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算哪门子亲戚
瑾王一直想要她丰厚的嫁妆给瑾王府填窟窿,现在她死了,周家满门被定罪,也差不多都死完了,那些嫁妆若是在,定然是要被充公的。
之前她为身体不好,担心自己不是长寿之相,担心策儿日后会没有依仗,就将这些嫁妆都交给了陆韫打理,陆韫是个很灵活聪慧的人,总能比旁人多些主意,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陆韫怎么样了。
她之前让青棠暗地里打听了一下,却听说邻里说他早就不见了,这三天两头都有人去打听。
想来是除了自己还有瑾王府的人去打听,看样子,瑾王现在还没拿住陆韫的。
这思绪一转,就想的有些多了,等到有人在她耳边连唤了好几声大小姐,她这才回过神来。
冯氏面色尴尬地对瑾王引见她:“让殿下见笑了,这是府上长女,病了多年,身子不太好,这言行有失之处,还请瑾王殿下海涵一二。”
她努力做出一副世家宗妇的大方做派,可言辞间,还是难言骨子里的市井寒酸。
瑾王看清少女的模样后,不禁愣住。
这不就是那酷似周岁欢背影的少女吗?
“皇侄只说去去就回,怎么去了就半晌不见回来?”
人未见,一道含笑的声音传来,只是听着,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很是好听。
楚谨呈回头,忙对来人作揖行礼:“是我的不是,让皇叔久等了!”
他对楚慕池十分的恭敬,倒让冯氏一时有些摸不清来人是什么路数。
跟在楚慕池身后的,还有几位年纪相近的皇子,大家如众星捧月般围着他。
冯氏不由暗暗打量起楚慕池来。
她虽出身不行,可这京都的世家贵族,她还是见了打扮的,可面前这气度不凡,模样俊朗,眉目舒朗又自带疏离之气的贵公子,她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
可她到底是内宅妇人,此处男客众多,她不好久留,于是忙带着玉珍和姜玉书告辞。
路过楚慕池身旁,姜明枝直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没有理会,径直往前去了。
“那是锦衣侯府的女眷。”楚谨呈轻描淡写将几人身份带过,
不知谁先提起,“诶,这锦衣侯府原配夫人王氏,和淑妃娘娘好像是一脉的。”语气里带着耐人寻味的讥笑,听着十分刺耳。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和翊王楚临易相交不错的承安伯府世子裴言川不悦地道,“再说了,就算是一脉的又如何?”
最先开口那人就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忙对楚临易赔不是:“是我的不是了,还望殿下不要同我见怪,我也没旁的意思,只是略有耳闻罢了,说起来也是,若真是一脉的,那姜大小姐又怎么会是个傻子呢?”
这话还不如不说,这下不仅楚临易面色难看了,就是楚谨呈的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
楚慕池无意掺和到这些意气用事的少年里面去,可听见这人言语无状,竟然想拿锦衣侯府的丑事来激怒楚临易,心下也生了两分不悦。
“文国公府世子这是想要羞辱锦衣侯府,还是淑妃娘娘和翊王,亦或者是……陛下?”
说到后面,语气里就带着几分不怒自威地冷意,听得那文国公府世子不由打了个寒颤,忙说不敢,弯腰拱手求饶。
他也只是见惠王也在,想到惠王母妃端妃和翊王母妃淑妃一向不和,想着讨惠王欢心,却没选好时机,他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嘴上,响亮的巴掌声看得出来他还是用了些力气的。
“都怪我这笨嘴拙舌的,瞧这话说的!”然后就自圆其说地大手一挥道:“走走走,今日是王爷的大喜日子,我们去喝几杯,也好让我自罚三杯向翊王请罪!”
只是大家面上都没什么笑,显然不怎么买他的账,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此时的锦衣侯府,气氛也很是微妙!
姜玉书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冯氏虚情假意地问要不要请郎中的时候,姜玉书也很乖巧地说不用了。
这延医请药也是一笔开销,冯氏是能省则省,反正这可是姜玉书自己说不用的,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吧!
今日在瑾王府发生了不少事情,姜明枝也没有心思去管姜玉书了,反正现在是没有危险了。
原本大家就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便是了,谁知姜荣清忽然发作起来。
“没教养的东西,丢人丢到外面大街上去了!”
他绷着背,怒视着长女。
在外面他不好多说什么,现在回了府,难道他还要忍着不成,一想到方才冯氏在马车上与他说的那些,他就气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敢问父亲,我这又是犯了哪一条,让父亲如此勃然大怒?”
她丝毫不怕姜荣清,一个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的窝囊废,也只敢在这里叫嚣了!
“你竟然还有脸问我!”姜荣清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险些坐在地上,颤着胡须道:“你竟然忤逆不孝顶撞长辈,今天一过,咱们锦衣侯府的小姐只怕都要被你的名声带坏了!”
这话说的,应该是她今日和江大娘子对上的事情吧。
姜明枝立刻就明白过来,她不知道冯氏又在她这个便宜爹面前说了什么,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
“忤逆不孝,顶撞长辈?”她缓缓地将姜荣清的话重述了一遍,声音温和中透着坚韧,“我倒是不明白了,江大娘子算我哪门子的长辈?”
“你这孽障!她可是你的未来婆母,算起来也是你的舅母!你这个样子,传出去,以后让别人怎么看待我们锦衣侯府!”
真是越窝囊越要脸面,这短短时日,姜明枝就差不多摸到了这姜荣清的性子了。
“若是父亲担心这个,就大可放心了。要说起来,这江家没有正式来家里提亲,所谓的婚约也不过是口头约定,做不得数,再者这江大娘子是冯家的媳妇,也就是夫人的娘家人,夫人进门就是填房,在正室夫人面前都要矮一头,我的舅母远在东郡,江大娘子于我,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了,我们就是不说,旁人有眼睛的,也应当是明白的。”
冯氏听着这话,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她这是堂而皇之地要打她这个嫡母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