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谈，交易市集！（二合一）
衡玉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同样让噬金鼠开路，食腐雀提供空中视野。
并没有因为二毛的离去而改变什么。
持续的晴天让这里的雪化了很多，脚踩过会飞溅起水声。
衡玉脚下速度不减，等拐过一个街口，果然看到了混乱的交战场面：
一个中年男子凭借着刚猛的刀法，在尸傀的包围下苦苦支撑。
有几人则头也没回地迅速离开。
等衡玉过来时，已经只能看到这些人消失的背影了。
衡玉没理会，将中年男子和记忆中的模样对比。
嗯，的确是那个殷叔。
于是不再犹豫，让食腐雀在空中发动奇袭，而他抓住机会冲进尸傀包围圈将人拽了出来。
“你是衡玉？”
殷叔原本还处在绝望中，下一刻就被衡玉拽进了一座隐蔽的民居。
透过门缝，衡玉观察着外面尸傀的动静。
见它们都没发现这里，渐渐散去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转而笑道：“殷叔，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哈哈，你还活着。”
殷叔有些不敢相信。
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比起几个月前精神萎靡了许多，身上没了那股豪气。
见到衡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等回过神来才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离开再说。”
附近的尸傀随时可能再度聚集，再者，衡玉想要了解的情报很多，一两句话说不清。
“好，你先跟我回小队，今晚咱们好好叙叙旧。”
殷叔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神采。
拍了拍衡玉的肩膀，觉得他更壮实了，不由欣慰地点点头。
衡玉回以微笑，自从家道中落被发配到这里后，殷叔算得上他唯一亲近的人。
两人都来自京城，并且殷叔和他爹有过点头之交。
因此两人以叔侄相称。
他们在屋内躲了一阵，确保外面安全后，迅速撤离。
衡玉跟着殷叔出城，去往他们小队的营地。
等来到营地，天已经黑了，乌云遮月，伸手不见五指。
但营地中点起了篝火。
篝火上架着一口大锅，里面飘出食物的气味。
“咦，殷京生，你没死？”
营地中的众人正围着篝火暖身，等待食物煮熟，突然见到衡玉和殷叔，诧异得不行。
在他们看来，殷叔被尸傀包围，已经是必死之局了。
“呸，老子命大，哪这么容易死？不仅没死，我还遇到了我的侄儿。”
殷叔畅快地笑着，然后拉着衡玉去营地的另一处坐下。
衡玉向众人点头致意，随后跟着殷叔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小队的气氛有些古怪。
明明殷叔是小队的一员，但他的死活对大家来讲好像并不重要。
火生起来后。
疲惫了一天的衡玉终于放松下来。
殷叔去拿来了一些黄面团一样的东西架在火上烤。
等烤熟后成了饼，两人分着吃。
衡玉尝试着吃了一口，味道有些难以下咽，跟吃土一样干巴巴的。
不过也没说什么。
一边吃，一边询问起种子的事。
“你要购买农作物的种子？”
殷叔吃得津津有味，对衡玉的想法并不感到意外，指着一处方位道，“我估计是有的，但对方愿不愿意拿出来交易就两说了。在秦山城附近有一座妙禅山，就是当初咱们开采石矿的地方。以白马寨为首的势力在那边建立起了一个临时交易市集，可供大家互换资源，你可以到市集上打听打听。”
“这个市集什么时候开？”
眼见有戏，衡玉追问道。
“明日就有。”殷叔爽快笑道，“罢了，明日我陪你去吧，省得你年轻，被人坑骗。”
他这话刚说完，一个鹰眼男子便朝这边冷言道：“殷京生，我们这趟出来的任务还没完成，记住你的责任。”
