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执掌魏军
初入军营，盖聂就强行从各军之中抢走了七千人马，还均是精壮或勇士，甚至有低级军官。
在大营中央的位置，盖聂也专门空出了地方给这些人马驻扎和训练所用，之后便未曾发出过一道命令。
这让各军将领也放下心来，以为盖聂也不过尔尔，空有上将军之名，还不是拿他们没办法。
直到半个月后，七千人马已经能够听命行事了，盖聂才又有所动作。
为了获得军心，盖聂征集了大梁城内所有医士，给各军伤兵约万人检查伤口，或者重新包扎，以自己的俸禄为费用。
并且还组建了一支五百人的医治营，以薛盛为统领，专门负责伤残之事。
因为资金匮乏，他不得不乔装身形，假名“周富”“秦刚”，暗中勒索山寨、门派、帮会、商旅等势力，凭借自身强大的武力横行无忌，将“黑吃黑”做到了极致。
反正盖聂是将军，可不是地方官员，引发的骚乱他可不管，毕竟眼下魏国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整军。
这些伤兵可不是累赘，而是见过血的“老兵”，也是盖聂间接拉拢的对象，以及宣传他形象的人。
可这还不够，想要掌控军队还需要树立威信。
在医治伤兵之时，盖聂又举行了一场全军比武大会，设置了一百处比斗台，八十处归士卒，十五处归低级军官，五处归高级军官。
规定：士卒胜一场，得二枚刀币；连胜两场，得五枚刀币；连胜三场，得十枚刀币；四场以上，赐酒食；七场以上，赐大钱；十场以上，赐丝帛；十二场以上，赐金银。
军官胜一场，直接赐五枚刀币；两场以上，赐酒食；五场以上，赐丝帛；十场以上，赐金银。
又以三百人登记，以两千军队守卫，以一千军队巡逻。
当天，消息传至，全军振奋。
为了引导将士，盖聂允许手下七千人先行报名参与此事。
只一刻钟，就有不少将士获得了不菲的钱财酒食，也让其他各军的兵士羡慕不已，纷纷报名参与比斗。
本来有些将领想要阻止手下人马，可随即便被典庆带人盯上了，只能乖乖闭上嘴巴。
到了酉时，大会热度渐渐消散，盖聂示意典庆等人登台比斗。
只一会儿，专属军官的比斗台上就几乎只剩下了盖聂手下的军官，只有三人是其他各军的。
而令全军亢奋的是，陈绩、宋渠连胜十八场，蔡义连胜二十一场，魏丘连胜二十二场，乐川连胜二十五场，就连薛盛也连胜十四场。
甚至许洪连胜三十场，典庆连胜五十场，再无一人敢于登台挑战。
台下士卒竭力呼喝，而各军将领却是脸色难看，没想到盖聂手下都这么强势，今后再想抗拒他的命令可就难了。
其中又以公孙通的神情最为愤怒，他之前还想着如何取代盖聂，可现在看来，他就连盖聂的手下都不一定能够打过。
越是气愤，公孙通越是仇视盖聂，突然他灵机一动，盖聂的手下确实很强，但盖聂的身体却不如自己粗壮，还有些文气，看样子就不是个能打之人。
脑筋一转，公孙通就当着数万人的面走到了盖聂的近前，抱拳道：“上将军，既然是全军比武，又怎能缺少我等将领呢。”
此言一出，各军将军都是不解，只有台下士卒高声呼应。
看着他稍微发红的双眼，盖聂便知道了眼前这人的想法，于是装作拒绝的轻声说道：“公孙将军，我们都要领军作战，如何能够轻易比武，要是有了什么损伤，届时如何抵抗四方强敌。”
见状，公孙通以为是他猜对了，而盖聂眼下就是怯场，趁势大声说道：“上将军，为将者怎能惧战？”
好啊，这家伙直接发起了挑战，还引起了台下士卒的哄闹，而盖聂只好转言道：“公孙将军言之有理，那本将便亲自为尔等裁判，你们点到为止即可。”
“唯”，公孙通以为盖聂是嫌弃自己身份不足，虽然有些怒火，但还是应声道。
可他心里想着的却是，只要他赢上几场，到时候就在台上挑战盖聂，当着这么多士卒的面，看盖聂如何能够拒绝。
比斗台上，公孙通接连胜过龙常、张惠两人，而他们也乐意配合这位中军主将。
