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勿谓言之不预也
自从在大本堂见过徐钦之后，常继祖因为琐事缠身，一直也没能再去大本堂读书，自然也就没有能再见徐钦的面，此时见到朱棣派给自己的副手竟然是他，颇有些意外。
“徐兄，怎么是你？”常继祖颇有些惊喜。
徐钦却摆出一副臭脸：“提调是觉得我不应该来？”
这句话直接差点没把常继祖给噎回去。
咱就是说你是魏国公府的嫡长子，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你总应该明白吧？
况且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下属，有这么对领导说话的吗？
不过常继祖倒是没有生徐钦的气，他知道从靖难起兵以来，老徐家就一直不太平，先是徐家四爷给朱棣通风报信，被建文斩了，然后徐辉祖又兵败被俘，囚在魏国公府，不得擅出。
所以老徐家的人大多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你要是上徐家去，上到国公世子，下到仆人管家，就没有一个不是摆着一张臭脸的。
常继祖还是笑着对徐钦说道：“徐兄说的那里话，你能来东厂帮我，那是你给我常继祖脸面，我是求之不得啊！”
徐钦却一摆手：“我来是奉旨，谈不上什么给谁脸面！”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光是李琪的脸色变了，就朱勇那个一直发呆的铁憨憨也转过头来看向徐钦。
只是看常继祖并无生气的样子，李琪才把呵斥徐钦的话给咽了回去。
常继祖面色不变，依旧笑嘻嘻。
“大家都是奉旨，以后就是同僚，只需实心为陛下办事就好！”
徐钦没说话，向常继祖拱拱手，径直找了张椅子坐下。
常继祖看着正堂里的三个人，这就是东厂的堂官们。
玛蛋，全他么是孩子！徐钦虽然年纪稍大，也不过就是十五左右的年级，也大不到哪里去。
朱棣好像在玩一种很新鲜的东西……
常继祖也不想多想，小较场还有千来号人等着自己呢。
当即带着东厂众官，前往小较场。
此时李三刀带着玄武会挑选的两百精壮也已经到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就直接开向小较场。
路上，徐钦落在了最后面。
李琪一脸气愤的凑到常继祖身边，低声说道：“大哥，这徐钦一点都不给你面子，你又何苦如此礼遇于他？况且徐家现在已经没落了，咱也不怕他！”
一旁的朱勇也听到这句话，平时一直装酷的他，此时也说了一句：“回头我就让他尝尝我的九天御雷真决！”
常继祖却微微一笑：“你们二人以后对徐钦还是礼貌一些，毕竟都是同僚一场，面上多少也要过的去。”
“可他……”李琪还想再说，却被常继祖打断。
“行了，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徐家没落了？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先别说朱棣一直念着徐四爷徐增寿的好，未来徐家还要多添一门国公，单说宫里还杵着那样一位大神，有那位在，谁敢折辱徐家？谁又敢看不起徐家？
还是太年轻了。
众人来到小较场。
这里平时除了操练和点兵之外，基本没有人来。
此时却有千余垂头丧气的汉子被百余名官兵看管在这里。
常继祖四人一到，一名总旗就迎了上来。
“燕山前卫百户牛承业参见提调大人！”
常继祖嗯了一声，能认出自己的燕山前卫的官兵，十有八九是那一夜见过自己的。
“陛下拨来的人可都在此处？”
“回大人的话，都在这里。”牛承业一拱手答道。
常继祖点点头：“召集起来，本官要训话。”
“是！”
不一会儿，千余人就排成了五十人一排的队伍，站在小校场的点将台下。
常继祖看着台下众人，心里别提多腻味了。
燕山前卫的这个百户自不必说，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往那里一站，就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玄武会的两百精壮汉子虽然没有燕山前卫这么精锐，多少也能算得上整齐划一，斗志昂扬。
可再一看那些帮会的人，松松垮垮的不说，队伍也排的七歪八扭，感觉能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常继祖冷哼一声，冲着台下的人吼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东厂的一员！本官首先要告诉你们，东厂是个什么所在！”
他扫视了一眼台下众人，见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这才继续说道：“东厂是陛下亲旨所设，直属大内，巡凶缉恶，皇权特许！应天府内市面安定，百姓安居都着落在我们东厂身上！所以我们东厂不养闲人！”
他一指那千余名帮会中人：“你们之前不少人都做过欺压良民之事，只是相比较其他罪大恶极之人来说，罪刑较轻，天子圣明，将你们发到东厂，就是想让你们戴罪立功，为国效力，如果你们现在有不愿意的，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送回大牢里去！”
那千余人一听，浑身直哆嗦，大牢里的味道可不好受，他们又不是视死如归的英雄好汉，这时候可没有那种英雄气质。
“我们不回去！我们愿意戴罪立功！”
其中一个瘦弱的汉子第一个说话，顿时千余人纷纷表明了自己的意愿，那就是死也不回大牢了！
常继祖要的就是这个态度，有了这个态度，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很好，你们既然都不愿意回去，那本官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只是这个机会需要你们自己把握，从明天起，你们即将要开展军训！”
“啥叫军训呢？就是按照军队的标准来操练你们！有苦给我忍着，有泪给我含着！军训期间，东厂按军法治理！军法中五十四斩的刀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就看你们谁第一个来试试本官的刀！”
常继祖五十四斩一出口，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常继祖很满意，既然给了一棒子，下面就该给甜枣了，也可以说画大饼，他前世流传过一句话，大饼画得好，公司上市早！
“当然，既然你们在本官手下，本官也不会亏待你们，陛下更不会亏待你们。”
“从今日起，燕山前卫百户改为东厂内训卫，专门负责东厂人员训练事宜，也就是你们的教官！”
“玄武会的人改组为玄武卫，负责街面治安，由经历李琪负责。”
“而你们！”常继祖一指场中帮会中人：“本官手下还有青龙、白虎、朱雀三卫，每卫两百人。而你们现在有一千余人，只有训练达标的人才能进入三卫，而其他的人么，那本官就只有对不起了。”
常继祖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勿谓言之不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