其余人也都面无表情地投来注视的目光。
气氛骤然凝固。
衡玉眼神虚眯，对这个鹰眼男子有一些印象。
当初做苦役时，也受过殷叔许多照拂。
怎么如今态度变化这么大？
被呵斥过后，殷叔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无奈道：“衡玉啊，我明天还有任务在身，只能你自己去市集了。记得询价，莫让人坑骗了，现如今金银都不好使，粮食兵器才是硬通货……”
殷叔和他说了很多市集需要注意的地方。
“好的，我记下了。”衡玉淡淡一笑。
“那人叫什么？”他瞥向刚才说话的鹰眼男子。
“田凡中。”
殷叔明白衡玉想问什么，顿了顿，神色复杂道：“当初兽潮袭来时，城中大乱，他恶人有恶胆，在逃走之前抢了城中好几个大户，积累了不少的资源。”
“经过这段时日的修炼，已经有锻体七重的实力，是我们小队的核心。”
衡玉闻言点点头，不得不说这种人够狠，但如果成功，收益无疑是巨大的。
不过对方也才锻体七重而已，他记得殷叔有锻体六重的实力，即便不及，也不该地位相差如此之大。
隐隐中想到了什么，衡玉尝试性问道：“殷叔，你现在……”
殷叔看了衡玉一眼，虽不愿启齿，但最终还是道：“我从城中逃出来时，胸口被巨石砸中，虽然活了下来，但武道实力十去六七，现在估计和锻体三四重的人差不多。”
果然如此，衡玉沉默无言。
“罢了罢了，事情都过去了，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殷叔不希望被同情。
衡玉也知道他的性格，于是不再在这上面多言，转而道：“朝廷对南疆这块区域，有什么打算吗？”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如果朝廷还看重这里，也该派人来重建了。
殷叔嗤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南疆原本就是蛮荒之地，没多少人口，割舍掉对于如今的武朝而言，不痛不痒的。与其花力气重建秦山城，不如把距离最近的黑羊城加固一下，中原才是武朝的根基。”
“我想也是。”
衡玉认同这种说法。
实在是南疆太广阔，不利于防守。
“你现在到底什么境界？有没有加入哪方势力？”
两人沉默了一会，殷叔询问起衡玉的近况。
他对衡玉在城中的表现还有些震惊。
“逃跑的时候有些奇遇，前些日子刚刚突破锻体七重。”
衡玉没有隐瞒武道境界。
不过对于金手指的事，只字未提。
“果然，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殷叔欣慰道，“本来还想邀请你来我们小队，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衡玉笑而不语，他对加入任何势力都没兴趣。
默默将烤饼吃完，他起身准备告辞，离开时，将自己身上带着的干粮和肉干都留给了殷叔。
起初殷叔不敢拿，现阶段粮食太珍贵了。
但见衡玉坚决，也就不再推辞。
他受伤了，需要更好的饮食来恢复。
“日后若有事，可以来南城外的迎客庄找我，那是我们小队的落脚点。”殷叔道。
“好！”衡玉应下。
临走前他叮嘱道：“殷叔，万事小心，要活下去。”
“放心吧，我也不是傻，真遇到危险，肯定会跑的。”
这话多少有安慰人的成分，衡玉也不揭穿，道别后，便径直赶往妙禅山。
妙禅山在西城外。
等衡玉来到这，天也亮了。
他在附近休息了一会，便陆续见到有人往山谷中聚集。
那里原本是开采矿石的地方。
在原有建筑的基础上，如今拓展成了一个交易市集。
衡玉让兽宠们隐藏，自己蒙上脸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便被两个看守拦下。
“有通行凭证吗？”对方打量起衡玉。
“没有，你看一根箭矢是否可行。”
衡玉将一根带金属头的箭矢递过去。
殷叔提过，出入市集需要白马寨颁发的凭证，如果没有则可以用贵重物品抵扣。
对方收下后，没有立刻放行，而是眯眼盯着衡玉额角的金印看，而后道：“拿两根箭矢来。”