这时公孙通转向盖聂抱拳道：“末将斗胆挑战上将军——”
这时台下一片哄闹，将士们高喝“公孙将军”“上将军”
果然不出盖聂所料，于是他只能故作为难地接受了挑战。
盖聂亲手选了一柄长戟，缓缓踏上了木台。
此时公孙通心中微微得意，眼角带笑，更是对盖聂不屑一顾。大戟笨重，且不易使用，非常年练戟不可操持。而盖聂却一来就选了这把兵器，看来他对作战根本不懂，就更别说他的武艺了。
而这恰恰是盖聂所希望看到的，现在公孙通有多得意，待会就会有多气愤。
盖聂虽然不擅长画戟，但他又不是没接触过，更何况他可是宗师境界，什么武器不是信手拈来，只是用剑用习惯了，加上有真气离体，倒是不怕长兵器。
可公孙通已经四十余岁了，才后天巅峰境界，盖聂是真的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可骄傲的。
两人稍一对视，公孙通便下了先手，想要将盖聂打飞出去，让他知道军中不是那么好混的，还是去当个说客的好。
可盖聂只是稍一引力，靠着技巧就将他的大刀牵到了一旁。
盖聂也不反击，就如戏猫一般带着公孙通不停绕圈，总是轻描淡写地就将他的长刀卸去了力量，轻轻一碰就将他积蓄的劲道打散，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破绽，让公孙通一时狼狈不堪。
公孙通先是兴奋，后是平静，后是疑惑，后是愤怒，他以为盖聂是想消耗他的力量，好到了最后将他挫败。
如他所愿，盖聂也动了后天巅峰的实力，开始压着公孙通一顿猛攻，也不急着将他打败，就是要让台下士卒看看自己的实力。
很多时候，盖聂为了“表演”的更漂亮，展示出更强大的武艺，造成更大的效果，他几乎就是和公孙通“硬碰硬”，纯粹的力量碾压。
可军中士卒就喜欢这种场面和画风，一时间呼喝声不断。只有高级的军官和将领才能发觉盖聂的境界至少在先天以上，估计只剩下了公孙通还在以为是盖聂用了计谋消耗了他的力量。
发觉对方内力耗尽，光是愤怒地用体力支持，盖聂也悄悄地下调了功力。
又过了一会儿，盖聂也懒得继续和公孙通磨时间了，突然的一收力，让他向前栽了一个跟头，甚至无力起身。
盖聂转向数万士卒，高举大戟。
“上将军”“上将军”
台下士兵放声高喝，顿时如山呼海啸般。
不远处的各军将领心中颇为无奈，他们都这么配合公孙通了，可他自己不中用啊，反而成全了盖聂的威名。
趴在木板上的公孙通双眼通红，心中对盖聂的怒意简直如山洪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微微撑起了身子，转头看着风光无比的盖聂，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悄悄拾起了大刀，而后猛一跃起，向着盖聂后背就是一刀。
台下士卒无不震惊，没想到中军主将竟然干出这种事来，一时间抽冷气的“嘶”声不断。
一旁的典庆更是急声大呼：
“小心——”
盖聂脸上一片慌乱，可心里却又嘲笑公孙通，本来已经搜集好了他的罪状，不过都是一些军中违纪、贪污受贿之事，可大可小，魏王也不一定治罪于他，或者贬他为副将。
甚至盖聂也只有等他在作战时误军，或者损伤过重，才能处置这人。可眼下他的行为，却让盖聂顺利了不少。
感受着身后的气流和响度，只见盖聂“及时”往前走了一步，左肩微微下倾，避开了要害部位。
可公孙通的大刀依旧划到了他的身上，一时间血肉翻飞，看起来颇为严重，引得台下一片惊呼。
强忍着酸痛，盖聂深吸了一口冷气，左步向前一旋，随即右手挥戟反身回打公孙通，斩去了他的双臂，顺带将他一下子扫到了台下。
此时，营中数万将士哄闹一片。
而公孙通更是惨叫连连，彻底残废了。
再吸了口冷气，盖聂又面向台下，举起大戟，用宗师功力加持着高喝了一声：
“肃静——”
数万将士震耳欲聋，公孙通更是直接翻白眼昏迷了，营中立时安静下来。
