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终究是我高攀了
话音方落。
黄蓉抬起手就朝李长澜耳朵抓去，未曾想李长澜早有准备，身子朝着外侧微微一歪，反手握住黄蓉手腕按在她的后背，另一手速度更快，几乎同时紧紧抓住黄蓉另外一只手。
黄蓉还未回过神，便被李长澜牢牢制住。
“抱歉，小乞丐，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李长澜见黄蓉还敢挣扎，稍稍加大了手上力气。
“痛痛痛！小贼，你快放开我，你弄疼我啦！”黄蓉吃痛之下，轻抿着嘴唇，无比悔恨自己大意之下，竟然一不小心就着了这小贼的道儿。
李长澜看着黄蓉不像骗人的表情，稍微松开了几分力气。
“其实你说我不是好人也没错，我自认不是恶人，可肯定和好人也沾不上边，但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最多往好了说，给你个亦正亦邪的评价。”
顿了顿。
李长澜松开手，淡淡道：“小乞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必须说，我比你还要了解你。”
黄蓉自幼受到生长环境导致，看似无忧无语，天真可爱，实则内心深处一直渴望得到一份真切实意，毫无保留的爱。
她这种“缺爱”性格，遇上对谁都全然相信，从头到尾贯穿侠义二字，面对全无关联的陌生人都愿意给予帮助的郭靖，不栽到郭靖身上就怪了。
非要形容，大概就是单亲家庭的青春期少女，与父亲闹别扭，独自偷跑离家，结果遇上个真心实意的大暖男。
至于郭靖，他纯属性格使然，对谁都一样。
别说是黄蓉，就是李长澜以黄蓉的身份来骗吃骗钱骗马，通通来上一趟，郭靖仍然会选择这么做。
“其实，我这人当朋友最好了。”
李长澜补了一句，说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没发现。”黄蓉呵呵一笑，发现李长澜这人脸皮比他想要还要厚上几分。
李长澜松开手，不再继续扣着黄蓉。
黄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纤细手腕，上下细细打量着李长澜，忽地眼睛一亮，笑吟吟道：“我懂了，你愿意跟我说这么多，是怕我有了新朋友，疏远你这位老朋友。”
闻言，李长澜冷笑一声：“开玩笑，他有我好看么？”
黄蓉说道：“没有。”
李长澜问道：“有我武学天赋高么？”
黄蓉想了想，说道：“应该也没有。”
李长澜摆摆手，说道：“那我没得说了，这么看来，我和你那位新朋友完全没有可比性，谁更优秀显而易见。”
黄蓉不服气地将郭靖拿来和李长澜在脑海中对比。
她很想开口反驳李长澜，可偏偏李长澜无论外貌身材都没什么挑剔的地方，武学天赋更是高得离谱。
论聪明机敏？
算了吧。
她有时候面对李长澜都感觉应付不过来，何谈傻乎乎被几句编造出来的谎言，心甘情愿交出身上全部贵重物品的郭靖。
黄蓉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之前李长澜和初次见面的郭靖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居然能够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相谈甚欢，要不是她拦着，怕是浑身上下都要被李长澜骗个干干净净。
郭靖和李长澜分别时，甚至还有几分不舍。
黄蓉看着李长澜的模样，轻哼一声，“我不管，他就是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李长澜歪着头，怔怔地看向黄蓉。
黄蓉见到李长澜少有的沉默，一对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也挂上了一丝浅浅笑容。
“怎样，无话可说了吧，小贼？”
正当黄蓉准备再说上几句，打击一下李长澜，然后再说几句好听的话，免得李长澜真受到刺激的时候。
出乎黄蓉预料的是。
李长澜仿佛根本不在意黄蓉的询问，他的目光快速在小红马，还有包裹两者上来回切换。
黄蓉跟着看去，不解道:“你在看什么啊？”
李长澜重重地叹了一声，一只手放在胸口位置看向黄蓉，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另一只手指着黄蓉，痛惜道：“我明白了，他一定是比我有钱！”
“比，比你有钱？”黄蓉忽然一愣。
李长澜点点头，义正言辞道：“没想到我们结伴而行，同吃同住月余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竟是抵不过这些世俗之物，我当真是看错你了，小乞丐，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贪慕虚荣！”
听着李长澜子虚乌有的污蔑。
黄蓉立刻站起身，紧紧皱着眉头，用力跺了跺脚，说道：“你胡说，我才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说他比我好？”
李长澜向前逼近数步，黄蓉眼看李长澜都要贴了上来，连忙跟着后退几步，不敢直视李长澜。
“他没我好看，武学天赋没我高，你们相识时间也没我长，你还非说他比我好，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还能因为什么，说白了，你还不是嫌弃我是个乞丐？”
“我，我我……”黄蓉一时词穷，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罢了罢了，我这就离开，免得我给你丢脸。”李长澜深深地看了一眼黄蓉，随后收回目光，作势起身，毫不犹豫地就迈开步伐要离开这里。
黄蓉对于李长澜说自己爱慕虚荣，心中埋怨。
她赌气般地站在原地，故意不理睬李长澜，也没了和他像以往相处时嘴上谁也不饶谁的争斗心思。
不就是分道扬镳，等着我先低头吗？
这种戏码别人未必会用，可放到李长澜小贼身上，使出来倒也正常。
演戏？
你就接着演。
黄蓉想到这里，笑盈盈看着李长澜，等他灰溜溜主动回来。
未曾想李长澜步子迈得极快，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搞得黄蓉都有些困惑，弄不准李长澜到底是真还是假。
犹豫间。
李长澜已经走出数十步，马上就要消失在视野中。
黄蓉见李长澜似乎真的生了气，要离开这里与她分别，顾不得之前还跟李长澜斗嘴，说了些违心之言。
“喂，李长澜你等一等我，快停下！”
她神色焦急地跟了上去，双手同时拉住李长澜一只衣袖，解释道：“你胡乱生什么气，谁嫌弃你了，你看看，我不也是个小乞丐么？”
“不，你不是。”李长澜摇了摇头，淡淡道，“与你同行这些日子，我看得出你衣食住行都极有讲究，且传我的那套武功很是高深精妙，非武学大家所不能领悟，你定然颇有来历。”
“和你做朋友，终究是我高攀了。”
“黄兄弟，我们不合适，你放手吧。”
黄蓉拉着李长澜的衣袖，倔强道：“不，我不放手。”
虽说李长澜这人不懂得讨人欢心，做人做事更是堪称损友典范，可相处这么长时间，李长澜早已成为黄蓉认可的重要朋友，她才不会如此轻易放李长澜离开。
李长澜叹声道：“我配不上你。”
黄蓉鼓着嘴巴，反驳道：“谁说的，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我才没有嫌弃你是个乞丐！”
李长澜神情苦涩，低声道：“那为何你我相处这么长时间，却比不上你才认识一天的新朋友？”
黄蓉笑嘻嘻道：“我骗你的，你比我那个新朋友好！”
李长澜眼睛一亮，期待道：“真的？”
黄蓉连连点头，保证道：“真的真的，李长澜你就信我一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你！”
李长澜终于露出灿烂笑容。
下一刻。
李长澜果断转身，往来时方向快步返回。
黄蓉见李长澜话也不说，突兀地就加快了走路速度，不解道：“喂，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李长澜撇撇嘴，嫌弃地看向黄蓉。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问，当然是着急回去分赃啊。”
“李长澜小贼，你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