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衣缟素，伊人憔悴
吧嗒一声，秦惟全的眼泪掉在地上。
他跪在病榻前，颤抖着声音，悲恸的低声询问，“老祖，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老祖！”
很快，秦惟全发现了不对劲，他说了这么多，老祖没有一点反应。
他赶忙起身查看情况，却见老祖还是一动不动，甚至是胸口的起伏都已是微乎其微，呼吸滞缓。
一时间秦惟全的语气之中包含着惊恐，极力的压制情绪，哭喊道，“老祖，你醒醒啊！”
“老祖，老祖！”
秦惟全的语气哽咽，看着秦修远这个样子，悲从心来，不禁老泪纵横。
但秦修远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显然已到最后时刻。
与此同时，随着秦修远陷入弥留之际，秦家仙人即将仙逝的消息，彻底引爆了御景城。
“你们知道吗？秦老祖要撑不住了！”
“这个样子看来，秦家老祖是要仙逝了！上次大寿时就有了征兆，但足足拖了一年，可惜终究是无法改命。”
“是啊，一年时间，过得太快了。”
“秦家仙人乃是传奇人物，放眼整个乾国，也没出过几个仙人，而能回来汇报家乡的，更是只有秦老祖一人。可惜，老爷子终究是抵挡不住岁月，哪怕仙人也令人唏嘘。”
“秦府要变天了！没有了仙人的照拂，秦家还能够守住家产吗？”
“最让人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是十一个月了，秦家老祖的小妾肚子还是没有反应！”
“对啊，让人有点琢磨不透，那个孩子怎么了？”
“不会是一个死胎吧！”
“真说不好，十一个月还没有出生，那多半是出现问题了！”
“这不会就是天命吧，秦家老爷子死了，子嗣也是留不下。”
“这话可不敢乱讲，慎言！”
“我要回家为秦家仙人祈福供奉，哪怕老祖仙逝，也希望他的子嗣能留下。承蒙老祖照顾御景城多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
同时，就在御景城议论纷纷，为秦家老祖感慨悲恸之时，这消息同样传到了云仙宗。
“终究是抵挡不住岁月，大限已至。”
“无需等讣告了，先去秦家做准备吧，能帮衬的就帮一下，免得秦家乱了套。”
“是啊，毕竟是修行者仙逝，怕是秦家也手足无措。”
养老院里，红德容一行人也出发了。
他们年老体衰，修为已大不如从前，无法长时间动用自身灵力，过了三天才来到了御景城。
不做耽搁，直奔秦府，便看到秦府已是上下忙碌的景象。
不少的白事用具都已准备好了，甚至连上好的棺材都已紧急定制完成，一些小厮的肩膀之上也缠上了白布，秦府上下白衣缟素。
红德容让小厮通报了一下。
不多时，秦惟全闻信后连忙的跑了出去，亲自来迎接老祖的同门师兄弟。
曾经，红德容一行人都是来过秦府做客的，被秦修远亲自接待过，所以秦惟全也认得他们。
此刻见这些仙人提前到来，不免心中感动。
秦惟全行了一个晚辈礼，满面的疲惫的说道：“多谢诸位仙人前来帮衬，秦府上下先行谢过。”
“只是老祖现在依然昏迷，不能够前来接待。”
说到后面秦惟全带着哭腔，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红德容叹息，安慰道：“修远这一辈子修炼有成，家族兴旺，到了这个年纪也算是寿终正寝了，不必过于悲伤，这理应是喜丧。”
秦惟全点头，却依旧兀自擦泪。
见状，红德容也不再多说。
他知道，秦家后辈是孝顺的，眼见秦修远大限已至，皆都以泪洗面，难掩悲痛。
随后，他们一行人被带到了中堂，见到了弥留的秦修远，眼见他是进气没有出气多，面容枯槁，身形消瘦，一时间众多老友也再也忍不住，偷偷抹泪。
或是感慨老友将要离世，亦或是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皆都心情悲恸，难以自拔。
红德容稳住情绪后，坐在床边，释放自身灵气，感应秦修远的身体，瞬间便发现了异常，生命流逝严重！
他冲其他人微微的摇了摇头，意思显而易见：命不久矣。
红德容可是八品木灵根，最擅长的就是枯木逢春之术，但连他都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说明秦修远是吊不住这一口气了。
“走就走吧，过些日子，咱们也就来陪他了。”
“走的轻松一些也好，不必再强撑了。”
“唉，秦家人丁兴旺，秦师兄啊，你不必再挂念了，我们生前会帮你照拂的。”
红德容看向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秦惟全，稍作解释的说道:“我们的身体像是一个漏勺，灵气可以将漏勺的洞给修补缩小，乃至于生机不再流逝，所以我们的寿命才得以延长。”
“而修远，生机流逝严重，这漏勺已然堵不住了，所以……”
长叹一声，红德容起身，摇头无力道：
“他也就快要死了！”
秦惟全一脸的绝望，脸上的灰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出来。
他没有央求红德容救秦修远一命。因为他知道，这几位仙人和老祖是好友同门，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他们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说是老祖的命就到这儿了。
秦惟全收拾好心情，恭敬的问道：“老仙人，老祖的寿命还有几何？”
红德容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个月？”秦惟全保留着一丝的希翼。
“三天！”
……
华庭。
明念梦俯在床案上，娇躯微颤，低声啜泣。
站在一旁的侍女翠萍忍不住的安慰道。
“祖母，不要哭了，您都已经哭湿四条丝帕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扛不住的。”
但任凭翠萍如何的安慰，明念梦的眼泪像是开了闸一般，完全止不住，她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俏脸尽是憔悴。
这几天以来，她都是以泪洗面。
夫君要死了，其中痛苦让明念梦实在是难以下咽，只能够用泪水来排解自己的苦闷与哀伤。
再加上孩子在肚子之中足足十一个月了，却没有半点降生的征兆，这种压力更让明念梦难以抗住。
诸多情绪堆积在一起，便让她日夜难熬，伤心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