只听盖聂又道：“今日大比便到此处。”
之后盖聂就解散了各军，下令龙常看好中军，让自己的七千人也回大营休息。
示意典庆留守营帐，又让薛盛和宋渠抬着公孙通，告诉众人自己没事，盖聂不顾伤口流血，搭上披风，拿着佩剑，便领着薛宋二人以及张惠往宫门赶去。
傍晚时分，盖聂求见魏王，先是自身告罪，而后坦然缘由，又以张惠和薛盛、宋渠三人为证明，更说有数万将士亲眼见证，使魏王也不疑此事。
魏王当即亲自扶起盖聂，更叫来宫中大医给盖聂包扎伤口，显得关怀备至。
至于公孙通，魏王免了他的军职，又听盖聂之言给他恩赐了大把钱财，确保今后他的富贵不变，将他安置到了睢阳。
虽然罢免了公孙通，魏王却对盖聂的胸怀更加敬佩，也对盖聂越发信任，更让他直属中军。
翌日军中也传扬起了这事，盖聂的威名更盛，就连一些高级军官也相当敬服。
可之后，盖聂便时常和张惠亲近，和龙常疏远，让这两人离心。
不久，张惠便将中军的违乱军纪之责归于龙常身上，并以此上谏魏王。而这当然是受盖聂的指使了。
没错，盖聂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充分的罪证，包括军纪违乱、贪污受贿、草菅人命、谎报军情、偷吃空饷等，本来龙常、张惠都要被盖聂除掉。
但张惠罪责较轻，且有一定才能，更重要的是，他有投靠盖聂的意向。
盖聂私下里接纳了他，但条件有三：
一，吐出部分赃物，扩充军资。
二，严肃军纪，认真统兵。
三，揭发龙常以及部分中军都尉、司马。
虽然有些为难，可一想到盖聂的身后还有七千人马，更有大王的宠信，还和太子交好，其他人很难取代，张惠便不做他想，事前投诚了盖聂。
宫内，魏王看着手中的木简，心里怒意盎然，这龙常、张惠都是他亲自提拔的将领，没想到龙常竟然做出这些事情，让军营如此混乱，怪不得魏军连战连败。
当天宫中便传出命令，将龙常等人押入大牢，择日枭首示众，命上将军自行任命将官。
在除去中军毒瘤之后，盖聂便掌控起了这二万多人马来，以典庆、张惠为中军副将，又以许洪等人为都尉、司马，也不忘给魏王上报一番。
接下来的几天，盖聂接连抓捕了酗酒、赌博、斗殴、违纪、乱法的士卒，将这些人贬为死士或者苦力，重者论死。
让中军大营面貌一新后，又提拔新人代替无能军官，裁撤痞子老弱残疾，任其归乡，或者留作随军民夫。
还以范源主管军法，以白胥主管军功，以萧异主管军籍，以孟叔主管烹饪，以李度主管卫生。
一番动静之后，盖聂的手下总算有了约两万七千人马，加上两千苦力，一千民夫，直属约三万人。
在钱粮不变的情况之下，确实很难炼出一支雄壮之军，因此盖聂只能严格训练士卒，在相同的时间内，比其他军队拼杀更果断，转向更灵活。
限于条件，一练一休便是魏军的极限了。且在这平原之地，军阵才是主流，中军骑兵也不过只有三千人，这还是和赵国学习之后的结果。
眼下盖聂可没那么多时间，只能设法提升士卒毅力和血性了，比如让步卒和战车对练，让士卒和骑兵对练，让士卒去掉箭矢对射，让士卒。
在左右两军依旧保持原样的时候，中军却是五天一小比，十天一大比，半月一演习，如此轮回反复。
每次大比之后，中军就会选出三千精卒、七千上卒、一万四千下卒，将饮食、钱财、甲兵等待遇分为三级，公开比斗，优者饱食。
就连骑兵也是分为三等，还包含了裁撤替换，让一众士卒不敢分心慢待，专心训练，合理竞争。
甚至盖聂也每日带头挥舞玄铁大戟，还有举重拼刺，骑马射箭，游水潜伏。比试演习之时，他也上台和典庆对战较量，赢得军中一片叫好之声。
士卒们也觉得上将军不仅威严有信，还很接地气，训练起来也很服气，是以态度非常认真。
到了来年一月的时候，中军的精气神都有了较大变化，若非甲胄还是一样，简直难以看出来这是同一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