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势已去
一双温暖的大手将他扶了起来,又将他扶到了病床上。
韩栋来睁开混沌的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人的样子,来人正是韩廷序。
“廷序,你来了。”他干涩吐出几个字,心中却很是高兴。
自韩廷序出生以来,他就最是宠爱他,如今自己病入膏肓,他也在身边尽孝,这是他最幸福的。
他尝试着拉他的手,干燥的喉咙里吐出几个字,“廷序,水,水……”
韩廷序却东张西望,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和一只笔来,急不可耐地塞到他面前,“爹,水一会儿再喝,先把这字给签了。”
说着,韩廷序将那张纸递到他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韩栋来沙哑着声音问。
“爹,你就签了吧,别问那么多。”韩廷序有些不耐烦。
“遗产分配书”
韩栋来睁大眼睛,才看清楚那张纸上的几个大字。
他嘴角微微抽搐,连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他那双干枯的手死死的拽着那张纸,继续往下看,才发现这上面写的全是将全部财产分给韩廷序。
“廷序,这字我不能签……”韩栋来用力的摇摇头。
“为什么?你难道还想着韩容川?”韩廷序的语气突然凶了起来,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一只手狠狠地将他的衣领提了起来。
“我不同意,容川虽然向来我不喜欢,但是我看出来了,他比你有能力,更能管理好韩家的生意,而且他是也你的同胞兄弟,你不能这样。”
韩栋来虚弱地说着,浑浊的眼睛里泛着点点泪花,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从来宠爱的儿子,居然如此自私绝情。
“少废话,你要是不签,我只好亲自送你上路了,别怪我不念父子情分。”
韩廷序脸色越发难看,双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眼神里全是阴狠。
“咳咳咳……”韩栋来被掐得连连咳嗽,他如今已是日薄西山,快到了大限,已经经不起这样折腾。
就当千钧一发之际,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个箭步从门口过来,将韩廷序一脚踢到了病床下面。
“砰!”
“爹,你没事吧?”
“医生,医生!”
韩容川抱住韩栋来的身体,连忙大声呼喊医生,不一会儿几个医生从门外赶来。
韩容川一双冷厉的眸子,宛如捕猎的鹰眼一般盯着韩廷序,他一把抓住韩廷序的衣领,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朝他的右脸,来了一计重重的一拳。
韩廷序正想挣扎着起身,韩容川拽着他的衣领,又是重重的一拳,毫不留情。
韩廷序不屑地抬头看着他,用手擦去嘴角的血,又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水。
地上那张遗产分配书,也沾染了大片血迹。
韩容川从地上捡了起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机关算尽,没想到还是死在自己手里。”
“韩容川,你别得意,终有你落到我手里的一天。”韩廷序道。
“来不及了,你马上要吃一场官司,留着点儿力气。”韩容川冷笑着,将那张染有血迹的纸,狠狠地丢到了地上。
话音刚落,几个身穿黑衣制服荷枪实弹的人,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谁是韩廷序?”
领头的警官一脸精气,气势十足,朝门内的人问。
“我是,找我什么事儿?”韩廷序不冷不热看了几人一眼问。
警官神情严肃语气铿锵:“韩廷序,经我们核实,你涉嫌挪用银行公款数额巨大,已经涉及犯罪,我们依法将你逮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韩廷序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如土色,他一脸茫然,“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都没有干?”
“你是不是韩廷序?”警官冷冷问。
“是我。”
“你是不是在江北银行任命银行财务副经理一职?”
“是。”
“是就没错了,你跟我们走就行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警官语气不善。
说罢,四五个警员就将韩廷序强行带走。
“这是栽赃是诬陷!”韩廷序不甘心地挣扎着,双脚不停地踢着医院的地面。
“一定是你,是你韩容川,是你陷害我!”韩廷序突然恍然大悟,他恶狠狠地朝韩容川瞪去。
韩容川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沾染的部分灰尘,轻轻用手弹了弹。
不一会儿,医院病房的门开了,一个医生从门内走了出来。
“韩少爷。”
韩容川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腿修长,穿着裁剪得当的西装,灯光打在他身上,薄薄的一层添了几分寒意,可他俊美的模样,常常引得来往的护士和女病人偷窥。
见医生出来,韩容川这才缓缓起身,“医生,情况如何?”
医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韩少爷,我就实话实话了,韩老爷的情况不容乐观,韩老爷有肺炎,肝癌都已经是晚期了,他还有多项疾病,年岁大了,我们不敢动手术,就算是最权威的医生,也无力回天了,暂时只能用药物短暂维持他的生命。”
韩容川眉眼冷峻,背着光看不起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他还有多长时间?”
“好的话三两月,坏的话就这一两个星期了。”医生道。
韩容川云淡风轻,“嗯,我知道了,医生,尽快办理出院手续吧。”
“最快也要三天后办理出院。”
“好。”
韩家,二姨太知道韩廷序被警局的人带走后,急得几乎要昏了过去。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廷序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商量,这可如何是好。”
兰叶连忙安慰,“太太,你放心,少爷一定会没事儿的,你不是已经找人去安家问了吗?安家是大股东,又与老爷交好,一定会想办法帮我们的。”
刘管家捧着一碗茶,交到她手中,轻轻的道,“太太,没事儿,实在不行我就去打电话给你的父亲,他再怎么也是个总督,也不会置之不理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二姨太唉声叹气,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终于一个家丁急急忙忙从外面赶来。
“太太,我刚去安家回来。”家丁气喘吁吁道。
二姨太眼睛放光,急忙开口,“怎么样,怎么样?安老爷他答应帮廷序了吗?”
家丁摇摇头,一脸难堪,“安老院把我敢了出来,他们说少爷挪用了九十多万元,现在他们也自身难保,还要我们还钱,如果不还,还要去告我们一台。”
话音刚落,程月娥几乎昏厥过去,幸好被身后的刘管家抱住,这才没有倒过去。
程月娥哭诉,“怎么这么多钱?这怎么还?他们也不肯帮,我算是看清楚了,这帮无情无义的人,平时想方设法都要与我们攀上关系,正落难了,个个都避之不及。”
“太太,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去给你程总督打电话。”刘管家急忙道。
二姨太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兰叶,你快去,去把家中账房中的钱全拿出来,如果不够把我的首饰也一并拿出来,我们去找沈少帅,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廷序放出来,钱的事情慢慢凑。”
“好。”