说话的语气不容商量。
这入场费偏贵，而且明显带有歧视意味。
衡玉虽然心中不喜，但也不会傻到在人家地盘闹事。
白马寨是幸存者们组建的最大的势力了，由秦山城的名门望族和帮派成员共同管理，在朝廷没有介入的情况下，算得上准官方。
据殷叔说里面还有开脉境武者坐镇！
交了入场费顺利进入市集。
衡玉默默地逛着摊位，现在摆脱的人不算多，只有十来家。
这其中有三四家卖的都是金银珠宝，古玩字画。
而想换取的物资，则是粮油米面，连肉都不敢奢望。
除非你有自信能带着这些玩意逃到中原，否则它们还真不一定有粮食贵重。
衡玉兴致缺缺，来到一个摆着各种瓷瓶的摊位面前。
“这些是丹药？”
衡玉拿起一个瓷瓶打开嗅了一下。
的确是阵阵药香。
看摊的年轻人瞥了衡玉一眼，淡淡道：“这些都是我从一间练功房找到的，你若想要，拿五斤米或者等价物资交换。”
衡玉默默将瓷瓶放下。
这些东西肯定是值五斤米的，只是在不精通这些丹药性质的情况下，即便交换过来，衡玉也不敢服用。
走到下一个摊位。
这个摊位摆的各种常见兵器。
衡玉询问了一下，好对吴家堡那一批刀剑弓弩的价值有更直观的认识。
这趟过来换种子，吴家堡的物资可是他重要的筹码。
不过刚问了几句，摊主就看出衡玉并非诚心交易，便将他赶走了。
如此衡玉又去了其他几个摊位，但可惜，都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现在时间尚早，再等等吧。”
第一次来市集，衡玉也不着急，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慢慢等待。
大约到了中午。
市集中人陆续多起来了。
小憩的衡玉打起精神，起身准备继续逛摊位，不过下一刻眼睛就被一个长发男子给吸引了。
此人虽蒙着脸，但通过眼睛依然能看出他的妖异，身后跟着两个貌美柔弱的女子，干着搬运行李的粗活。
其中一个女子衡玉还有印象，是府衙主簿家的小姐！
这位千金在秦山城有一定名气，仗着自己家在城中地位，活活打死了自己的丈夫，据说有洁癖，对男人深恶痛绝……
没想到灾难过后，现在竟对一个男人言听计从。
把沉重的行礼搬运到摊位，又忙前忙后，等整个摊子支起来，又开始叫卖。
起初还有些害羞，但随着长发男子掐了掐她的脖子，便豁出去了。
很快，有几个人被她的叫声吸引，围了过来。
但看了一圈摊子上的东西，又默默离开。
如此几波都是这样的状况，长发男子注意到了在一旁观察的衡玉，于是笑着道：“阁下看着眼生，若瞧上某物，便到近处详谈。不止是摊子上的这些东西，还有这两个女人，也是卖的。”
他的声音很阴柔，目光扫过两个女人，吓得她们都低下了头。
衡玉走过去看了看摊位上的东西，发现有些古怪。
“这些是药材？”
他认得其中一些。
比如红参果，紫云草，都是相当名贵的。
许多丹药都需要这些药材为引。
“不错，这些是东城外苗圃山上种植的药材，因为受到极寒气候的影响，基本都枯死了，阁下若诚心要，我可便宜出给你。”长发男子解释道。
“都死了，我拿来有什么用？”
难怪其他人看一眼就走，这玩意鬼知道还有没有药效，吃它还不如嚼肉干有味道。
“阁下说的是，但我要价也不高啊，打包价只需五十斤白米，或者等价物资。”长发男子笑道，“若药材中还残存药力，哪怕只是一株，你也稳赚不赔啊，现如今这个环境，武道实力增长一分便多一份活命的把握。”
这话倒是不假，但五十斤白米的价格还是太高了，等于压上了吴家堡所有的存粮。
“我可以拿起来瞧瞧么？”衡玉道。
“请便。”长发男子找了个位置坐下，让两个女人帮忙看摊位。
衡玉拿起红参果端详了一下。
他对药材并不了解，不过体内的蔓藤妖却是个行家，只一看便告知衡玉这株药材的药力已经彻底流失。
如此衡玉又拿起其他药材检查，直至看到紫云草，蔓藤妖才有反应。
怎么，这株紫云草还能种活？
衡玉好像理解了蔓藤妖的意思，心弦也被拨动了一下。
他之前只想着利用蔓藤妖的催熟技能种植农作物，倒忘了还可以种更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