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琴音

沂云山。

葱郁的竹林内，传来阵阵的琴声。琴音本静雅，却被人生生弹出了几分燥气。引得原本暖意融融的春色变得如夏日燥热。连鸟鸣声都没有一丝。附近的溪流都默默噤声，生怕惹了这弹琴人的不快。

竹亭内，少年抚弄着手下的琴弦，不时望着不远处躺椅上的人影嘟囔几句：“不气，不气，先生回来，自会收拾她，本君乃十曰灵物，自是不必与凡人”说着手下琴音加重，完美传递出了弹者的心绪。“好气啊，诅咒十曰此次试炼失败，求换一个守界人吧”盛茴内心有点崩溃。

自从十曰生辰睡了一觉醒来过后，变得更加可恶。以往还愿意为了试炼稍稍努力一下，虽未见成效，最起码态度是好的呀，可自从那天之后，她竟然连装都不愿装一下，每天白日便入睡，月出就发呆，这划水划得日夜颠倒不说，周围万物竟隐隐有枯萎之象，原本鸟语花香，此刻鸟也飞了，花也枯了，看得盛茴心惊肉跳。

每每盛茴想过去叫醒她，都会被她睡着时周边缠绕的莫名气息一把掀翻，细细望去，才看清淡金色的光点正源源不断地从十曰身上散发。盛茴看着这光点额头隐隐作痛，手也痛，他现在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这突然有的气息，不，毒气，到底是什么鬼，难道因为守界人长时间未经过考核，降下的天罚？

这几日先生也不知道去哪了。只收到传信说，有要务处理，月余便回。顺便还让他照顾好十曰，顺着她。现在盛茴不得不怀疑先生是不是未卜先知，有这莫名气息，他按以往武力逼迫丝毫不起作用。若不是发现这光点能被琴音稍稍安抚，他估计自己都快撑不到先生归来。看着月下身边隐隐要枯的草，他想哭，他觉得自己信力都要被掏空了。白天至少两个时辰连续不断输出信力，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他才是真正要经过考验的守界人吗？离谱，手疼。

不远处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亭内散发的怨气，缓缓睁开眼，盯着头顶的翠竹，弯了弯唇角。真好啊，月下看着眼前这片翠绿，忍不住咂舌，这几天醒来都是这样生机勃勃的场景，真棒。注意着月下这边的盛茴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那些光点消失了，一看，她果然醒了。停下手中的动作，向着月下走了过去。

“十曰，你终于醒了。再不醒，你都快见不到我了。”盛茴拿起桌上的茶杯想喝杯水，然而拎着茶壶的手，颤颤巍巍，洒了一半。苦涩。转头望向月下，却对上后者好笑的眼神，瞬间幽怨起来。月下收起了表情，主动给他倒了一杯水“盛茴辛苦了，来，我给你斟上”。“哼，别以为一杯茶就可以收买我。”盛茴喝着茶，眉眼里带着笑。

十曰此番醒来变了很多，给他添了很多麻烦，给人的感觉和以前也不一样了，浑身带着毫不在意的气氛，看着更好说话了，但这几天盛茴深刻地感受到她比以前更难伺候，更危险了，什么不在意的气质都是假象。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很容易引起他的好奇，似乎拥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

思及此，“十曰，你记起来什么了吗”盛茴期待得望着，内心想着，这么多天，她应当是能想起些什么，“月下。”“什么？”盛茴一脸懵逼，什么月下，“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