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林中女巫：吊人树下
索尔从林子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沉了。
夕阳的红光在天际边浮现，星星与月亮也已经模糊地出现在天空上，寒风吹过林地与主路之间的沟渠。
索尔策马走上了主干路，他的背上的剑柄上带着一片血迹，他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狼人的头被倒钩尖刺挂在马鞍边。
索尔沿着大路前进，但很快就找不到路了，整个塔拉贝克与过去自己印象中不一样了。
许多索尔过去认得的村庄空空荡荡，只有野狗在农夫的房间流窜，啃咬着那些枯瘦如柴的尸体。
谷仓的门上刷着莎莉雅的符号，那象征着其中的死亡，但索尔经过村庄的墓地时却发现那里的坟墓并没有增加，而且不少被刨开了。
也许是食尸鬼，也许是野狗，会挖掘坟墓让其中死人消失掉的可能性很多。
但这与索尔无关，他正沿途找着女巫猎人的所在地，吊人树的位置。
所幸那个老人说得不假，吊人树就在主干道旁，继续走了一会儿索尔就看见它了。
它的树梢上吊着许多的尸体，他们的脑袋被袋子罩着，脖子上挂着绳子。
他们管它叫吊人树还真是贴切。
索尔想着骑马从摇曳的尸体下经过，远远地就望见了一辆醒目的红色马车，它悬挂着西格玛教团的旗帜。
小母马本不愿意过去，但在索尔的催促下还是过去了，靠近那些凶神恶煞的女巫猎人。
他们有三个人，都穿着白色的锁子甲在外面罩着一件红色的镶钉皮甲，在身上挂着一只战锤与金色颅骨。
他们正拖着一个女人去吊人树边，那里已经堆起了木材，还有一只燃烧的火把在一旁。
女人尖叫着，被其中一个秃头的女巫猎人粗鲁地拽着头发，他发现了骑马过来的索尔，将女人扔给同伴后拍了拍手走到了路上。
索尔勒住缰绳让马停下。
“你是谁？”
女巫猎人问。
索尔这才发现他有多丑，那张脸皱巴巴的，好像一只站立起来的脱毛野狗，眼睛一大一小看起来活像个变种人。
但索尔没对此评价什么，他看了眼那女人。
她被拖到了树下，双腿在地上挣扎着，伴随着尖叫声划出了好些个口子。
“她犯了什么事？”
索尔问。
“她是个女巫。”
女巫猎人双手叉腰地说。
“而我们正在审判她，这是我们的工作。”
“她到底犯了什么事？没给丈夫好好做饭，还是今早打翻了一桶牛奶？抑或者在村庄里吵架时咒骂了谁？”
“这关你什么事？”
女巫猎人察觉出了索尔话语中的辛辣讽刺，他皱起眉头后露出了自己腰上挂着的剑。
“我劝你最好别想惹麻烦，陌生人。”
女巫猎人说道。
“这片土地也许过去没有秩序，但现在我们会在这儿重建秩序，从处死那些破坏秩序的人开始。”
他说着摁住了自己的剑，身后树下的同伴也摁住了剑。
索尔朝他们举起手示意。
“我不是来惹麻烦的，我是为了悬赏而来。”
索尔说着翻身下马，他从马鞍上取下了狼人的头扔在了女巫猎人面前。
后者瞥了眼那狼人的脑袋，随后抬头看索尔。
“村民雇我杀它，他们说你们会付钱。”
索尔说。
“50枚银币。”
“我们只承诺了40枚，那些村民骗了你。”
女巫猎人冷冷地说。
索尔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巫猎人一大一小的眼睛。
女巫猎人说着将一小袋钱扔给了索尔。
索尔打开看了看，里面有50枚银币。
“这片土地还没有秩序，也不欢迎外人，你下次遇见农夫要你帮忙时就以女巫猎人的名义接受吧，你知道杀了怪物之后该找谁换报酬。”
“真高尚。”
索尔没怎么认真地说，把钱收了起来。
“高尚与荣耀属于西格玛，等等等吧，你知道那些官话，我就不浪费口舌了，现在离开吧。”
女巫猎人说罢转身直接走向了吊人树的方向。
“你该把它烧了。”
索尔指着狼人的头说。
“我会的，等我们吊死她之后把狼人和她一起烧了。”
他啐了口唾沫。
女巫猎人走过去催促着自己的同僚们加快速度，女人则在地上尖叫着，头发被铁手套拽着。
秃头猎人拿出了几枚铁钉，女人看见后脸色煞白
“救命啊！任何人，西格玛，莎莉雅，所有听见我呼唤的神明，任何人！我是无辜的，我对天发誓！”
“安静点臭婊子，这样我们才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女巫猎人挥舞起拳头打在女人脸上，鲜血染红了她苍白的嘴唇。
索尔看着她转过身去，他回到坐骑边上踩上马鞍。
“不要！不要啊！”
女人尖叫着。
索尔听着那声音停了下来，他侧耳倾听后低声骂了一句。
他从马鞍上下来，朝树走去。
女巫猎人发现了他皱起眉来。
“你怎么还不走？”
女巫猎人说。
索尔没回答。
“停下。”
索尔也没停下。
“我说了停下！”
他大声吼道迎面走向索尔。
索尔拉住胸口剑带，手从身后以闪电般的速度拔出剑来砍开了女巫猎人胸口，皮甲破开后鲜血瞬间涌出。
他瘫软地倒地，剩下的两个女巫猎人见状扔下了女人，大骂一句后拔出剑朝着索尔走来。
索尔侧身闪开刺来的剑，砍断了女巫猎人的手臂，在他惨叫之前一剑砍飞了他的头。
最后一个女巫猎人怒骂着上前，双手握住长剑朝索尔的脑袋劈来。
索尔打偏了长剑，上前一步割开了他的喉咙，女巫猎人扑倒在地上，身下的干涸土地饥渴地喝血。
女人看着索尔露出惊恐的表情，她挡着自己的干瘦的身子向后退去靠在树上。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索尔来到她面前拔剑收了起来。
“你住在这儿附近吗？”
索尔露出友善的微笑问。
这让女人轻松了一些，她坐在地上。
“我住在乌鸦堡，就在河口前面。”
女人指了下远方。
“来吧，我送你回家。”
索尔说着将女人拉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瘦弱的双腿险些摔倒，好在索尔扶住了她，后者朝他露出了一丝感激的微笑。
“谢谢你大人。”
女人害羞的红着脸，让索尔握住她的胳膊后靠在索尔肩上，又有些害怕得拉紧了自己裙子。
索尔搀扶着她走向坐骑的处，将她抱上了马鞍。
在上马前索尔看了眼地上的女巫猎人尸体，手指打了个响指，女巫猎人的尸体被点燃了。
索尔将其余几个女巫猎人尸体也搬了过来，还有狼人的脑袋。
随后转身上马踩着马镫踹了踹母马的腹部，它喷吐着鼻息向前走开，驮着索尔走向了远方的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