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东阳
微弱的灯光刺入许诺的眼睛。
少年缓缓撑开眼皮，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疲倦感。
这股疲倦感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源于精神。
但总体上要比昏睡前好多了。
许诺没有忘记自己昏睡前的境地，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幸运。
还剩下五分之三左右。
许诺松了口气，催动命运视野，居然会消耗自己的幸运，还好没有用完。
确认自己的底牌还在后，许诺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
“醒了？”
而就在许诺扭头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吓了许诺一跳。
灯光亮起，许诺看到在自己病床前，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脑后还扎了个小尾巴辫子的青年，以一副懒散地姿态靠在墙上。
古怪的是，这人嘴里还叼着根棍子，许诺先以为是烟，但后者取出来时，才发现是棒棒糖。
还是街边五毛钱一根的那种。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许诺从床上半坐起来。
他的目光往左看，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拿出来，整整齐齐摆在这里，心里顿时一紧。
“别急。”
男人嚼碎了棒棒糖，咽了下去，微笑着说道：“你叫许诺对吧，你的前两个问题，我一并回答了。”
“我叫沈东阳，秩序联盟所属，太昊协会宁市分部的行动队长，是个超凡者。而这里，是太昊协会宁市分部。”
超凡者。
许诺内心一紧，他可记得，自己当初在那张纸条上看到过什么。
小心超凡。
但这些情绪自然不会流露在表面，他低声问道：“超凡者是什么？”
“所谓超凡者，自然就是拥有惊世骇俗的力量、超出平凡之人。”沈东阳微笑着解释：“千百年来，在属于常人的世界之外，一直有另一个世界，那就是我们超凡者的世界。”
“我们把具备灵性的人叫做通灵者，凡是通灵者，通过修行，皆有成为超凡者的可能。”
“能理解吧？”
许诺听着这些，默不作声。直到沈东阳说完看向他后，他点点头：
“能理解，跟老套的都市玄幻小说差不多。”
“……”
沈东阳无奈地摇摇头：“你说的那些小说，包括其它相关的影视作品，其实也有超凡世界参与其中。”
“这样，当有人意外接触到超凡时，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许诺若有所思，“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东阳哈哈大笑：“你小子可真有意思。这个问题，我还得问问你呢。”
“诡谲是你干掉的吧？资料上显示，你没有在秩序联盟任何一个势力当中注册过。但你手里这玩意，可不是一个野生通灵者能够拥有的。”
沈东阳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那把无刃匕。
许诺阴沉着脸，说道：“这有什么关系？那是我的东西，你们难道不懂得什么是私人物品吗？”
沈东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病房一角的摄像头，接着玩味地说道：“看来你小子还真是一个新手。”
“超凡者的世界，虽然依旧有着秩序的存在。但你现在，可就是在接受秩序的审查。你应该能听懂我是什么意思吧？”
果然。
许诺内心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这东西是我捡到的。”
沈东阳眉头一挑，“捡到的？确定不是别人给你的？”
许诺一口咬定这是自己捡到的，这个理由或许有些荒谬，偏偏事实真就是如此。
看沈东阳那副微妙的表情，明显不信，但还没等许诺做解释，他就询问了一下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在真昼小区？别告诉我，你是来看房子的，那都烂尾两年了。”
许诺无奈：“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信吗？”
沈东阳的眼神好像在说“别把我当傻子”。
一个新手通灵者，拿着一把升华级超凡道具，路过一个荒无人烟的烂尾楼，还恰好闯进了虚界，碰上了诡谲。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许诺没有说话，他在观察面前男人的反应。
说实话，许诺现在心里是有一点虚的。
刚刚，他目光扫过自己东西的时候，发现其它的东西都在，唯独那两张字条不见了。
自己到这里来，很大程度是因为字条上的信息，这些人如果看到了字条，恐怕也能大概猜到他来此的目的。
沈东阳说他是超凡者，这里又是什么协会的分部。
留下字条的人让自己小心超凡，就是让自己小心他们？
许诺眼神一凝。
不，不能完全相信留下字条的人。
从许诺目前的经历来看，小丑虽然诡异，但从结果上，它反而帮助了自己，没有它给的命运视野，许诺根本不可能在那个鬼老板的手上活下来。
而留下字条的人送来的玉佩，却将小丑封印住了，许诺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从目前的情报来看，很难说谁对他是善意，谁对他是恶意。
被躲在暗处的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真的很令人不爽。
“好了，那就当你是路过了。”
出乎预料，沈东阳居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他站起来，手上一抛，无刃匕回到了那堆物品当中。
“许诺，整理一下你自己吧，也好好想一想。”
“十分钟后，我会再来，决定你的命运。”
沈东阳微笑着挥挥手，消失在了出口处。
门关上了，许诺第一时间从床上爬起来，换上自己的衣服，将他的东西一一检查。
“字条真没有了？”许诺脸色有些难看。
看样子，是被他们拿走了？但这样的话，刚刚沈东阳为什么不揭穿自己。
沈东阳看上去虽然温和，但实际上，在刚刚的交谈中，他居于完全的强势地位。
超凡者吗？
许诺闭上眼睛，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
.
沈东阳走在过道中，时不时能看见身穿月白色制服的人朝他敬礼。
这些人，都是太昊协会的一员，换言之，至少都是一阶的超凡者。
沈东阳停了下来。
面前，是三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在这人来人往的协会分部当中，尤为显眼。
沈东阳撇了撇嘴，带头朝旁边一个房间走去，黑衣人跟在他身后。
进入房间，沈东阳直接开口说道：
“那孩子没问题，我都问过了。就是一个普通的通灵者而已。”
一个黑衣人开口了，声音冷漠，“沈队长，一个普通的通灵者，可没法在几乎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干掉一级诡谲。”
“我们怀疑，他有极大的可能是天启联盟的人。”
沈东阳不动声色：“在他昏睡时，技术部已经检查过了，他是正常的通灵者，不是觉醒者。”
“那也有可能是黑暗世界的人，或者是天启联盟故意派来的间谍。”
沈东阳挑眉：“证据呢？”
黑衣人说道：“你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吗？如果没有，那你就没有理由阻拦裁决者的审查。”
沈东阳冷笑：“审查？去你们那里走一遭的新人，不是被逼着加入古世家，就是被封了灵性洗了记忆，你们这算哪门子审查？”
黑衣人语气一凝，“请不要乱说。”
实际上，黑衣人很是疑惑。
裁决者办事，别的地方都客客气气地迎接，客客气气地送走，而这上任没多久的沈东阳，虽然一向在这方面不好说话，但像今天这样直接挑破了说，还是头一遭。
“我告诉你们，如果我负责地区的新人有什么问题，责任我来负，但只要我还在任，你们就别想打着审查的名义从我这儿带走一个新人。”
沈东阳吐出了口中的棒棒糖，丢进了垃圾框中，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
“还不走吗？还是说，你们想和我比划比划？”
三个黑衣人脸色一变，互相对视一眼，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说了句：
“沈队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等裁判长亲自和你说吧。”
黑衣人离开了，沈东阳对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一天天正事不做，老想着勾心斗角……”
说完，沈东阳摸出平板，看着上面许诺的资料，陷入沉思。
过了几分钟，沈东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既然这小子自己踏进来了，那就没办法了。”
“但要不要先问问她？这小子的超凡道具应该是她给的吧，还真是舍得。”
“不行，她好像还在执行任务。我还是先按照规定处理……不，还是我亲自来带吧。”
“呵呵，算这小子运气好。有我在，吃不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