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唐朝的那些事（二）

第一章新帝国的诞生

第二幕老实人李渊

根据历史学家统计，当时隋朝人的平均寿命，男的43岁，女的47岁。

隋文帝杨坚40岁当皇帝，医疗饮食是最高级别的保障，也只活到63岁。

617年，大业十三年，李渊51岁了，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到了这个年纪，在政治上一般不会有太多想法了。

而且，李渊似乎也真混得不咋样。

这一年，李渊才混到了太原留守这一职位。大概类似于现在省军区司令这一职级吧。

这是表弟杨广13岁时就达到的级别。杨广13岁被任命为并州总管，授武卫大将军。

20岁时更被任命为五十万大军的统帅，负责征伐南陈的一切事务。大概类似于现在海陆空总司令。

人比人气死人。李渊在隋朝实在是太不起眼的政治小人物。

但其实李渊的政治基础还是蛮好的。

李渊的母亲(元贞皇后)和隋文帝杨坚的皇后(独孤伽罗)是亲姐妹。这样算下来，单位一把手（杨坚）是李渊的姨夫，李渊是杨坚的外甥。

李渊14岁就在皇宫担任带刀侍卫（《旧唐书》：补千牛备身），也深得姨夫姨母（杨坚和独孤皇后）喜欢。

589年，李渊23岁，在带刀侍卫这个位子上干了十年了。默默无闻任劳任怨，领导也都挺满意。只是小伙子年纪也大了，在皇宫不太方便，也需要去地方历练一下，杨坚和独孤皇后决定将李渊外放。

李渊到的第一站是谯州（现在安徽亳州）。

隋文帝杨坚时期，全国的行政区划是州、县二级制，当时的全国有300个州，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谯州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个。

李渊好像政绩也一般，就算后来夺取政权当了皇帝，编撰史书时对其在谯州的政绩也没多少表述。

598年，李渊32岁，他接到调令，去陇州（现在陕西陇县）任职，任期三年。在途径武功县时，他第二个儿子李世民出生。

在陇州李渊干得也一般，史书有记载的并不是他的政绩，而是一次天灾。李渊任职的第三年，开皇二十年（600），秦陇大雨房侧树倾，死者千人。

605年，表弟杨广做了皇帝之后，李渊同学的境遇好像并没有太大改观。先是调往岐州（现在陕西凤翔县）任刺史。之后担任荥阳（现在河南郑州）、楼烦（现在山西静乐县）两郡太守（正四品，类似于现在的市高官）。

从23岁到39岁，李渊在地方市高官的位子上一干就是16年。16年期间，职务没提升，任职的地方也不是油水多的地方。

40岁之前的李渊，虽背景不错但默默无闻。

大业九年，公元613年，李渊47岁，回到了长安，任卫尉少卿，负责祭祀、会务等工作，类似于现在的中央机关事务局二把手。也是一个闲职，不在真正的核心枢纽机构。

领导不重视，工作能力很一般，时不时还有天灾这样的锅背着。

李渊，一个隋朝的官二代似乎就要这样不声不响不温不火地过完他的一生。

但隋朝恶劣的政治生态和畸形的用人环境终于给李渊带来了机会。

613年，杨玄感这颗定时炸弹终于暴雷了。

杨玄感何许人也？杨素的儿子。

杨素在杨广夺嫡之战中居功至伟，杨广上台后也确实给了他不少荣誉和赏赐。（《隋书》：“（杨素）以平谅之功，拜其子万石、仁行、侄玄挺皆仪同三司，赉物五万段，绮罗千匹，谅之妓妾二十人。大业元年，迁尚书令，赐东京甲第一区，物二千段。寻拜太子太师，馀官如故。前后赏锡，不可胜计。明年，拜司徒，改封楚公，真食二千五百户”）。

但是，夺取最高权杖之后，杨广也似乎没有忘记之前的屈辱。比如，为了夺嫡成功，杨广多次低声下气巴结杨素。（《隋书》：“二十年，晋王广为灵朔道行军元帅，素为长史。王卑躬以交素。及为太子，素之谋也。”）

杨广的内心对杨素有着无比复杂的情感，一方面感激于他在夺嫡中的谋略和辅佐；另一方面也对杨素充满了猜忌和防备。（《隋书》：“素虽有建立之策及平杨谅功，然特为帝所猜忌，外示殊礼，内情甚薄。”）

就在杨素病重将死之时，杨广名义上派了很多名医前去医治，实际上是去刺探病情，唯恐杨素诈病不死。（《隋书》：“素寝疾之日，帝每令名医诊候，赐以上药。然密问医人，恆恐不死。”）

吓得杨素都不敢吃药，怕杨广下毒。

这些，杨素的儿子杨玄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甚至老子杨素最后的死杨玄感都觉得是杨广派医生下毒造成的。

恨意渐浓反意日起。

何况，杨素生前就善于拉帮结派，培植了不少自己人。

领导你不仁就别怪下属不义了。

（《隋书》：“自以累世尊显，有盛名于天下，在朝文武多是父之将吏，复见朝纲渐紊，帝又猜忌日甚，内不自安，遂与诸弟潜谋废帝。）

613年3月，隋炀帝杨广决定第二次征讨高丽，派礼部尚书杨玄感在黎阳仓向前线督运粮草。

杨玄感感到机会来了，故意拖慢运粮时间，想让前线部队饥饿而军心动摇。同时，故意传播前线大将来护儿贻误军期而造反的假消息，乘机聚众谋反。

杨玄感背后捅刀子的行为让杨广猝不及防，马上班师讨逆，留下李渊担任弘化（现在甘肃庆阳县）留守，并下诏让李渊节制关右诸郡的兵力，来抵御杨玄感的军队。

李渊终于有了一次实际的军事演练权。

可惜，杨玄感的叛乱只坚持了3个月，就身死败亡。

为了让后面的人警醒不敢造反，杨广抛弃了《大业律》，将法治抛之脑后，大量使用酷刑。在洛阳将杨玄感分尸，并暴尸三天，又把他的肉切成一块一块，放火焚烧。

杨广心想，杨玄感死得这样惨，后面的人应该不会造反了吧？

只是他没想到，5年后在扬州，自己最信任的宇文化及和骁果军会叛乱要了他的命。当然这是后话了。

平叛后的杨广对李渊在的表现应该是满意的，之后一年，让李渊带兵去平叛了一些农民暴动。

大业13年，公元617年，李渊迎来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晋升——担任太原留守。正二品高官，省高官兼军区司令了。

当然，杨广对李渊还是不放心的，毕竟民谣“桃李子，得天下”的预言还是让他心有不安。于是在李渊身边安排了两个密探——王威和高君雅，作为太原副留守，监视李渊的一举一动。（《旧唐书》：“十三年，（李渊）为太原留守，郡丞王威、武牙郎将高君雅为副。”）

太原城在当时有着独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太原地区三面环山，中、南部为河谷平原，太行山居左，吕梁山峙右，汾水自北向南纵贯全境。

因为太原靠近北方边境，是抗击突厥的前线，所以城墙特别厚重，军事装备也是十分精良。

自隋朝开始，太原地区农业植被面积大大增加，粮食充足，对隋朝末年饱受灾荒的老百姓来讲异常重要。

太原离关中也不远，进可攻退可守，给李渊接下来的起兵提供了便利。

李渊虽然基础很好，也是新王朝创业的种子选手，但在当时应该还不是热门选手，排在李渊前面的还有三位种子选手，世称“隋末创业三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