”
季山河大手一挥：“走”
然后领着一大帮人潮水一样退走了。
秦庚一转头，看见了站在道观门口的李璇玑。
走过去低声说：“我家还有一点余粮，你的那份我替”
“不用”
李璇玑摇头，十分坚决。
看来手里还有粮食。
想想也正常，李璇玑身后有玉清道，饥一顿饱一顿可能，断粮是不可能的。
……
秦庚回到家里。
把事情和秦青青说了。
秦青青对其他人即将面临的劫难，没有任何同情。
这年月，同情不但奢侈，还非常危险。
想到什么，她蹙眉道：“要是有人为了得到我们的粮食，诬陷我们勾结乱军怎么办？”
真是个聪明的妹子。
秦庚都没想到这一点。
“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举报我们的人”
秦庚脸上杀机一闪而过。
一扭头发现秦咚咚不在了。
来到后院发现，秦咚咚拎着剪子蹲在地窖出口处。
“你这是干嘛？”
“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不给他们”
秦咚咚气呼呼的说道。
很是可爱。
秦庚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三四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有人抢了自己的口粮应该拼命。
大人却……
“他们明天才来，你打算守一夜嘛？”
“守一夜”
秦咚咚很认真的说道。
秦庚吓唬道：“晚上有鬼”
秦咚咚身子一阵抽搐，吞了一下口水说：“真的嘛？”
秦庚：“……”
这小妮子还惦记着油炸鬼。
“吃的给他们，大哥后天再抢回来”
秦庚凑到秦咚咚耳边小声说道。
秦咚咚眼睛亮晶晶的：“大锅真的能再抢回来吗”
秦庚点点头。
现在除了官府，大户，就义海帮最富，也最乱。
以他的实力，抢一点不是什么难事。
……
到了半夜，秦庚听到秦青青慌乱的呼叫声，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飞速冲出了房间。
看见衣衫不整，头发披散，一脸惊慌的秦青青站在门口。
“怎么了？”
“大哥，咚咚不见了”
秦庚心中一紧，放出气机感知。
在后院。
赶到后院一看。
秦咚咚缩在一棵树后面睡着了。
“她在这，没事”
秦庚回头道。
跟进来的秦青青，松了一口气。
秦庚走过去把她叫醒。
“是大锅啊”
迷迷糊糊的秦咚咚说了句。
“你在干什么？”
“我在抓鬼”
秦咚咚嘟囔道。
“怎么睡着了？”
“我没睡着”
秦咚咚坐直了身子，眼睛还是闭着的。
“你睡着了”
“我没睡着”
秦咚咚纠正，眼睛还是没睁开，她太困了。
秦庚把秦咚咚抱起来，回到她和秦青青的房间，放在床上。
身后的秦青青打了个喷嚏。
“赶快睡，别得了伤寒”
秦庚提醒道。
这年月，冬天得了伤寒可是要命的。
秦青青啄啄脑袋，钻进了被窝之中。
秦庚正要离开，秦咚咚稚嫩的声音响起：“大锅不要走”
秦庚正要拒绝，秦青青已经掀开了被子。
“快点，大哥”
秦庚只好钻进去。
一股清香袭来。
秦咚咚嘿嘿道：“大哥，姐姐，你们打架嘛？”
“我们为什么要打架？”
秦庚不解其意。
秦青青也露出不解的表情。
她从来没和大哥在小妹面前红过脸，小妹怎么会生出这种奇怪的念头。
“阿珍说她爹娘经常被窝里偷偷打架，她娘每次都被打哭。”
秦咚咚说道。
秦庚：“……”
原来说的是这个打架。
秦咚咚惨叫了一声，委屈道：“姐姐，你掐我干什么？”
“我就掐”
满脸通红的秦青青哼道。
“再掐，我就让大哥打你”
“我不打”
秦庚道。
“你打”
“我不打”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要找二哥”
秦咚咚哭唧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