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
王阳明七八岁时的某一天,突然背诵出祖父竹轩公曾经读过的书,竹轩公大为惊讶,问道:“你是何时背过的?”王阳明回答:“听闻祖父读书,我便默默记住了。”由此可见,王阳明的记忆能力非同寻常。
成化十七年(1481年),王阳明的父亲龙山公高中状元,进京为官。第二年龙山公请竹轩公上京,于是竹轩公携十一岁的王阳明一同去往京城。
他们途经金山寺时,竹轩公与宾客把酒言欢。畅饮正酣时,大家诗兴大发,于是准备作诗,而未等他们的诗做出来,一旁的王阳明已脱口而出,赋诗一首:
金山一点大如拳,打破维扬水底天。
醉倚妙高台上月,玉箫吹彻洞龙眠。
在座的宾客甚为惊讶,于是又以“蔽月山房”为题让他作诗,王阳明随口便吟诵道:
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
若人有眼大如天,还见山小月更阔。
听闻此诗后,宾客纷纷赞叹,他们向竹轩公说道:“令孙诗才非凡,想必他日定当以文章成名天下。”
这两首诗虽然称不上佳作,但对十一岁的少年来说颇为令人赞叹,而且其中表现的道理,特别是物理学方面的知识,展现出了小诗人的特性。因此后人发现这两首诗后,将其收入《狂诗选》。
王阳明十二岁时开始在京城的私塾就读。然而他性格豪迈不羁,不肯专心读书,常常偷偷跑出来玩耍。他每次都和一群孩子玩打仗的游戏,他把自己制作的大小不一的旗子分发给小伙伴们,让他们手持旗子站立在四周,自己则作为大将在中间指挥。他指挥着伙伴们左旋右转,如同排兵布阵。龙山公看到儿子如此调皮,行为出格,十分担忧。但是,祖父竹轩公坚信孙子有朝一日定会成为不同凡响的大人物。
一日,王阳明和同学一起去市场上游玩,看到一个卖鸟的,他很想要那只鸟儿,但是那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卖给他,两人争执起来。这时有个会看面相的相士经过,看到王阳明后非常惊讶,说道:“此子他日必将大富大贵,定当建立丰功伟绩。”于是出钱买下这只鸟送给了王阳明。并且摸着他的头说:“接下来我为你相面,你务必记住我所说的话。”相完面后,他说道:
须拂领,其时入圣境;
须至上丹台,其时结圣胎;
须至下丹田,其时圣果圆。
然后他又嘱咐王阳明说:“你应当好好读书,自重自爱。我今日所言将来必将应验。”说完就离开了。王阳明有感于这番话,自此之后潜心诵读,每日对着书本静坐凝思,学问日渐长进。在中国,伟大的人物曾得到相士点化的此类故事十分常见,但是我们不能把这些传说看作是其真实的经历。
王阳明曾向私塾的老师提问:“何为天下第一等的事?”老师回答说:“唯有如你父亲那样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才是第一等的事。”
王阳明却质疑道:“考取功名乃是时常发生的事,难道这就是人生第一等的事吗?”老师问他:“依你看,何事能称为第一等呢?”
王阳明回答说:“唯有读圣贤书,向他们学习圣贤之道,这才是第一等的事。”
这样的事迹在王阳明一生中屡见不鲜。而成为圣贤是他日后的毕生追求,也是他一生的原则,最终也成为现实。
王阳明十三岁那年,母亲郑氏去世。服丧期间,他悲痛不已,痛哭不止,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